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尚宽,现在的形势和以前不同了,我现在在县委县政府方面,已经说不上话,我无法再保你,这一点你要清楚,你一旦落入罗子良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张明华只好解释。
“怎么可能呢?您不是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么,怎么还怕他一个副县长?”梁尚宽问。
“你不是县委常委,你不知道里面的微妙关系,跟你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些年你做了多少事情,贪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被抓,不但被双开,至少也要判个十年八年的,你掂量着吧。”张明华说。
“事情都是因罗县长而起,如果我们把他设计了会怎样?”梁尚宽忽然问。
“你想设计罗子良?怎么设计?”张明华难以相信地望着这个大老粗。
“您就说行不行吧?”梁尚宽咧了咧嘴。
“能把他设计了当然好了,可是你不了解他,就你那本事,几条街都比不上,别把自己搭进去。”张明华虽然嘴上反对,但心里升起了一丝希冀,自从罗子良担任常务副县长以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只要是男人,就会有缺点,我还不信了。”梁尚宽自信满满。
“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做,但我提醒你,用钱,用女人,对他不起作用,对他来硬的,更不行了。”张明华现在对罗子良已经知之甚深,对这个几乎没有缺点的人,他有一种无力感。
“放心吧,张县长,我会让您高枕无忧的。”梁尚宽嘿嘿地笑着。
第319章较量二
梁尚宽这个人还是很有智慧的,属大智若愚的那一种人,而且脾气很好,别人怎么骂他都不生气,而且很会做人,这也是很多领导喜欢他的原因。他奉行的原则是,低头弯腰才能捡到钱。
可是,这一次他无论怎么低头怎么弯腰都躲不过去了,迫使他不得不改变策略。
他找到陈实,问:“罗县长来找你做什么?”
陈实说:“还不是拖欠韦简燕工钱的事情。”
“那你怎么说?”梁尚宽问。
“还能怎么说?给钱呗。”陈实有些情绪低落。
“你傻呀,干嘛给钱?你就说没有,没赚到钱,他还能把你怎么样,难道无缘无故抓你?”梁尚宽说。
“抓倒是不抓,但他说了,不给钱就把我这套房子给韦简燕,我还能怎么的?”陈实没好气地说。
“凭什么?”梁尚宽问。
“因为这里是集资房,我本来就没资格住在这里,如果一查,大家都倒霉。”陈实咧了咧嘴。
“嘶!”
梁尚宽吸了口凉气,他没想到罗县长这么精明。当初建设粮食局职工宿舍的时候,是按户数来集资盖的,可是,建好后,比原来的设计多了七八套,这些多出来的房子送给了有关领导,他额外拿了一套。陈实作为建筑商,也拿了一套。所以,才没有钱付给韦简燕。
后来,韦简燕不管怎么闹,怎么上告,那些拿到房子的县领导只能装聋作哑,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这是韦简燕上告无门的原因。
“钱我给了韦简燕,这个窟窿我填了,你们也得给我一点赔偿呀。”陈实说。
“陈老板,当初就说好了,她来问你要钱,你往我身上推,这么多年我顶住了多少压力你不知道吗?现在你反过来问我要钱,我怎么有钱给你?”梁尚宽说。
“梁局长,有责任大家一起背,你不能撂手不管,我现在都没有活动资金了,你让我怎么办?”陈实尽量耐着性子。
“就算你给钱了,你不是还拿到房子了吗?罗县长说得没错,这里是粮食局职工的集资房,你本来就没资格在这里住,就当你花钱买不就得了?”梁尚宽说。
“姓梁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当初集资的时候,一户也就二三万,现在我开了十多万,整整多了近十万,这怎么算?”陈实发火了。
“二三万是我们局的职工,别人可不是这个数。再说,你这套房子现在也值十几万呀,亏不了你。”多出来的房子送给原来的县领导了,梁尚宽不可能去问他们要,而他也不可能和陈实一起承担这笔钱。
“那你意思是说,我给你们建这几幢楼算是白干了是吧?”陈实问。
“陈老板,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以前我们粮食局老仓库那块地,那么便宜卖给你,就不算数了吗?”梁尚宽反问。
“哼,一码归一码,那块地是比市场价便宜,但你又拿了多少回扣?”陈实现在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梁尚宽的嘴脸,就是一个无赖嘛。
“好了,好了,不就是没赚到钱吗,以后会关照你的。张县长说了,现在风声有点紧,让你离开唐平躲一躲。”梁尚宽打着哈哈。
“离开唐平县?我不走!现在我身无分文,出去能干什么,到工地搬砖呀?”陈实连连摇头。
“哎呀,只不过是躲几年,又不是让你躲一辈子,说不定你几年回来,张县长就变成了张书记,到时你想要什么,还不好说吗?你得有一点长远的意识对不对?别盯着眼前的这一点小钱。”梁尚宽继续劝道。
“梁局长,我老实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唐平县的,我是个商人,只看眼前的利益,几年以后的事情我不去想,再说,你就能保证张县长会当上县委书记吗?”陈实也来了脾气。
听陈实这么说,梁尚宽一时无计可施,良久,他才说:“这一切的根源,是因罗县长而起,如果你不想离开唐平,而又不出事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陈实问。
“扳倒罗县长,让他滚出唐平!”梁尚宽说。
“扳倒罗县长?就凭你?”陈实很惊呀。
“谁说是我一个人了?不是还有张县长吗?大家好好合计一下,想个好办法。”梁尚宽说。
“对罗县长我没办法想,他一不贪财,二不玩女人,想和他对着干,那是找死!”陈实说。
“别说得那么玄乎,再利害的人,也是血肉之躯,咱们同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梁尚宽继续劝说。
“不行,我不会和你们这么做,出了事,就万劫不复,我和你们比不了,就一个商人,别到时候成了炮灰。”陈实对罗子良没有恶感,不肯陷害他。
“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这些年,我们在一起做了多少事情?如果被查出来,够你喝一壶的,别太天真了。”梁尚宽冷笑。
“那你们打算怎么对付他?”陈实问。在他想来,如果只是一些小动作,还可以考虑。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你不是和他打过交道吗?想办法在晚上请他吃个晚饭就行。”梁尚宽说。
“就这么简单?”陈实有些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梁尚宽点点头。
“你们不会在饭里下药吧?”陈实疑惑地问。
“靠,你是猪脑子呀?是你带他去吃饭,又不是我带他去的,我怎么下药?”梁尚宽说。
“那吃个饭又能怎么扳倒他?”陈实心里没底。
“我都说了,还不能告诉你,再说,你不知道,也是为了你好,出了事,追查不到你身上,你不用负责,对不对?”梁尚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