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刚他说,如果他爸出事,他们汪家也就算完了,他的前途肯定也会受到影响……”夏雨婷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哎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罗子良摇了摇头。
“我也是这么说呀,然而他们父子的态度是一样的,都说没有遇到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夏雨婷轻声说道。
“呵呵,看起来,都是我的错了。”罗子良摸了摸鼻子。
“你不必为难,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劝你,我也知道劝不动,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罢了。你大胆做你的事情吧,我已经做好了离婚的打算了。”夏雨婷缓缓地说。
“你既然好不容易到了省城,就去找找窦文娟,和她说说话,她也挺想你的。”罗子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涉及到工作上的事,他不可能会去做什么承诺,但夏雨婷因为他而遭遇不幸,他的心还是很痛的。
“下次有机会再来吧,现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心情。”夏雨婷坦白的说。
“好吧,你开车回去的时候小心点。”罗子良叮嘱道。
“我知道了。你在工作中也要千万小心,这里不像在唐平,有很多有钱有势的人呢。”夏雨婷说完就走了。
望着夏雨婷落漠的背影,罗子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夏老师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可亲可敬的女神级的人物,而今,他却有可能毁了她的幸福……
随后,在召开的厅党组会议上,副厅长闫秀玲明知故问,“罗厅长,我给你那份审计报告看完了吗?”
罗子良说,“我交给老郑了。”
“哦,交给老郑干什么?”闫秀玲又问。
“我让他重新审计城设公司的帐目。”罗子良也不隐瞒。
“为什么?”闫秀玲问。
“没有为什么,正常抽检。”罗子良淡淡地说。
“抽检?”
不光是闫秀玲,另外两个副厅长汤作鹏和陈俊宏都有些惊呀。
总设计师郑伦也是党组成员,只不过被罗子良安排出去工作了,并没有在场,只有四个人在开会。
“各个处室都由你们三个人分工负责,作为负责全面工作的厅长,理应对你们的工作进行监督。但那么多的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我只能采取了抽检的方式。”罗子良说。
“可是,抽检为什么要选择城投集团公司?可以找其他简单一点的项目,这样才能减少人力物力。城投集团公司的账目复杂,费时费力,而公司董事长等着交接工作呢。我们审计厅不能因此而影响到城投公司的正常运营。”闫秀玲说。
“正因为城投公司的账目复杂,所以才要认真对待。再说,城设公司的新老董事长我都认识,他们晚几天再交班也不碍事,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罗子良不急不火地说。
“抽检这种事情,在我们审计厅从来就没有过,是不是多此一举?”闫秀玲不死心地说。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也算是一个新事物吧。人们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抽检算是我的一把火吧。还有问题吗?”罗子良问。
“这个……”闫秀玲说不出话来,转头望着另外两个副厅长,希望他们帮说句话。
闫秀玲现在已经算是和汪寿泉绑在了一起,汪寿泉的城投公司出问题,她就要首当其冲地承担工作责任,那个企业审计处长薛明金就更不用说了。
但汤作鹏和陈俊宏却把头歪向了一边,视而不见。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抽检个工作,本来就无可厚非。现在罗子良盯上了城投集团公司,这一块工作不归他们俩管,正好冷眼旁观,正好想看这个新来的厅长是什么路数。
闫秀玲孤掌难鸣,心也沉了下去。接下来,她也不再说话。会议结束后,她低着头回了办公室,随手就关上了门。
她打电话给汪寿泉,“汪总呀,我该尽力的已经尽力了,无法阻止我们罗厅长一意孤行,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哪里有问题,能补救的赶紧补救,别到时候弄出大麻烦来……”
“这两天我也在尽力完善,但鑫旺公司借走了我们城投的两千万一时还不起,难呐。”汪寿泉叫苦道。
“再难也要想办法,不能让大家一起跟着你倒霉。你不是和温省长关系不错吗?要不,让他出面呗。”闫秀玲建议。
第1080章问题
“温省长也想过方法了,只是不见效。哎,这个人还真是不好对付,从来就没见过这样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哟。”汪寿泉已经六神无主。
“那找人吓唬一下他怎么样?”闫秀玲试探地说。
“千万别有这种想法,温家大公子你也见过,都斗不过他,如今还待在监狱里呢。”汪寿泉是从夏雨婷口中知道了这一件事情的。
“啊?居然有这等事情?难道温家就不想报仇吗?”闫秀玲想起了新任厅长那文质彬彬的模样,有些难以置信。
“不知道。反正我是从没听他们家提起过这件事情。”汪寿泉摇头。
“连温家都怕的人,这下麻烦了。”闫秀玲下意识地说。
“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汪寿泉又叹了口气。
“咦……汪总,等等,”闫秀玲急忙让汪寿泉不要挂电话,说道,“我们都钻牛角尖了,既然撼不动罗厅长,为什么不从郑伦那里下手呢?罗厅长刚调到审计厅,业务并不熟悉,只要郑伦说没问题,他不可能自己去查账去呀。”
“对,太对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呐。闫厅长,你可是我的大贵人呀,等我过了这一关,我一定请你吃饭,以示感谢!”电话那头的汪寿泉一拍大腿,兴奋地说。
“汪总,这事情以后再说,你可得加把劲,该出血的时候出点血,不能再失手了。”闫秀玲说道。
“放心吧,这个郑伦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我知道怎么做。”汪寿泉很有自信。
总审计师郑伦带着几个人就在城投集团公司的会议室里查账,下午六点钟的时候也准备下班回家了。
汪寿泉一看到出来,马上小声地叫道,“郑伦,郑伦,过来一下。”
“老汪,有事呀?”郑伦转过头来,有些意外。
汪寿泉马上退休了,年龄比郑伦要大一些,再说,两人也熟悉,所以称呼也比较随便。
汪寿泉上前搭着郑伦的肩膀,把他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分了一支烟给他,还亲自为他点燃了。
郑伦也理解汪寿泉的心情,不等他问话,就内疚地说道,“老汪呀,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现在是形势比人强,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能补的地方尽量补吧,补不了的我也帮不了你了。”
“郑伦呀,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懂得人情事故的人,这些年来,你审计过的单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说,我能过份到哪里去呢?在这个经济社会里,能做到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能有几个?”汪寿泉掏心掏肺地说。
“理解,理解。什么事情呀,怕就怕在认真两字,只能说,你老汪点子不好,早不退,晚不退,偏偏在这个时候退,又遇到了个认死理的厅长,只能怪你倒霉吧。”郑伦爱莫能助地说。
“话是这么说,但也要看你老弟肯不肯帮我了……”汪寿泉说。
“不不不,老汪,你也知道,我也有几年就退休了,工作二三十年,我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出事,这一点,你得体谅。”郑伦急忙摇手。
“正因为你几年就退休了,我才这么说的。如果你还年青,我绝不耽误你的前程,绝不为难你。”汪寿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