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县城大街走了一圈,花了个把小时,杜书记回到房间里,没怎么说话,只是一个人站在窗口凝思。
顾秋退下去了,时候不早,他没有再去惊动杜书记。
夏芳菲打电话过来,问顾秋关于杜书记的情况,“小马的案子,我也正在想办法,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他。”
顾秋道:“谢谢,芳菲姐。老板只是有点心情不好。”
夏芳菲有些担忧,幽幽地叹息,“我都不敢惊动他,让他静一会吧!”
顾秋和夏芳菲聊了会,挂了电话,正准备再去看看老板,刚到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的手机铃声。
很快,杜书记的声音传来,“喂!我是杜一文。”
电话里的声音很轻柔,“一文,是我!”
这是女行长的声音,温柔得就象一个体贴的妻子。杜书记心里一暖,平静地道:“你好,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劳你费神了。”
女行长柔声道:“看你,这么见外干嘛?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杜书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久没有回答,女行长能理解他的心情,继续道:“小马的事,你真不怎么管?你这人怎么还是那样呆板,什么时候了?还讲原则。现在是原则要紧,还是你儿子要紧?人家都搞到你头上来了,你居然如此沉得住气。”
杜书记听到这句话,惊讶地问,“你听到什么了?”
女行长道:“这还用猜吗?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事情哪会如此被动?”她应该是知道了杜书记与黄副省长的矛盾。
杜书记道:“谢谢你!”
女行长啧啧啧了一阵,“你看你,又来了。这样吧,我试试看,能不能走动关系,帮小马一把。你也不能太清高了,现在有人看你不爽,你总不能就这样被动地,任人家欺负吧!”
杜书记没有吭声,他在听,在分析女行长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两人聊了将近十几分钟,女行长又安慰了他一阵,挂了电话。顾秋当然不能在外面一直偷听,听到他在打电话,这才退回去。
这些天,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杜小马的案子,从表面上来看,的确有很大疑点。吕怡芳之死,真象是杜小马所为似的。
有时连顾秋都在怀疑,吕怡芳是不是他杀的。
真要是这样,顾秋也只能遗憾了。可杜小马有必要杀她吗?难道真象龚局分析的那样,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来杀人?或许说,吕怡芳这女人野心大,危胁杜小马一些什么,以至让他铤而走险。
做为杜书记的秘书,顾秋应该是责无旁贷,去帮助杜小马洗清嫌疑。这也是有些秘书,往往身不由己,跟着被拉下水的原因。
都十点半了,他想给黎小敏打个电话。
没想到黎小敏的手机关机,而此刻黎小敏又见到了她生命中,最不想见到的人——渣。余理。
余理还是那模样,带着一脸奸笑,他完全不再是当初的余理,此刻他变得有些兽性,变得有些疯狂。
黎小敏又一次身不由己坐在他的对面,余理吐了口烟,“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黎小敏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盯着他。
“你不要恨我,应该感谢我才对。杜小马狼心狗肺跟吕怡芳勾搭成奸,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我能站出来为他做证,你给我需要的东西做为交换,这是应该的。从此之后,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咱们互不相欠,形同陌路。”
这是他早已经想好的说词,黎小敏终于说话了,“你真能帮他做证?”
“当然,好歹兄弟一场,我哪忍心看到他被判刑。”
“住口,别跟我提兄弟,你不配!”
余理并不生气,“配不配,这并不重要。再说,你也不要有这种顾虑,我拿走属于自己的部分,有什么不对吗?”
啪——!
黎小敏又生气了,拍着桌子,引来旁边很多目光。
余理道:“冷静点,这里是茶楼。”
黎小敏道:“少哆嗦,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余理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黎小敏道:“假如你真能为小马做证,我自然会兑现这份承诺。”
“那可不行,到时万一你反悔怎么办?我岂不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黎小敏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这也是我的底线!主动权在我手里,答不答应随你!”
余理打量着黎小敏的表情,一付胜券在握的样子。
黎小敏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凌厉的目光盯着对方,“如果你还有点人性,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他毕竟是你的兄弟。”
余理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既然是兄弟,那我拿走属于自己的一丁点,有错吗?这么大一个完整的美女,我只要初夜,而他占有你的全部,到底是谁残忍?”
黎小敏已经忍无可忍了,感觉要到了愤怒的边缘。余理停下来,喝着茶,“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不同意,我也爱莫能助。”
黎小敏抓起杯子又要泼,余理立刻拦下了,“哎,这个剧情别再重复了。你可以自由选择,我并不想必你!”
茶楼里,飘起一阵轻盈的音乐,一道紫色的小灯照过来,黎小敏手里的戒指,夺目生辉。
她在心里道:“浑蛋,总有一个人来收拾你,等着吧!”余理看到她半天不说话,倒是也不着急。
他有的是时间,此刻,他更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等,可以忍。
但是绝对不能放弃,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黎小敏的心思是纠结的,她的手紧紧抓住杯子,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为了救小马,自己是不是更应该豁出去?
她突然想起了顾秋的话,爱情,不是一味的追求完美,更多的是包容与付出。
她站起来,“我答应你!”
余理一脸惊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