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郁闷的要数左安邦,辛苦这么多年爬上来,居然变成了副处级。这叫他情何以堪?
有人说,这种处分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锒铛入狱,还有你混的机会?
偏偏左家不懂味,还要去计较。
左书记接到这个文件,也只是苦笑起来。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吃点亏,否则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兄长住院,左书记带着老婆去京城看望。
左首长看着弟弟,叹了口气。
左书记道:“别叹气了,上面能这么处理,已经很给面子啦。想开点。”
左首长摇头,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老爷子身体状态不佳,我这段时间也不行了。”
左书记道,“别这么说,你只是偶感风寒。很快就没事了。”
“不,你听我说!”
左首长摆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一直靠药物维持。这事我谁都没敢让他们知道,包括你和老爷子。咳咳咳——”
旁边的老伴赶紧扯了纸巾过来,捂着他的嘴巴。咳出来的浓痰中,竟然有血丝。
“这是怎么回事?”
左书记大惊。”快,叫医生!“左首长道:“别慌。回来!”
“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多想。左家以后就靠你了。只是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态度很不放心。我们左家与顾家的恩怨由来以久,你却一直在主张和解。如果真是这样,老爷子和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左书记汗颜。
左首长道:“左家正式传到你手里了,家族的兴旺,只能靠你了。”
左书记扶着他,“你不会有事的,乐观点,凡事往好处想嘛。”
左首长笑得很凄凉。
两兄弟聊了一阵,左首长就累了,“你先回去看看老爷子吧!”
左老爷子上次中风之后,被蕾蕾治疗了一段时间,虽然有好转,却无法象正常人一样。
有时语言不清,有时思维混乱,显然也是只剩一个空壳了。
左书记心思重重,沈如燕问他,“怎么会这样?老大的身体不是一向挺好的吗?”
她哪里知道,左首长竟然靠药物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且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见老左不说话,沈如燕也不再吱声了,两人回到家里,老左直奔老爷子的房间。两名专职护士在陪着他,看到左书记回来,两人立刻退下。
顾秋在南阳,被唐书记喊了过去。
唐书记望着顾秋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顾秋苦笑,“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说起来,他只是自卫而已。可自卫也有错吗?唐书记说,“意气用事,我看你还真是需要好好磨练。”
年纪轻轻,就爬到副部级,再过一二年,他还真有问鼎省长一职的可能。看来是太年轻了,骄傲自满。
唐书记在心里惋惜。
从副厅到副部,不知道要爬多久。
更有一种可能,他顾秋同志的仕途,就这样到头了,一辈子副厅下去了。
现在顾秋已经交接完毕,唐书记还没决定他往哪里去任职。
这时如海同志过来了,看到唐书记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格外浓。“贤明同志,不要这么客气嘛,我就过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指示。”
目光落在顾秋身上,如海同志道:“顾秋同志,你也不要气馁,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是有句话说,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来嘛。”
顾秋在心里骂了一句,老子在股市上跌倒的,还能在股市上爬起来?
看到如海同志这么说,顾秋道,“那是,谢谢如海同志提醒。”
如海同志嘿嘿地笑,“贤明同志,顾秋同志的工作该怎么安排?”
唐书记叹了口气,“这哪是我们能左右的?”
“那倒也是。”如海同志道:“我倒是建议,继续留在省城吧!总不能让他回去当什么副市长,副书记之类的,这不又做回去了吗?”
走老路可不好走,继续回去当副市长?从头做起?感觉横竖都不是滋味。而且也没见过有这种做法的。
唐书记道,“不急,这样再考虑一下。”
如海同志在这里坐了一阵,看看表,“要不要今天晚上开个欢送会?”
草!
这不是埋怨人嘛?人家降职了,还开欢送会?
唐书记在心里鄙视了如海同志,说你心眼小,都这个时候了,还凑什么热闹?当初他上来时,如此煞费苦心防着顾秋,唐书记都看不下去了。
现在顾秋被降级,看他这高兴的。
顾秋说,“我走了。唐书记!”
也没跟如海同志打招呼,便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如海同志坐在那里,点了支烟,“我看得早点定下来,不如就放到哪个厅里吧!”
唐书记心道,你这么急干嘛?说不定上面还有转机呢?看到如海同志这急于落井下石的心态,唐书记又是一阵摇头,这个如海同志心态不好啊!
此刻如海同志在心里暗道,我女婿都搭进去了,你这也是罪有应得。顾秋啊顾秋,现在你是副厅级干部,只怕是容不得你再胡来。以后老子要怎么捏你就怎么捏,你又能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唐书记桌上的红色电话响起,他看了如海同志一眼,立刻接了起来,电话里说,“贤明同志,我是中委纪的,马上把如海同志扣住,不要走漏任何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