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秘书 第123节

“你又知道这背后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呀?”盘小芹精明地说:“柳书记被纪委调查是什么原因?本来停下来的工程突然又恢复复工是为了什么?”

她叹口气,指着满架子的烟酒货物说:“本来我还想着走走朱乡长的路,他送一条烟,我们就送两条烟。还有,树容哥为你竞选乡长的事,跑了几个村了,找了一些关系好的代表,都要在选举的时候投你的票。”

“另外,月白嫂跟我说过,他们老鹰嘴村肯定投你的票,她还会去找一些代表帮你投票。”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陈大乡长,我们这么多人在帮你,看你以后怎么报答哦。”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舒坦了许多,原本以为陪选的阴影霎时烟消云散,我拍拍胸脯说:“选上去了,我能怎么报答?要不,我以身相许算了。”

“谁要你呀。”她嘻嘻一笑说:“你现在就是个臭男人,有薛冰姐罩着,谁还敢动歪脑筋?”

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我还能拿什么来报答?”

盘小芹看我可怜的样子,笑道:“别人我不管,我只需要你心里记得我就好了。”

我再拍拍胸脯说:“肯定记得。”

她眼圈一红,柔声说:“可是一辈子哦。”

我断然回答:“当然是一辈子。”

眼看着盘小芹就要更伤感了,我赶快转移话题说:“小芹,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轻轻一笑,道:“跟我还商量什么,有什么事,你说,我照做就是了。”

我说:“现在小饭店的生意不怎么好,盘村长闲着没什么事。我看啊,我们不还有四台榨油机吗?我想,把榨油厂先建起来,让盘村长来管,你的意见呢?”

盘小芹沉吟了一下,说:“现在正是选举的时候,你开个榨油厂,不怕惹来麻烦?”

“不会有麻烦吧?”

“谁知道!”她递给我一包烟说:“榨油厂要开,是肯定的。要不就浪费了那么好的机器。但不是现在开,我的想法是等到选举结束后再开。”

“不行,要开就现在开。让别人以为我还在一门心思做生意。我们也放个烟雾弹!”

她想了想,拍起手来,对我竖着大拇指说:“嗯,有点官样子了。”她表扬着我,让我有点洋洋自得起来。

“我去叫树容哥过来。”她扭转身,去后面的小屋里找盘树容。

盘树容现在全家都在小芹的超市里,孩子我托薛冰安排在小学里读书,辞了一个小女孩,他老婆在超市帮忙,他主要工作就是来客人了就炒菜,没客人的时候在超市打打下手,遇到需要进货,他一个人坐孙德茂家的车去县里进。

盘树容听说要建榨油厂,激动得满脸通红,搓着双手一叠声地说:“我怕做不好,怕做不好咧。”

我安慰他说:“放心,很简单的事。你村长都做过了,还怕做不好一个榨油厂的老板。”

他谦虚地笑着说:“做村长谁都能做,做厂长不是谁都能做的。”

我笑着说:“一样的,做村长管一村人的吃喝拉撒,做厂长你就管一厂人的吃喝拉撒。”

盘树容还是紧张,说:“做村长不管赚钱,做厂长可要担心效益。”

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盘村长,榨油厂开业,肯定能赚钱。你安心榨好你的油,效益这块你不要管,自然会有人来管。”

盘小芹在一边笑着说:“确实是,奚枚竹还在市里开着公司呢。树容哥你只负责生产,经营还有枚竹她们。”

盘树容就放下心来,问我什么时候开业。我说:“越快越好,就说是我开的,对谁都这样说。”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一样对我说:“榨油厂开业,我说那些人的不收钱就不收钱,可不可以?”

我疑惑地看着他,盘小芹推了我一下说:“树容是不是说那些代表?”

盘树容点点头,看着我,等我表态。

我无所谓地说:“榨油厂你是厂长,当然是你说了算。”

盘树容就眉开眼笑起来,坚决地说:“我一定要把榨油厂搞好。让他们也知道,我老盘说话,可不是空口白牙说瞎话的主。”

乡下人的狡黠!

我现在也是个乡下人,与他们打了四年多的交道,这些乡民们屁股一抬,我也知道他们会拉什么屎了。盘树容肯定对代表们作过承诺,乡下人现实,从来不图子虚乌有的东西。有句古话说:迟得不如早得,早得不如现得。意思就是不去想虚幻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实在到手来得现实。

盘树容的心思我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这个想法,其实与我的心思不谋而合。榨油厂新开张,一定要有业务做。对于几百年来一直习惯原始榨油的乡民们来说,新式的榨油方法不一定能接受,只有让一部分人尝试过了,才会有人跟风进来。

而盘树容的这些代表,正是榨油厂需要的第一批业务。

第129章 一波三折

选举的事紧锣密鼓地进行,朱士珍踌躇满志地忙前忙后。乡人大开会,一年也没一次,全乡二十六个代表,其中还有三个县代表。乡代表的名额分布很广泛,各条战线都有。基本组成部分是各村村长,妇女主任,以及乡中学校长和部分乡干部。

朱士珍还兼着乡人大主席团团长的身份,选举的事自然还是由他来张罗。

郭伟召开一次党委会议,要求全体干部认真做好本次的选举工作,慎重对待关系到苏西乡未来的投票,会上提出本次选举一定要合法、合理,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破坏和干扰选举。同时安排乡财政老赵,拿出一笔钱来发纪念品。

老赵愁眉苦脸地点头答应,乡政府躺在账面上的资金就像一条蛇一样看着他,随时都可能咬他一口。柳权当年支出的为郝乡长看病的钱,至今还留下一个大窟窿,虽然县里对此帐有了定论,但账面上他还是无法抹平。

县里号召各乡的捐款没动过一分,修路和架电线建变电房的钱都是县里支持的。剪彩的时候花了十来万,老赵当时提醒过郭伟,但郭伟满不在乎地说:“花吧,没事,钱马上就会有。”

老赵还在迟疑,郭伟就发脾气了,说自己是苏西乡当家的人,花钱不需要向谁请示,老赵不敢争辩,只好任着郭伟随意地支取,花的越多,老赵越心惊肉跳,眼皮子天天跳个不停,半夜做梦,总是看到检察院的人来带他走,惊醒过来就坐在床上抽烟,迷迷糊糊地把一床被子烧成了千疮百孔。

书记发了话,朱士珍的劲头就更足了,拿着一张购买纪念品的单子找老赵要钱。老赵一看,上面没有郭伟的签字,就按着不肯给钱,朱士珍就火了,指着老赵的鼻子骂道:“老赵,你不要狗眼看人低。郭书记没签字不错,但我也还算是个乡长,这点权力都没有?”

老赵就馅谀地笑,指着单子说:“朱乡长你也莫怪我,乡里规定是郭书记一支笔。这么大的一笔钱,我可不敢做主。”

朱士珍恨恨地瞪着老赵,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拿着单子蹬蹬出门,看到我,手一摊说:“老赵这个狗杂种,等选举结束了,看老子怎么整治他。”

我劝慰着说:“朱乡长,你别生气,老赵也是没办法。他是个按原则办事的人,要不,乡财政所所长这个位置,他能坐几十年?”

“坐久了,屁股底下就会生疮。狗日的屁股底下肯定是生疮了,该挪动挪动了。”朱士珍还在忿忿不平:“我一个乡长,还是郭书记发话的事,支点钱去买纪念品,又不是花他家的钱,他凭什么不给?”

我心里想笑,假如你是扶正的乡长,老赵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面直接拒绝。官场里的事,一级压一级。

我就笑着说:“朱乡长,这么点小事,你叫办公室的人来办就是了,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

朱士珍也跟着笑了,无奈地说:“我还不是想把事情办得稳妥一点。”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说:“朱乡长亲力亲为,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干工作如果都像朱乡长这样有责任心,不愁我们苏西乡不变化。”

朱士珍已经习惯了我的恭维,他大度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小陈,等选举一结束,乡里就准备给你再压点担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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