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燕觉得一阵悲凉,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生命究竟算什么?她明白自己男人的用意,程雪衣肯定掌握了某人致命的证据,或许当初,她想用这些证据来保护自己,没想到招来杀身之祸。
省委的意思是,程雪衣现在生死未卜,不能断定她已经出事了,如果她还没死,说明事态不是太严重,这样就无法以此为借口,难对手狠狠一击。
要是真确定程雪衣已经死了,这一消息公布,势必激起民愤,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一击而溃,把对手致于死地。
这就是左书记说的,用一个女人来换取南阳新的局面。可怕,可悲,她不禁在心里暗叹,在所谓的政治目的面前,一切视如草芥。
真有那么一天,他会不会也牺牲自己,来换取他的某种政治需要?
沈如燕不说话了,站起来去浴室洗澡。
叮当——叮当——!
十点多了,有人来敲门。
左书记心里很不爽,他非常讨厌人家串门,自从娶了这个老婆,凡是晚上串门的人,他都反感。
沈如燕还没有进浴室,听到门铃响,走出来一看,马上就打开了门,“晓静,你回来了!”
左晓静很少回家,一直住外公那里。
“小妈!”
左晓静喊了一句,沈如燕马上拉着她的手,“快进来吧,外面冻死了。”
她见左晓静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纸包裹的物体,“这是什么?”
左晓静道:“不知道。”
左书记坐在沙发上,“晓静,你外公身体还好吗?”
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跟女儿说句话,女儿在心里一直对他有成见。
左晓静扔了包,一屁股坐下来,拿起那个黑色塑料包装来拆。左书记问,“什么东西?”
左晓静应了句,“不知道,刚才在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子开过来,朝我扔了这东西就跑。”
左书记一听,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等等!”
沈如燕也不去洗澡了,“晓静,小心点,还是让公安局来处理吧,会不会是什么危险品。”
左晓静看着两人笑了,“不会吧,看枪战片看多了?”她拿起剪刀来剪开。
发现里面是一个本子,翻开了,记着很多数据。
“爸,这是什么?”
左晓静眨着圆乎乎的大眼睛,把本子凑过去。
左书记一看,马上就紧张了,“真是你在门口捡的?”
左晓静很认真地点头,“嗯!”
慢慢翻看着这些数据,老左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岂有此理!太不象话了!”
左晓静问,“干嘛,发这么大火!”
左书记不吭声了,点了支烟,狠狠地抽了起来。随后,他就走进书房,拨通省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的电话,“你过来一下。”
两人可谓是自己最忠心的铁杆,左书记将两位常委叫过来,到自己家里谈工作。象这样的例子,绝对不多见。
左晓静看到本子安全交到老爸手中,就拉着沈如燕的手,“小妈,我们去睡吧!”
沈如燕看着左晓静,言欲又止。
没多久,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登门了,沈如燕当然不能去睡觉,她得给人家泡茶。
因为左书记不喜欢有人打搅,晚上家中并无保姆。
左晓静来到卧室,悄悄地给顾秋打了个电话,“搞定了,我爸将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都叫过来了,估计有大动作。”
顾秋说,“谢谢了,晓静。”
左晓静撇撇嘴,“光说不练,好了,不跟你说了。”
书房里,左书记把账本摆在那里,给两人看了。
“你们看看,触目惊心,他究竟想干什么?”
组织部长不说话,只是心里越发感觉到震惊,这是一本记载着某人,贪污受贿的账本,算算下来,竟然高达十几亿。
左书记道:“今年刚刚查处一个涉案两亿的案子,号称中南阳第一贪,你们看看,这算是什么?如果把这个数据公布出来,以前的案子就成了一个笑柄。”
十几个亿,难怪左书记如此大怒。
纪委书记坚定地道:“我看有必要,马上向京城小汇报,事不宜时。”
组织部长道:“是不是等过了年再说?”
左书记很不满意这种说法,他拍着桌子,“过了年?这跟年过有什么关系?我们身为一个党员,心系百姓,真要为了一个所谓的节日,放弃如此大好机会?”
纪委书记道:“老左,交给我吧!我连夜进京。不过此事,要十分保密。”
左书记拍板,“就这么定了,你连夜进京。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跟上面交代,怎么跟南阳百姓交代。”
组织部长捏了把汗,“没得救了,姓黄的也太贪了吧!”他在心里琢磨,如果说程雪衣的事,左书记还能忍,可现在他居然贪了这么多,左书记焉给留他?
看来以后的南阳,要从三足鼎立,变为两虎争雄了。
此刻的黄省长家里,气氛异常诡异。
他老婆坐在家里,黑着脸,“给你那个死鬼老爸打电话,看他这个年还要不要过?”
黄娟道:“妈,都这个时候了,你急什么呀!”
“急,我能不急吗?我再不急,人家就上门来,做你的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