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雪老爸终于回来了,看到顾秋后,立刻跟顾秋握手。老马说,顾秋是省纪委的主任,程暮雪老爸就打量着他,显然对这话有点怀疑,这么年轻的主任,不太靠谱吧。
程暮雪在旁边道:“爸,你不是在跑修路的项目吗?能不能下来?要不跟顾秋哥说说,他能量大着呢!”
顾秋郁闷了,咱是纪委干部,可不管修路的事。不过顾秋清楚的意识到,山寨里的确需要一条象样的公路,否则这几十里山路,真要走死人的。
进进出出的人,只能靠摩托车,很多头脑活络的年轻人,花钱买了辆摩托车来出租,居然也能养活全家。
程暮雪老爸却没有跟顾秋谈这事,而是问顾秋和老马的来意。
老马就说了,“我们是过来求药的。”
不待顾秋说话,程暮雪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族长皱下眉头,“这是意料中的事,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要碰钉子。”
程暮雪说,“你能不能劝劝他?”
族长摇头,“他的心结,一时很难解开的。”
顾秋问,“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痛恨当官的汉人?”
程暮雪说,“不只是当官的,只要是汉人,他都恨。”
族长见顾秋一再追问,才说出了真相。
神医的妻子是个很漂亮的苗女,当年搞民族大融合的时候,妻子被一名汉人男子带走,从此不知下落。
这件事情本来就在他心里落下了阴影,可谁能想到,前几年寨子里为了桥梁的事,跟镇里的干部打了起来。镇里出动了警察,抓了几个为头闹事的,老神医的儿子恰好又在其中,关了几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顾秋听了,不禁深吸了口凉气,这个老神医还真是不凑巧,什么坏事都碰上了。老婆被汉人拐走,儿子又被抓了判刑,难怪他这么大的怨气。
顾秋就问修桥的事,为什么会闹起来?而且闹这么凶。
族长有些犹豫,不怎么愿意提起。
程暮雪道:“爸,你说吧,没事的,顾秋哥会帮我们的。”
族长也经常跟县里的人打交道,他知道其中的内幕,还真不敢相信,小小的顾秋能搞定这些事。
一个年轻人,顶多也就是单位里打杂的,能说得上什么话?
程暮雪见老爸不信,她就说了,“顾秋哥是杜省长以前的秘书。”
新上任的杜省长,族长当然知道,因为他去镇里,县里办事的时候,总听到有人说起新上任的杜省长。
杜省长跟前任常务副省长之间的矛盾,很多人都知道的。他能够扳倒这位贪赃枉法的副省长,说明他有足够的背景和力量。
族长望着顾秋,“现在杜省长主要管哪方面?”
他这么问,自然也有他的深意。
顾秋说,“杜省长现在主抓高速项目,他要在任期之内,实现全省交通网络大融合。你说的这事,也属于杜省长管的范围之内。”
族长考虑了一下,“那照你这样说,我们寨子里修路的事,应该有着落?”
顾秋说,“我可以帮你们打听打听,按理说,你们修路的款,上面应该有补助。”
族长言欲又止,老马道:“说不定被那些人吞了,所以一直拖着不说话。”
学校的钱,都被乡政府某人给打牌输掉了,而且他后来还迁了官。这样的干部,居然稳步高升,怎能叫这些苗寨同胞相信?
难怪这位性格怪异的老神医,如此痛恨这些汉人。
顾秋想说,汉人无罪。
可他觉得自己没有底气,说不出来有力量的话。
顾秋坚持道:“我帮你们去查查,真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想办法解决。”
族长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能力,程暮雪则很高兴。因为当初程雪衣为了给家乡修路,凑了很多的钱,如果不是因为姓黄的省长东窗事发,这笔资金将有可能到位了。
在程暮雪家里呆了一晚,顾秋一直在琢磨这事,要想解开老神医的心结,就必须把他儿子的问题先解决。
可这事情,究竟是他儿子的错,还是有其他的隐情?
第二天一早,顾秋匆匆出山。
程暮雪道:“看你这模样,还是我陪你去吧!”
经过昨天的惊险一幕,顾秋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
老马第二天一早,离开苗寨,回学校去了。
顾秋和程暮雪来到他们镇上,找到办公室,亮出身份。
办公室主任一听说,省里的同志来了,马上跑出去喊一二把手过来。
到了镇长,手机终于有信号了。
左晓静的电话打进来,顾秋跟她简单交待了几句,立刻挂了电话。
镇里的一二把手见过顾秋,听到顾秋追问当年的事,两人都说不知情。
顾秋看着两人的脸色,分明有假,他就怒了。
“真不知情吗?那我现在就去县里,如果这件事情你们知情不报,后果自负。!”
顾秋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可下面的人不配合,他又怎么办?
顾秋来到派出所,找派出所要当初的卷宗。
派出所倒是配合,所长跟顾秋介绍,“当年这案子我也在场,我当时是副所长。当初我们接到通知,说苗寨的人在闹事,跟乡政府的干部打起来了。我们立刻赶过去。”
“去了后才知道,原来是为了修桥的事。苗寨的人要修桥,可乡政府要求他们必须有设计图,有审核标准,要把那些修桥的手续办齐了才可以动工。我记得桥修了一半,乡政府去阻止,双方打了起来。有多名乡镇干部被伤,当时执行这个任务的乡党委书记也受了轻伤。还有一名乡政府干部成了残疾。为了平息事端,我们带走了闹事的主谋。再后来的事,我们不太清楚了,反正那几个闹事的头,判了十五年的,八年,六年。”
顾秋问,“当时的乡党委书记是谁?”
所长想了下,“是宋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