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部长,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再说,你是一名党员,有责任有义务,对我的工作进行监督,不过,以后要擦亮眼睛,仔细鉴别,一个商人玩的把戏,就把我们县委常委们玩得团团转,不应该呀。”罗子良意味深长地说。
“是,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愿意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分。”石忠平急忙表态。
“你有这个态度就行了,好好工作吧,就算是戴罪立功,好好为黑石县的百姓做一点实事吧。”罗子良不想再内耗,辜负黑石县广大人民群众的期望。
别人都可以唾面自干,唯独常务副县长袁金成不行,因为他陷入太深,他花了五十万行贿,一旦事发,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现在基本上无心工作,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当徐柏涛把他的精神情况向罗子良汇报的时候,罗子良叹了口气:“给他放半个月假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俗话说,作贼心虚。袁金成接到县政府办公室通知让他休假的时候,他并没有理解成是组织上的关怀,而是认为组织已经觉察他的事情了,更加惊颤!
他利用不上班的时间,千万百计地去打听黄海雪的下落。
袁金成在黑石县的时间比较长,知道黄海雪的发家史和一些不为人知的底细,加上他的仔细观察,终于获知了黄海雪藏在省城一个老小区中。
他于是连夜坐车往省城赶。在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在敲响了黄海雪租住的房门。
“袁县长,怎么是您?”黄海雪看到他的时候,大惊失色,袁金成能找到她,说明她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也是偶然的机会,才知道你住在这里的,放心吧,除了我,没别人知道。”袁金成说。
“那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黄海雪警惕地问。
“咱们先进去,在外面怎么说呀?”袁金成说。
黄海雪不得已,只好让他进门,然后又紧张地在过道里左右看了一下,才关上了门。
“袁县长,您不会是专门跑来问我要钱的吧?”黄海雪在后面问。
“事情并没有办成,还出了意外,我当然得拿回去了,难不成你想赖账不成?”袁金成没好气地反问。
“我不是想赖账,但我也为此花了不少,要退的话,我只能退一半。”黄海雪是商人,不想做亏本生意。
“一半?你就想凭空贪了我二十五万?”袁金成恼怒地立起了眼睛。
“怎么叫我贪呢?我不是为了您的事情去活动了么?花了不少钱呢。”黄海雪有些不服气。
“那是你活该!明明和罗书记没有任何关系,却编造一大堆理由出来,不了解官场规则的情况下,就收了我的钱,当然得自己承担损失了。”袁金成很气愤。
“你了解?你了解怎么还会异想天开地送钱给我帮你办事?活该的是你!”黄海雪牙尖嘴利,丝毫不让步。
“我不是相信你和罗书记有关系么?”袁金成心里也懊悔不已。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的钱也花出去了,最多只能还你三十万,再多就没有了。”黄海雪现在跑路,公司的状况也不好,没什么钱了。
“不行,我给你五十万,你得还五十万。”袁金成正色地说。
“你要是坚持那样的话,没有,爱咋咋的。”黄海雪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哼,难道你不怕这么做的后果吗?”袁金成的脸色马上变得铁青。
第407章谋杀案
“袁县长,不管怎么说,我也只不过是个商人而已,就是监狱待几年都没有关系,出现还是老样子,可是袁县长您就不同了吧?闹将起来,把工作闹丢了,到时还怎么生活呀?”黄海雪拿捏住了他的死穴。
“你们商人不是讲究诚信么?我给你钱,你没有把事情办成,怎么把损失算在我头上?”袁金成一时还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软语讲道理。
“我也有损失呀,谁说我没有损失了?我花您的钱请客,自己也不付出劳动么?费了那么时间和精力,您总不能让我再赔钱吧?”黄海雪说。
“你们商人好来钱,可这点钱我准备给儿子卖房结婚用的,再说,我在黑石县还是常务副县长呢,以后有好的挣钱项目,我还会关照给你,总之一句话,你把钱还我,以后让你慢慢赚回来。”袁金成不死心。
“袁县长,如果是以前,您这话我信,但现在,我已经自身难保,还怎么挣钱?我再躲下去,恐怕我的公司不久就会倒闭了。”黄海雪不为所动。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把钱还我?”袁金成又问。
“等我躲过这次,再出来做事的时候再说吧。”黄海雪淡淡地说。
“简直太幼稚了,纪委的人正到处找你呢,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袁金成很恼火。
“袁县长,何必为了这么一点钱苦苦相逼?就算是我借您的行不行?你们当官的,来钱太容易了,一二十万算什么?”黄海雪虽然是一个女人,但看到袁金成婆婆妈妈的样子还是看不惯。
“别人贪,我可没有胆量贪,你不能一杆子打倒一排人。”袁金成说。
“得了吧,这世上有不吃腥的猫么?您不贪,凭您的死工资哪来的五十万?”黄海雪冷笑。
“我说了,这是我准备给儿子买房子的钱,你咋就不信呢?”袁金成气得几乎暴走。
“我不跟您说了,我现在没钱,你得等我躲过这一劫再说。”黄海雪说得口干舌躁,不想再说,准备睡着了。
袁金成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也没有走。
“袁县长,您先走吧,我要睡觉了。”黄海雪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了逐客令。
“我没地方去。”袁金成说。
“你想睡我这里?我这里只是一房一厅,没有多余的床……”黄海雪有些惊呀,难不成这袁金成也想占她的便宜?
“没有床,我就睡在沙发上,反正不想动了。”
袁金成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他的钱要回来,不只是钱本身,还关乎他的身份地位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如果钱拿回来了,就和这个黄海雪没有了关系,他也能松了口气。
“那随您。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被子,要睡您就睡吧。”黄海雪也是赌气地回了房间,关上门睡觉了。
袁金成一个人卷缩在破旧的小沙发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小客厅里不但冷,蚊子还特多,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条件了。
他想了很多,想到考上大学时父亲帮他办农转非时候的兴奋,想到后来被选举成乡长的喜悦,想到成为常务副县长后的踌躇满志。也想到如果黄海雪被抓后,把他供出来,然后他被‘双开’后的结果,遭人唾骂,遭人指脊梁骨……
但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吃上皇粮后的一步步蜕变,而是把即将失去这一切的根源归于睡在房间里的黄海雪。
他认为,如果没有黄海雪的诈骗,他不会混到这一步,他还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常务副县长。即便不能成为黑石县的县长,也会在几年以后,不管是到人大也好,还是政协也罢,总之,在退休前,还能捞到正处级待遇。
一切因为这个风骚的娘们,把他的美好前景给毁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