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来到南方,才知道南方人吃个饭要排队,有的吃个饭得排一两个小时,等到有位子了,就在里面聊个几个小时,好像等了那么久,得多坐一会才划算似的。
他们这一桌旁边的位子上,有几个二十几岁的年青人,已经喝得脸红筋涨了,醉意显现,桌子上放着几个空酒瓶,从包装上看,都是高度酒,从他们说话那种粗鲁相似的口吻,可能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
罗子良和赵玉琴刚坐了一会,其中两个就先走了,最后的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后,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向收银台买单。
在交钱的时候,好像还和收钱的闹起来了,听意思,他们嫌费用高了。
最后,还是酒楼经理出面,好说歹说了一番,才解释清楚,有个青年才不情不愿地交了钱。
“几个社会渣子,没钱还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赵玉琴鄙夷地说。
罗子良却有不同看法,从那两人和收银台的争执中,得知四个人花了七百多块,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吃个晚饭而已,确实贵了点。是他们不知道酒楼的消费水平还是请人吃饭为了装大?不得而知。
幸好,争执声终于停了,其中一个青年已经结帐,准备走了。
哪知,偏偏又出事故!
原来,结帐的那个醉酒青年出门的时候,刚好碰着了进来的一个身穿高档西服的人。
那个穿西服的也只有二十多岁,看衣着,举止神态,就知道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而且,那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漂亮的女孩子,他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
“哪里来的土瘪三,怎么走路不长眼睛?撞坏我的衣服你赔得起么?”那西装青年骂道。
“你不长眼睛,还是我不长眼睛?你以为装着套西装就很屌是吧?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喝醉酒的青年睁大血红的眼睛,回骂道。
“妈逼的,信不信老子k死你?”西装男怒视着醉酒客,却被身边的女孩子拉了拉。
“你来呀,有钱了不起呀?”醉酒男不依不饶。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赵玉琴下结论。
“那个醉酒的要倒霉了……”罗子良说,他看到了那个西装男眼睛里的狠毒之色。
“管他呢,谁打死谁这社会上就少一个祸害,来,我们吃饭。”他们的菜已经端上来了,赵玉琴说。
于是,他们就吃他们的饭,那两个互相谩骂的青年也出去了,海楼恢复了平静。
吃完饭,罗子良结了帐,和赵玉琴走出那家酒楼,却发现前面路口围了一堆人,还有警车和不少警察蜀黍。
“怎么了,前面出现什么事情了?”基于一个记者的敏感,赵王琴兴奋了起来,拉着罗子良就朝那里跑去。
刚到人群边,就听到人们议论纷纷:
“那个醉酒的后生仔拿刀袭警,被警察开了两枪,打死了,真是可怜……”
“刚才你看到有个穿西装的青年了没?我看到他还踢了那个醉酒的人几脚呢,把人踢倒在地还不放手。”
“看到了,不知道那个穿西装的是什么人?在警察面前还敢打人?”
“有可能警察就是那个穿西装的人叫过来的,一家人嘛,怎么不敢打?……”
罗子良和赵玉琴震惊地挤了进去,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青年确实是从酒楼出来的那个,当下赵玉琴吓得脸色发白,全身都软了。罗子良只好伸手扶着她。
虽然她是一名记者,见多识广,但刚才亲眼目睹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短短时间就倒在这里不动了,毕竟是个女孩子,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罗子良眼睛里却喷出火来!
那个醉酒男虽然有些过份,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罪不至死,一个醉酒神智不清的人,怎么还会袭警?就是袭警,那么多警察制服不了一个醉酒的人么?有必要开枪吗?如此草菅人命,是谁给了他们这个权力?
第140章不让采访
等了一会,救护车才珊珊来迟,车上的医生护士下来,忙碌了一会,就停止了工作,向负责的警察作出了无奈的手势。
由于警戒线拉得很大,罗子良没有听到医生和现场看护的警察说什么。但随后,救护车把那个不知道生死的醉酒男拉走了,现场只留下一大滩血迹。
“我们也到医院去看看。”赵玉琴拉着罗子良说。
她从对醉酒男的厌恶变成了同情,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像人民内部矛盾不能上升成阶级斗争一样,一点点小事就对人家无情打击置之死地,太过了。
他们来到滨海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时候,那个醉酒的青年已经被宣告死亡!
赵玉琴亮出记者证,要求采访,但却被警方拒绝了。
市公安局一个副政委也来了,布置了封锁任务。遗体也被放入太平间,严禁他人靠近。
“这些人太霸道了,怎么不让人采访?”赵玉琴不满地说。
“有些东西不能让人知道呗。”罗子良不禁苦笑,他看出那个西装男身份不简单,没想到不简单到这地步,连市局里也有人出来给他擦屁股。
但没办法,现在医院里聚集了二三十个警察,得等他们得出结论,做出解释。罗子良和赵玉琴只好离开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注册为“平安滨海”的一个官方微博发了一条报道,题目是,《滨海市警察果断处置持刀袭警案件》称,滨海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群众报警,有人持刀行凶。巡逻车接到110指令后立即赶赴现场,在处警过程中,该男子持刀刺伤一名干警,鸣枪无效后,民警果断开枪击中该男子,及时送入医院经抢救无效后死亡……
警方还说,经初步调查,嫌疑人尿检呈阳性(吸毒)且醉酒。
罗子良看着“吸毒”二个字发愣,昨天晚上这个青年还在他和赵玉琴隔壁桌子上喝了好久的酒,醉熏熏地出门,何来的吸毒?
“罗子良、罗子良……你看到滨海警方的信息了吗?”这时候,赵玉琴闯进了办公室,来到罗子良的办公桌前问。
“我正在看呢。”罗子良揉了揉鼻梁。
“走,你跟我走!”赵玉琴不由分说地拉着罗子良就走。
“去哪里呀?”罗子良问。
“还能去哪里?陪我去采访,到那家医院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我明明知道那个人醉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吸毒?”赵玉琴不顾办公室里其他人看着,气愤地说着。
“你现在去那里,也得不到什么结果,一个办案机密为由,就可以阻挡你的访问,就像昨天晚上的样子,你还能怎么办?”罗子良说。
“那怎么办?难道不管了吗?”赵玉琴焦急地问。
“我们先去那家饭馆看看吧,先找到双方当事人的身份,一步一步地来。”罗子良说。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走。”赵玉琴说着迫不及待地拉着罗子良下楼。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唐月燕刚好路过,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微微一愣,旋即笑道:“玉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