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秘书 第185节

“你怎么要伤心?”话一出口,我感觉自己问得笨蛋无比。

“我伤心关你什么事?”她幽怨地叹道:“你是大忙人,忙得一连几个月可以不见人。我现在想啊,原来我不是你要的人。我为自己的爱伤心,是我自己的事。”

我无话可答。

“我突然觉得啊,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水枯石烂,都是骗人的东西。”薛冰顾自说着,并不看我:“爱情是骗人的,我不再相信了。”

我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说了一句:“爱情是美好的,我们就应该相信它。”

薛冰冷笑着道:“你说,我们有爱情吗?”

我肯定地点头。

薛冰却摇着头说:“既然我们有爱情,为什么捧灵位牌的是别人而不是我?”

我张口结舌,结结巴巴:“本来是黄奇善啊。”

“可后来不是他。”

“我也没想到。”

“怕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薛冰恨恨地瞪我一眼:“你宁愿叫盘小芹告诉我,自己也不打个电话,你让我怎么想?”

“怪我,好不!”我放缓口气:“再说,那事也不能代表什么。”

“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她叫黄微微,市委组织部长的千金,市妇联的干部,是不是?”

我点头,补充完整说:“原来在春山县搞社教。”

“我都知道。”薛冰淡淡地说:“如果不知道敌人的来路,这仗怎么打?”

“打什么仗?”我吃一惊。

“我告诉你,陈风,现在我就在进行一场战争。”薛冰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甩头走了。

我呆在当场,心潮起伏。薛冰的性格本来是柔如水。她柔媚的性格曾经让我乐不思蜀,让我以为世界上的美人都如挂在墙上的画一般。

但她今天这样一番话,是在明确发出信号,她的心里已经方寸大乱,她不会就此罢手,为了幸福,她不惜打一场爱情的保卫战。

第181章 等我结婚了,就不是我了

盘小芹的婚事定在腊月,她在老鹰嘴租的地却没半点动静。

郭伟的迁址计划几乎处于半瘫痪状态,连孙德茂也不再来讨要工程。

乡政府迁址的工程不开工,盘小芹的租地就不可能有动静。按照她当初跟老鹰嘴签的协议,一年内不动工,协议作废!

租地花了一万多块,相当于苏西乡一个壮劳力两年的工钱。盘小芹急了,虽然钱是我出的,毕竟是她签的约。何况,超市里我占着股份,以前她没打算嫁人,也就没想过财产所属的事,现在转眼间就要嫁作他人妇,经济上一定要分清楚,是对新家庭的负责!

我一点也不急,郭伟不会甘心迁址半路流产,尽管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我感知到底下风起云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钱有余的投资问题,倒不是怕他不来,而是怕他早来。

月白在听完我说的关于郭伟对投资建厂的态度,半点也没犹豫,她深知我的决心——矿泉水厂必须要建!她悄悄留给我一纸请假条,自己去找钱有余了。

解决了钱有余的问题,我基本可以放心睡觉。

钱有余是人精,但遇到月白这个妖精,他就只能举手投降,心甘情愿去死!这是我在试探他若干次之后得出的结论。

郭伟迁址是件惊天动地的事,我建厂更是动人心玹。这两件事看起来都是乡政府的行为,其实有着天壤之别。姑且不论经济效益,单从操作这两件事的本质来看,我和郭伟是各负其一。任何一件事的成功,都是苏西乡的政绩,这些政绩就是今后名正言顺往上爬的阶梯。

郭伟迁址不让我插手,我建厂他却想伸手。自己种的桃子,不可能心甘情愿让别人摘。因此,矿泉水厂的真实进程,郭伟就像我对迁址的事一样,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我们都深知,建一个再宏伟的乡政府,比不得我建半个厂。一个是衙门,老百姓深恶痛觉的东西,一个是生钱的机器,直接可以改变老百姓的生存状态。

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先生存,再生活,谁都明白!

郭伟在等不到我拱手相送项目的时候,终于找了个借口叫停我的项目。郭伟打的什么算盘我非常清楚,他并不想拒绝项目,他是想接手项目!

如今的我不再是当年从机关里踢出来的小青年,也不是没根基的人。假如换作五年前,我会恭恭敬敬把项目送到郭伟的鼻子底下,五年后的今天,我甚至想直接插手迁址的事。

乡官做久了,自然通晓其中的门道。

一个普通乡干部,如果上头没人,基本就是终老一生在基层,即使上头有人,也还得弄出点动静,有了动静,才会有青云直上的机会。干部选拔,首先要符合组织原则,但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不言而喻的东西了。

但凡属于例外的干部,必定有大人物罩着,或者有孔方兄打招呼。

我是属于上头没大人物,更没有足够多的孔方兄开路的主。表舅虽然官居市委副书记,毕竟是个副的,副职说话,通常是万句抵不上正职一句。好在表舅行武出身,说话办事干净利落,且在北京还有老首长可以说得上话,比起找个省里大员做后盾的干部,表舅的优势一目了然。

表舅不可能为我例外——我深知!但如果我有一点点的政绩,表舅就能理直气壮。因此,苏西乡表面和谐,私底下都在角力。

仕途就好比行军打仗,必须知己知彼。踩着别人的肩膀走路,是官场的一道风景。

官场就是雷场,有些人走路行云流水,有些人走路如履薄冰

每个在官场混的人,都日夜做着升迁的梦,但凡有半点机会,必定挖空心思。溜须拍马,左右逢源是基本法则,装孙子,装大爷是必要手段

人活着,都是命运的安排。命运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随时张着一双大手,左右着人一生的起伏。

就好比我,命运之神在半梦半醒之间把我爹扒拉到了南方,戴着南下干部的帽子,我爹机缘巧合娶了我娘,按理说,我算是革命的后代,属于根正苗红的一类。

谁知道一生耿直的爹口无遮拦,原本锦绣前途的他,只能屈身到企业里安身立命。知子莫如父,我爹一生对我的淳淳教诲,还是没能让我安稳,当年的一场运动,我最终落得个政治待审查的结论。

就在我绝望时分,又来一场塞翁失马的故事。从机关里被一脚踢出来,我跌入到几乎与世隔绝的苏西乡,谁知道命运开始眷顾我!

想到这里,我会心地笑起来。

盘小芹忧心忡忡地问我:“哥,怎么办?”

我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担心。”

“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

“到期就到期,最多不过就是损失一万多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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