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在这个风气下,没有人敢反对您,您就可以大展拳脚,工作上基本上没有阻力。很多事情办起来才顺。”孟恩龙说。
“呵呵,你没听说过一个词语吗?上行下效。这个政治生态不好的话,各单位各部门一把也搞家长式作风,权力过大,没有人制约,就会滋生出很多腐败问题出来。很多劳民伤财的拍脑袋工程就是这么来的。从这一点来讲,我不能因为别人都听命于我而沾沾自喜。”罗子良说道。
“那怎么办?”孟恩龙马上问。
“思想意识的问题,不能一蹴而就,得润物细无声,慢慢来。我还是练我的毛字吧,少管点事情。”罗子良说。
“那行。我再去跟您找旧报纸去。”孟恩龙说出去。
然而,罗子良在办公室里练毛字的事情,被省委政法委书记苏志高告到了省委周正龙那里!
苏志高是这么说的,“周书记,我听底下的人讲,西州市委罗书记自上任以来,整天在办公室里练毛字,其他事不愿意管,有不作为的嫌疑……”
周正龙听完后笑道,“他在什么事情上不作为了?”
苏志高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一名新任书记,总得下基层调研一下吧?但他什么也不做,就待在办公室里练字,这种做法,容易带坏单位里的风气,不可取呀。”
周正龙就说,“罗子良同志我还是了解一点的,他的工作方式常常出乎意料,现在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要有一点耐心,不要苛求。”
“可是,如果各部门的负责人也都学他那样,整天无所事情,得过且过,不作为,没有担当,那如何是好?”苏志高不甘心地说。
“如果让你还当这个西州市委书记,你打算怎么做?”周正龙问。
第1532章斧正
“我……”苏志高回答不出来。
“西州市委的工作,是在省委的眼皮子底下的,我想,罗书记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那么大一个摊子,不是用某件事情来衡量的,至于他是不是胜任,还得用时间去检验,好了,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周正龙挥挥。
苏志高只好尴尬地退了出来。
被人打小报告的事情,罗子良自然是不知道,但却有一些不开眼的人附庸风雅,对他投其所好。市委秘书长陈一平就是其之一。
一天下午,陈一平拿着一幅字来,笑嘻嘻地说,“罗书记,我平时对书法也有点小兴,这不,写了几个字,特拿过来请您斧正一下……”
罗子良怔了怔,只好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四个字,运筹帷幄。
陈一平企盼地问,“罗书记,怎么样?”
罗子良摸了摸鼻子,他不由得想起来了一篇章来,杨修之死。也终于体会到了曹操的感受,就说,“好坏我看不出来,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品评一下。”
“谁呀?居然还有人的书法造诣比罗书记您的高?”陈一平惊呀地问。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眼前就有一个。——孟恩龙,进来一下。”罗子良对外间办公室喊道。
“罗书记……”孟恩龙马上进来了。
罗子良把字交给他,又指了指陈一平,“陈秘书长写了幅字,你帮忙鉴赏一下吧。陈秘书长谦虚好学,精神可佳,你一定要不吝赐教,好好指点。”
“啊?……哦,好,好的。”孟恩龙把字接了过去。
两人来到外面办公室,孟恩龙挠头皱眉,许久,才说道,“你这个字,形还是有一点的,结构天成,横直相安,也很有力,不过,却缺少一点神态,缺少一点意景,说得简单点,就像一个人似的,长得挺漂亮,却缺少了一灵动,没有气质,给人一种痴痴呆呆的感觉……”
“精辟,太精辟了!孟秘书不愧跟随罗书记多年,真是强将下无弱兵,果然非同凡响!”陈一平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那了,陈秘书长回去慢慢练吧。”孟恩龙说。
“好好好,有会再来跟孟秘书讨教。”陈一平这才走了。
看到走了,孟恩龙进去,对罗子良说,“罗书记,这个陈秘书长拍马屁的目的性也太明显了吧?一个市委秘书长,居然会做这种浮躁的事情出来?”
罗子良叹了口气,“也许,他是来试探的吧。”
“试探?帮谁试探?”孟恩龙不解地问。
“当然是于市长了。我给了于市长自主权,不干涉他的工作,但上次市委常委会上讨论火车站拆迁项目的时候,他的支持率太低,他又以为我在耍什么段了。——好人难做呀。”罗子良苦笑道。
“支持率太低?不是说没有公布具体票数么?”对会议上的事情,孟恩龙也了解过了。
“我为了给他面子,就让他自己统计,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了。依我的估计,赞成的不会造过票。哎,这件事情对他确实挺有打击的。”罗子良摇了摇头。
“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他又开始怀疑您暗地里掌握局势了是吧?”孟恩龙说。
“差不多吧。想要让这位于市长看出我的诚意来,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得到的,哎。”罗子良点了点头。
“哦,我明白了,他是想让陈秘书长拿字来请教,侧面打听您的意图。这个于市长呀,心眼还是挺多的。”孟恩龙说。
“这个陈秘书长也有讨好的意思在内,这是一方两便的事情,看来,我这个毛字还真不能再练下去了,时间长了,还真有点玩物丧志,得出去走走了……”罗子良说。
还没等孟恩龙再次询问,罗子良的响了!
他拿起来听了一会,就对孟恩龙笑道,“你还记得那个明海大酒店的少东家苏自勇吗?”
“记得呀,以前我们在永泰市工作,来省城查案的时候,我就被那家伙打了一巴掌。”这件事情孟恩龙当然记得了。
“呵呵,他今天晚上请我吃饭,你也去吧,咱们一起去见这位老朋友。”罗子良说。
“他怎么知道您的电话?”孟恩龙问。
“电话不是他给我打的,是欧阳凌菲给我打的。现在,欧阳凌菲和这个富二代好上了,看来,我们要准备去吃他们的喜酒了。”罗子良说。
“欧阳凌菲要嫁给苏自勇?”孟恩龙有些不解。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才真是门当户对的,一个是官宦世家,一个是商业巨富,他们又是同学,从哪个方面都说得过去。”罗子良说。
“罗书记呀,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听我家海霞说,欧阳凌菲当初对您也是情有独钟的,也是可惜了……”孟恩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呵呵,我和她不合适。”罗子良干脆地说。
“不合适?哪里不合适?”孟恩龙不懂。
“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乡村里出来的穷小子而已,虽然现在身份地位高了,但一些本质的东西并没有改变,和她这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大小姐在思想上还是有一些差距的。”罗子良说。
“但她很喜欢您,这么多年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一个大小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什么都可以委曲求全,这难道还不够么?”孟恩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