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秘书 第658节

“好!聊聊好。”我故意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其实心里是老大不愿意。再过几个小时,培训班就要开班了。开班陈省长会亲自光临,要是没有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岂不会让省长看得不舒服?

徐孟达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扔给我一包烟说:“不会耽搁你休息,就几句话啊1

我陪着笑脸说:“没事。徐哥别想多了。别说徐哥叫我陪你说话,就是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不容辞的啊。”

徐孟达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似笑非笑地问:“陈风,说假话了吧!我徐孟达与你毫无怨恩,你凭啥要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呢?”

我一时语塞,但我的反应能力确实非比寻常,我笑眯眯地说:“徐哥你是我大哥嘛。为大哥赴汤蹈火还要讲什么恩怨吗?那样岂不显得我们与俗人一般!”

徐孟达满意地笑,指挥着端木说:“久明,换壶好茶来。”

端木立即起身去了里屋,不一会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子出来,边走边端详着木盒子上的字,啧啧赞道:“好茶啊,好茶。”

我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茶,再说我对茶叶没什么研究。平常喝茶,只要喝到嘴里的水有味,就认为是茶了。至于品茶讲究的什么茶道,我是一窍不通。

“陈风啊,你有口福呢。”端木显出无比羡慕的样子说:“孟达这人小气啊,我跟他在一起多少年了,想喝他这个茶,半点机会也没有。今天倒沾着你的光了,我也尝尝几十万元一斤的茶的味道。”

我吃了一惊说:“这么贵,岂不是在喝钱啊1

徐孟达和端木一同笑起来,端木说:“其实茶这个东西,不能用钱来衡量他的价值。就好像女人一样,不要从出身来看她的未来。”

我一时不明白他何以打这个比方,几乎风牛马不相及。

端木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你看啊,陈风,你们春山县出了一只百灵鸟,出了一颗珍珠,可惜埋在泥巴里,掩盖了光华。还不是孟达,才能慧眼识珠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原来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薛冰调到省城来,确实是徐孟达在背后鼓捣的结果。

可是徐孟达凭什么要帮她呢?

“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茶。”端木将木盒子举到我眼前,指着木盒子上的鎏金字说:“就这个盒子,也值个三五万埃”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盒子,这个木盒子并没有奇特的地方,显得很普通,唯有盒子上的几个字,似乎是用黄金打造的。就这几个字,再怎么样也不值个三五万吧。

端木怂恿着我说:“你别看,闻闻,闻闻味道。”

我狐疑的将盒子递到鼻子边,使劲一嗅,便有一丝淡淡的幽香,如丝如缕,连绵不绝,从我鼻子里穿下去,瞬间蔓延到脑里,顿时精神一震,感觉无比的舒服和惬意。

“知道是什么么?”端木莫测高深的问。

我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我只是感觉它是一种木,一种散发出特别香味,能令人神清气爽香味的木头。

“沉香啊1端木叹道:“现在这样的木头,比黄金贵多了。全世界能找到的纯正沉香,怕不到十斤了。”

徐孟达笑道:“久明,你也别乱说。不就是一块木头么,一把火过后,一样的是块木炭。”

端木紧张地说:“不敢不敢。孟达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当然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能够被你看在眼里的,这世界上怕是没什么东西了。”

徐孟达眼光转向我,含着笑说:“不见得。这人,就是无价之宝,不管多贵重的东西,在人面前,是一分也不值的。”

我没揣摩出他这话的意图,以至不好接话,还是端木接过话去说:“当然,孟达啊,现在在你眼里,除了薛冰,还有谁能入你法眼埃”

徐孟达也不辩解,只是矜持地微笑。

他越笑,我的心里越发没底。徐孟达与端木很明显就是一唱一和,他午夜叫我来,难道就是谈薛冰的事?

薛冰跟我有毛关系?虽然过去我们曾经爱过,但我们的爱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根本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比如薛冰用我的爱,换取了进入衡岳市的机会。当然,我不知道薛冰与黄微微之间有什么约定,我只是知道,她来到衡岳市后,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爱。

再说,薛冰与我的故事,早就随着岁月沉淀成了历史,谁还会记得在遥远的苏西乡,有一对年轻人曾经山盟海誓,曾经花前月下,曾经共同编织着美好未来。

一切都时过境迁了,就连我,似乎都已经忘记了那一场曾经让自己刻骨铭心的爱了。

我不敢去接他们的话题,因为他们谈着薛冰,就好像拿一把刀在我心头一刀一刀划拉一样,让我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冲茶,冲茶!”徐孟达招呼着端木说:“这六安瓜片,不能用普通的矿泉水,你去我房里搬一桶水过来。这桶水是党校后山泉眼里打来的,泡这瓜片,天下第一。”

端木一走,徐孟达将身子靠向我,低声说:“老弟,我现在苦闷了。”

我笑道:“徐哥还有解不开的事?”

徐孟达叹口气说:“我以为自己的春天过去了,谁知道来了一阵春风,我又想开花了。”

我忍住笑,认真地说:“哥,你想开花还不容易?想开就开吧。”

徐孟达又叹口气说:“如果这朵花开不开,我会死啊1

我吃惊地问:“究竟是怎么了?”

徐孟达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上你们春山的薛冰了!“

君子好逑

徐孟达爱上薛冰跟我有毛关系?听到他这句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

“可是她说,她心里只有你。”徐孟达满脸失落的样子,将身体仰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无稽之谈!”我说,心里却蹦蹦跳着,薛冰对徐孟达这样说话,究竟是拒绝还是有其他意思?

“我也觉得。”徐孟达从椅子上欠起身,满怀兴趣地说:“你爱人好像是组织部黄部长的女儿吧?我就想啊,像你这样一个仕途正旺的人,不会脚踩两只船吧”

“我都说了,是无稽之谈。”我虚伪地笑,说:“徐哥,这个薛老师我是认识的,原来是我们乡中学的音乐老师。”

“这么说,她是单相思了?”徐孟达逼视着我的眼,让我半点想敷衍的功夫豆都没有。

“总而言之,没有的事。”我严肃地说:“徐哥,我真有眼光。”

徐孟达矜持地微笑,说:“老弟,我今年快四十岁的人了,我实话跟你说,能让我动心的女人,就只有薛老师啊1

我正要说话,一边的端木说:“这个薛老师,应该要识得抬举。没有孟达,她能来省里?没有孟达,就算她是一颗珍珠,一辈子也放不出光彩来嘛!孟达能爱上她,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徐孟达拦住他说:“久明,你这话是胡说了。爱情这东西,没有高低贵贱可分的。倘若人家不爱你,就算你是个皇帝,又能怎么样?”

端木大笑道:“如果孟达你是皇帝,还要费这么多心思?怕是挤破脑袋也要挤进来啊。”

我默然坐在一边,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薛冰毕竟在过去是属于我的女人,自己的女人没有本事去保护她,让她流落到今天已经在良心上受过无数谴责了,如今被一个熟悉的人要据为己有,这是很难接受的事。

徐孟达大概看出了我意思,试探地问我:“陈风,你帮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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