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静喜欢西餐,这只是她在外国多年,必须适应那里的环境。所以,这并不难理解。
看着左晓静在吃,顾秋真的没什么胃口。
他今天过来,就是想跟左晓静谈谈,两个人好好交流一下。
可左晓静发现他谈及到自己变化的时候,不经意中,悄悄拨动了她心底的弦。
于是她抬起头,迎着顾秋的目光。
“其实你变化也挺大的,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个处级干部,转眼间都正厅了。看来,你蛮适合官场这个环境。”
她把话题转到这上面,自然就是不希望顾秋再次触及自己的心底。
顾秋说,“这只是一个必然的过程。虽然说,我不象别人那样,拼命抓住任何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但是,既然进入了这个圈子,我就不能放弃。因为我知道,权力越大,责任才能更大。如果我还在清平县,那我就只能为清平县的群众做点事。其他的,我管不着,也够不着。如果我有朝一日,达到左叔那样的高度,我就能为整个南阳的群众做更多的事。”
左晓静笑了下,“看起来你的理由挺充足的。”
顾秋说,“当然,其实你也应该知道,自打我进入这个圈子以来,我从来不做出格的事。工作态度端正,我的出发点都是为民牟利。不乱伸手,不媚上欺下。我的目标,就是为社会创造生活,让广大人民享受这种生活的乐趣。”
顾秋看着左晓静,“我知道,我和左书记的事,引起了你的反感,这我只能对你说,真的很抱歉。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两个人的观点不同,作风不同,自然就有争论。闹到今天的地步,我不完全说,是他的责任,但是他某些作法,我的确不敢苟同。”
左晓静默默地听着他说这些事,并没有插嘴。
顾秋说,“左书记这人并不坏,他也想用政绩来证明自己,只可惜他陷入了一个怪圈,心里总掂记着两家之间的恩怨。他搞竹昌经济,我并不反对。但是带入家族色彩,个人情感,总归是不好。”
左晓静道,“我哥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有很多不足,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跟他斗气,这是你的不对。顾秋,虽然我这么说,也许你并不认同,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这样说的。当然,如果你不当我是朋友,可以不听。同为左家的人,我只是跟我爸一样,希望两家能够和解,融洽相处。不搞政治斗争,不搞派别斗争。让所有的恩怨,从此都烟消云散。你说,这样不好吗?”
看着左晓静那真诚的目光,顾秋突然有些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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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023章 与晓静深谈
顾秋不得不相信,左晓静有足够的诚意,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左氏父女从来都没有抵触过顾家。
这一点,顾秋最为清楚了。
如果不是左书记有这心思,估计顾秋身份暴露的时候,他已经早就被人家拿下了。哪怕他有杜省长做后盾,同样也无可奈何。
左晓静也是,她一直和外公在一起生活,远离左系。让她没有机会染指那种敌视情绪。
当然,这也与一个人的环境和禀性有关。
从某个角度来说,顾秋应该感激左书记。
听左晓静说完,顾秋道,“你的想法我很支持,真的,尤其是我得知,左叔竟然也有这心思的时候,我更是十分感动。但是你要知道,两家恩怨太深,非我们两人之力可以化解。左安邦同志来到南阳的目的,以及他的态度,都是十分鲜明的。”
顾秋说,“当初他自己亲口对我说,要光明正大打败我。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的确很气愤。凭什么?凭他的级别比我高?凭他在京城的实力?晓静,以前很多话,我没有跟你说起来。但是你真的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两家虽然存在着隔阂,但也不至于这样,他当他的市委副书记,我当我的县长,两者并不相干,我又不抢他,夺走他什么,他凭什么?凭什么针对我?”
左晓静看到他情绪来了,依然挺平静地道,“那是在清平吧?”
“对,正是那个时候。他这样跟我说,我觉得他真的好幼稚,简直不可理喻。我说你过来当这个副书记,不掂记着为群众办点实事,就是为了来打败我?”
顾秋喝了口水,“反正,我就觉得他心里一直有这个想法。现在到了达州,他突然过来任这个市委书记,几乎是尾随而来。晓静,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之所以调到达州,这个左安邦同志心里是有数的。当时的达州乱成什么样?”
顾秋心道,既然说了,那就全部说出来吧!
所以,他把后来,竹昌发生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恶人做到底。
顾秋说,“既然新任班子已经调整到位,你身为一个市委一把手,高高在上,这住该管的就行了。可他偏偏要去弄一个竹昌经济区。修竹昌高速,打造竹昌经济平台。当时很多人都知道,他这是跟宁雪虹同志较劲的。人家宁雪虹是市长,一手抓经济,一手抓廉政,对宁德进行改革。他突然提出这么一件事,后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说要树立一个典型,把竹昌的市委书记万先进给做为典型打造。”
顾秋告诉左晓静,“万先进这人,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他是个大贪官。他拥有豪宅,拥有资产上亿,说出来,没有人相信。他这个人啊,宁可把自己的钱都藏起来,也不给老婆治病。我曾经一度怀疑他,故意这么为之。果然,没多久,他老婆就去世了。”
“这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按理说,万先进既然查出了问题,就应该追究,可左安邦同志坚决不肯,当时我是纪委书记,宁雪虹同志是市长。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借他回京的这个时间,把万先进给拿下了。为此,他不知有多恨我和宁雪虹同志。”
听顾秋说着这些事,左晓静基本上了解到了左安邦在宁德的所作所为。不管从哪个角度说,左安邦表现得都不尽人意。
顾秋跟左晓静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掩饰什么,只是不希望左晓静误会。
以为自己在中间挑起仇恨,这一点,必须说清楚。跟左晓静说,那是在乎她的态度。
左晓静静静听完顾秋说话,几乎没有插嘴。
等顾秋说完之后,她也没有马上表态。
过了会,她才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去后,我会跟他说。不过他现在的身体好象出了问题,这一点才是我最担心的。”
顾秋说,“小谭的事情,他可能太在意了。”
顾秋告诉左晓静,“当初开标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有人传言,玉成路桥集团老总给我送了钱,所以左安邦同志很严肃的在会议上指点,叫我自己去纪委解释清楚。为此,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省委派了调查组下来调查。”
“后来这事结束了,左安邦同志在会议上大谈廉政之风,有那么点含沙射影的味道,我是没有办法,才把小谭的事情捅出来。按理说,我应该理智一点,含蓄一点,去他办公室提这事的,但当时的气氛,令人难以自控。所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事情给捅出来了。”
左晓静叹了口气,“让你们在一起搭班子,的确是上面的错。他们难道就看不懂,这中间的问题?真不明白这些人都在想什么?”
她看着顾秋,“这些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会跟我爸说说。不过在两家的问题上,我依然希望你的立场和我们是一样的。”
顾秋道,“那当然,对于左叔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我会按他要求的去做。这一点你绝对放心!”
左晓静放下叉子,“我总觉得,上面应该把你们两个分开,不要搞在一起才行。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她看着顾秋,“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去看外公了?”
顾秋道,“前段时间我去了,带从彤去的。还在那里吃了饭。他的身体很好,精神状态也不错。”
左晓静道,“是啊,他能挺过来,真的很意外。顾秋,这件事情,我应该好好谢你。”
顾秋笑了,“谢什么?再说你不早就谢过了吗?”
“有吗?”左晓静扬起眼角,“我怎么不记得了?”
顾秋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不必要总是放在心上。能看到老先生这么开心,健康快乐的活着,这就是幸福。他这个人挺好的,有时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左晓静当然清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