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上没有看到什么?”许建军怔了怔。
“我看到什么了?我只看到你别停了我的车,然后莫名其妙地来威胁我。”闫秀铃理直气壮地说。
“闫厅长呀,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许建军还是不死心。
“许秘书长,你是省政府的领导,而我,只不过是审计厅里的一名副厅长,咱们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交集,根本谈不上误会。对了,头两天我带人去办公厅审计账目的事情,是我们罗厅长的安排,你总不能把责任归到我的头上来吧?”闫秀铃说道。
“罗厅长怎么忽然决定去审计办公厅?”许建军问。
“领导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你明天去问他去呗。”闫秀铃说。
许建军无计可施,也只好开车走了。
闫秀铃看到许副秘书长终于上车,也摇上了车窗,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背上湿了一片。今天晚上的事情好险,如果许建军不计一切后果地对她做了什么,那她也毫无反抗之力。
等许建军开车走远,闫秀铃才发动车子,慢慢开回了市中心。
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祈乐苑赵苏萍的住处,向她说了今晚上遇到的事情。
赵苏萍听她说完,脸色很难看,因为她也是许建军的地下情人,万没想到许建军就是个种马,到处玩弄女人,不少还是在校大学生,这让她情何以堪?
良久,她才点了点头说,“市师范学院的很多扩建工程都是许建军担任市长的时候搞的,看来,是他介绍给了那个骆宇翔。而骆宇翔投桃送李,给了许建军各种好处,包括女人。”
闫秀铃有些担忧地问,“苏萍姐,那现在怎么办?许副秘书长已经知道我在跟踪他,只是我不断否认,他有些疑惑,拿不定主意,才没有把我怎么样,如果他回到家仔细一想,觉得我威胁到了他,那他就会对我不利。”
赵苏萍说,“事已至止,唯有先把他整下台,这才是万无一失的办法。”
闫秀铃说,“可是我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只知道他进了别墅,那些女学生为了自己的名誉,也不会出面指证他,根本没办法去揭发他。”
赵苏萍说,“那就继续监视他呀,好好的拍几张相片,有了这些物证,还怕省纪检委不立案调查他吗?”
闫秀铃摇了摇头,“许建军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段时间内,他可能连门都不出了,想要获得他的违纪证据,可比登天还难。”
赵苏萍赞同地说,“也许吧,不过,那个骆宇翔也是个突破口,只要让他举报许建军,许建军也跑不掉。”
“他们是一条蝇子上的蚂蚱,是利益共同体,让他出面,想都不要想。”闫秀铃说。
“要不,你跟你们罗厅长说这件事情吧,听听他的看法。我听说他当过公安局长,也当过纪委书记,应当知道怎么做的。”赵苏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个,不好吧?这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只是我和许建军的个人恩怨。”闫秀铃却很犹豫。
“你不是跟我说过,他这个人的正义感很强吗?再说,你跟他说了,他不理会,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呀。”赵苏萍劝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跟他说。”闫秀铃摇了摇头。
“为什么?”赵苏萍很不理解。
第1145章联合
“我怕到时也陷进去脱不了身。”闫秀铃支支吾吾地说,她很矛盾,一方面想要让她退还受贿的钱有些舍不得,一边又心怀侥幸心理去和许建军斗。
“你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吗?”赵苏萍问。
“还不是你告诉他的,现在还跟我装糊涂呢。”闫秀铃撇着嘴说。
“我告诉他什么了?”苏萍很是不解。
“你这是明知故问,还要我说么?”闫秀铃觉得苏萍是在装,心里不免有气。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有什么明知故问的?”赵苏萍问。
“以前我去审计你负责的那个安置区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们私底下的交易,许秘书长为什么知道得一清二楚?”闫秀铃反问。
“你说这个事情呀,还真不是我说的。”苏萍一本正经地说。
“那么,他为什么那么清楚?当时只有我和你,没有人在场呀。是不是你跟别人提起过?”闫秀铃说。
“没有,真没有。不过,我写了一个笔记本,记在里面,估计他看到了。”赵苏萍想了想。
“你还记有笔记本?你记着那个干什么?”闫秀铃背上又冒了冷汗,她现在才知道,从她受贿那时候起,自己的前途和幸福就握在了别人的手里。就像一条狗一样,吃了别人的,随时准备给别人摇尾巴了。
“我从小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工作以后也还保持着,没办法丢掉。”赵苏萍解释说。
“你这个好习惯还真是能害死人,如果它落到了纪检工作人员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闫秀铃满嘴苦涩,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会丢的,我一向对日记本收得很好,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赵苏萍说。
“别人看不到?你这是自欺欺人吧?许建军难道不是一般人吗?”闫秀玲揶揄地说,现在她对赵苏萍的印象大打折扣了,跟这样的人在一定,根本就没有安全感。
“对呀,他怎么看得到呢?”赵苏萍这才想起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她都有些被自己弄懵了。
说完了这句话,她才打开床头柜,翻了翻,然后难色变得很难看,“不见了!看来,被许建军这混蛋拿走了。”
这句话对闫秀玲来说,犹如五雷轰顶了。那可是原始的证据,具有很高的可信度,不是一般的匿名信能比得了的。换句话说,她的违纪证据如今落到了许建军的手中。现在不是她要举报许建军了,而是许建军已经可以随时举报她。
“你打电话问他,看在不在他手里?”闫秀铃怀着侥幸心里说。
赵苏萍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来,拨打了出去,响了几下后,通了,然后声色俱厉地说,“你是不是拿走了我的两本笔记本?”
接电话的许建军说,“你说什么呢?我要你的笔记本干什么?笔记本我有很多呢,你如果需要,我可以送你几本……”
“别跟我来这个,姓许的,如果你不把我的笔记本送回来,小心我去揭发你!”赵苏萍恼怒地说。
“我没拿就没拿,我去哪里找来还你,你说这些话太霸道了吧?”许建军无辜地说。
“好,你有种,我告诉你,小心点,说不定哪天就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赵苏萍咀咒道。
“说得好像你就是纪委书记似的,我劝你还是低调点生活吧,你现在没有被关进监狱,我不知道为你说了多少好话,托了多少人情,现在你恩将仇报,看谁相信你?”许建军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看到许建军死活不承认,反而转过身训起她来,赵苏萍也很无奈。说得难听点,几个人中,谁的屁股也不干净,互相之间都握有把柄,拔出萝卜带出泥,谁都讨不了好,目前也还没有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他不承认拿了我的笔记本。”赵苏萍放下电话,无奈地对着闫秀玲说。
闫秀玲接下来就没有了聊天的兴趣,心不在焉地陪赵苏萍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她心乱如麻地出了祈乐苑,走在大街上,很是纠结。她参加工作以后,一路走来,凭着自己的交际手腕,当上了副厅长,可说是不容易,现在,就有可能回到原点了,就像有句话说的,一夜回到解放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