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利民本来想在后面给乡镇那边打个电话,没想到顾书记让他坐他的车。薛利民没办法了,上车后问,“我通知一下乡镇那边吧?”
顾秋道,“不用,我们只是看看。”
薛利民在心里道,但愿这个秘书不太笨,他会跟下面联系。从县城到乡镇,路倒也不远。
这里虽然不似宁德那边,至少乡镇还是有公路可行。
路面比较烂,坑坑洼洼的。
顾秋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这地方的路,都是烂路。你要想走那种平坦的大道,只有到省城或沿海城市。
顾秋注意到,路边的植物上,积着好厚的灰尘。有的路面,走一脚,灰尘能把脚面盖了。
顾秋说,“为什么路这么烂?”
薛利民回答,“一直想修,但是资金总是不够。所以就拖下来了。”
“前些年不是拨了款吗?”
顾秋当然知道,全省都有拨款。他在达州都有了,为什么边陲州就没有了呢?
薛利民有些尴尬,“拨是拨了,还是不够,没办法动。”
顾秋问,“那些钱呢?”
薛利民道,“都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顾秋听到这句话,脸就拉了下来。
钱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车子到了乡下,政府办公室里没几个人。
车子开进大院,一行人下了车。薛利民的秘书匆匆跑过去,估计是想通风报信。
顾秋说,“过去看看。”
看了几间办公室,稀稀拉拉的。有两个女的在那里剥瓜子,薛利民走进去,一把将她们桌上的瓜子扫在地上,“你们两个是干嘛的?这象上班的样子吗?”
两个女的吓傻了,其中一个一屁股坐到地上。
薛利民黑着脸,“其他人呢?”
一个女的指了指楼上,在上面办公室。
薛利民道,“把她们的名字记下来!乱弹琴。”
顾秋看看表,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看来他们这里的工作作风,的确很懒散。
这时薛利民跑上楼去,砰地一声,把门踢了。
办公室里,有六七个人围在那里。干什么呢?
打字牌。
三个人打牌,四个人围观。
薛利民是从窗户那里看到的,所以一脚把门踢了。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一般情况下,谁敢到乡政府来踢门?今天出鬼了,回头一看,有人吓傻了。
因为他认出踢门的正是县委书记,县委书记一脸怒火,指着这几个人,“王八蛋!想死了你们!”
“薛书记!”
薛利民瞪着这几个人,听到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些人都吓傻了。上班时间打牌,还被县委书记抓个正着。
这时,乡长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薛书记,薛书记。”
薛利民哼了一声,“跟我来!”
乡长跟在后面,“薛书记,下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啊?”
薛利民骂了起来,“通知你们好做假?告诉你,今天你们完蛋了。看到没有,那是市委顾书记的车。”
什么?市委书记都来了?
两辆小车,四五个人,就这么简单?换了平时,乡长打死也不相信,但是今天他信了。
薛书记平时下乡,排场也不止这么小啊?没有几十个人陪着,那算是什么视察工作嘛?
可人家真真切切来了,乡长看到这场面,想死的心都有。
薛利民下了楼,看到顾秋坐在车上,好象没什么事一样。
“都处理好了吗?”
薛利民抹了把汗,“我们走吧,去水利工程看看?”
顾秋说,“没这个必要了。”随后对江世恒道:“回市委。”
江世恒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路上,顾秋看到一所小学。
“停一下!”
江世恒将车子停稳,顾秋下了车,朝小学走去。
小学的围墙,已经塌了一半,大门敢就形同虚设。他们的教学楼,也只是以前那种土坯的结构,两层。
楼上楼下,隔着楼板。
墙上的石灰,早已经剥落。顾秋来到学校里,孩子们在上课,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顾秋半晌没动。
一位老师走过来,“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