顾秋心情不好,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
葛秘书长说,“一言难尽,这中间的事情有点复杂。”
顾秋生气了,“复杂个屁,我不是给你们下来了贷款,拿这些贷款去建学校,已经绰绰有余了,为什么到了你们手里,事情变得这么糟?钱究竟哪里去了?为什么要挪用教师的工资?你们让人家饿着肚子工作,换了你能愿意吗?”
葛秘书长说,“您可是误会了,我们根本没有动他们的工资,修建学校的钱依然在,一切都按您当时的计划进行,真的,不信你可以过来查。”
顾秋道:“那又关你什么事?”
葛秘书长说,“是上面某些人的主意,是财政局把钱卡住了,跟我们没丁点关系。”
顾秋说,“这是你们的事,我不管。当初我把这个项目交到你手中,就是希望你能把事情搞好,如果出了问题,看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葛秘书长叹了口气,“你现在能不能帮帮我,得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才行啊!”
顾秋说,“他们不就是要钱吗?有了钱,他们自然走了,这有什么好难解决的。”
“可是财政没钱。”
“钱呢?”
“这个要问刘县长,我不太清楚。”
“那就让他去解决问题,搞什么?这么多钱到手里还不够,还要挪用教职工的工资。”
葛秘书长说,“好象是预算出了问题,他们也只是为了应急,可没想到事情出了意外,就搞砸了。”
顾秋说,“你让他们去处理吧,要不叫何汉阳出面。我要睡了。”
把电话一挂,葛秘书长就愣在那里,这下怎么办?
顾秋并没有睡,而是打电话给王为杰,“这样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为杰道:“我不告诉你了吗?是陆一丹看到了,把消息告诉我。我考虑到你是管教育口的,这才通个信。”
顾秋觉得有些奇怪,好象教职工罢工一事,这个消息传出来的速度和他们罢工几乎是同时的。
连省报的齐雨都知道了,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难道有人未卜先知?
顾秋觉得这中间有鬼,至于搞鬼的人想干什么?那不关自己的事,先不管他了。
顾秋扔了电话,在沙发上躺下来。
他在心里盘算,肯定又是刘长河挪动了资金,葛秘书长不说,他也能猜测出来。
刘长河究竟想干什么?
顾秋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长宁县班子乱套了。
何汉阳听了这个消息,头大如斗,在办公室里骂人,“搞什么名堂?这是搞发展吗?没有逻辑,没有方法,太盲目了,什么钱都敢动,什么钱都敢挪。”
何汉阳生气,是有他的理由的。
前两次在会议上,他一再强调,要稳步发展,不能急于求成。他刘长河呢,就是不听。
恨不得一夜之间,把整个长宁所有项目都上上去。
那怎么行啊?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这下出事了吧,拿人家的工资,去垫自己的政绩,还要不要人活啊?
现在乱套了,听说刘长河准备动用公安局的人,用武装力量来对付这些教师。
这是要出大事的,何汉阳抓起电话,给刘长河拨过去。
刘长河听到电话响,迟迟没有接。
秘书在旁边提醒,“是何书记的电话。”
刘长河说,“有什么用?他能给我搞到钱吗?”
长宁县里,何汉阳很开明,把财政大权交给了刘长河,而他只管人事,对于干部任免问题,不管是哪个一把手都要牢牢抓住的。
所以长宁县的财政状态,何汉阳还没有刘长河清楚。
刘长河居然不接电话,何汉阳很恼火。
叭地挂了电话,他就站起来,“走,去县府!”
秘书提醒他,“那边很乱,这些教师把政府的门都堵了。”
何汉阳说,“走吧,我们马上过去。”
刚出来,就看到办公室主任匆匆而来,“不好了,不好了,警察出动了。”
何汉阳喊,“不好,要出大事。”
何汉阳的车赶到县政府门口,警察已经到了,二三百多名警察,全副武装,带着头盔,拿着警棍。
教师们看到这一幕,立刻紧张起来,双方都对峙在大院门口。
刘长河坐在办公室,背着双手看着楼下。
秘书问,“真要用武力驱散吗?”
刘长河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秘书无言以对。
一阵急促的口哨声,公安局局长拿起喇叭喊话,“所有的人听着,给你们十分钟考虑时间,如果再不散去,将以围攻政府机关,煸动闹事的罪名拘捕你们。”
教师们都站起来,拿起手里的盒子饭盒子,方便面盒子,矿泉水朝他们扔过去。“我们只是要回自己的工资,你们凭什么对我们动武?你们的枪口是对人民,还是能犯罪分子的?我们要上访,要告状。”
公安局长大手一挥,“准备——”
眼看他们就要开始攻击了,何汉阳匆匆下车,朝人群中大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