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可能是坤哥去见什么人了吧?”一个平头想了想。
“什么人这么牛?能让坤哥那么在意?”一个光头含着烟,口齿不清地问。
“……”
罗子坤可不管手下好奇的议论,来到护栏边罗子良的身后,双手不断搓着,像小学生遇到老师似的,小声说:“良哥,你找我?”
“是呀,我还真有点事要找你这个大佬帮忙呢。”罗子良转过身来,笑道。
罗子坤吓了一跳,冷汗都差点冒出来了,急忙说:“良哥有事吩咐,有事吩咐……”说完带头走向另一个房间。
来到房间,罗子良把到香港遇到的事情说了说。
“八成是那个苏自轩派人干的,这样的垃圾,我找人把他也做了得了。”罗子坤愤愤地说道。
“别乱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得找到他犯罪的证据,光靠热血是不行的。”罗子良严肃地说。
“那怎么办?”罗子坤问。
“这样,你找几个机灵点的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马上向我汇报。让去的兄弟,千万注意安全。”罗子良说。
他过来找罗子坤做这件事情,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要惩治政府里面的一个害群之马,却让一个社会上的混混来插手,这不能不说是社会的一种悲哀。这苏自轩虽然只是一个派出所副所长,但似乎人脉关系不错,谭馨月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很难动得了他。
“知道了,良哥。”罗子坤认真地说。
自从寄来了那个信封,对方再也没有什么动静,罗子良也按部就班地上下班,一切似乎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几天以后,罗子坤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和谭馨月事件风牛马不相及的情况。
前几个月,罗子坤下面有一个兄弟的表舅在一家海鲜城吃饭,发现鱼不新鲜,就和店家发生了争执,没想到那家店老板的两个儿子跑出来和那个兄弟的表舅撕打,最后,那个兄弟的表舅被店老板的儿子刺死了。
这个案子就是苏自轩办理的,诡异的是,店老板的两个儿子杀了人,最后其中一个只被判了五年,一个判的还是缓刑……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从古至今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有一些其他的因素,至少也应该判个无期,或者十五年以上,才合乎逻辑。杀了一个人,只判了五年,把别人都当傻瓜?循私枉法到如此程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但是,绝不只是一个苏自轩能办得了的,其背后肯定还牵扯更多的人,更高级别的官员。调查越深入,让罗子良越头痛,有些东西可不是他能撬动得了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非但没有结果,他还有可能会陷进去,万劫不复。
罗子良在纠结中思量,在无奈中徘徊,最后还是觉得不宜把范围扩大,还是以谭馨月事件为突破口,有针对性去调查。
但是,唯一的知情人王方芳却出了意外,没有人再能证明苏自轩那个晚上去过海天一色酒吧。罗子良曾经答应过谭馨月,要还她一个公道。
酒吧的监控那几天莫名其妙的坏了,这是什么原因?
除了巧合,那就是事后苏自轩给酒吧施加过压力,把视频破坏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酒吧的老板,或者当天晚上的保安肯定了解内情。
苏自轩这个派出所副所长动不了,难道一个酒吧的老板和保安都动不了吗?
于是,罗子良让罗子坤去找一找酒吧的老板,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
就像罗子良当初说的,以夷制夷,才能收到良好的效果。不出所料,当罗子坤带人闯进了海天一色酒吧老板的家里,把他从女人肚子上提起来的时候,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连他小时候偷看母亲洗澡的事情都不敢隐瞒……
第114章省城见记者
每个人做事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就像老祖宗说的那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海天一色酒吧的老板方海也不例外,当初苏自轩让他删除监控里的视频资料时,他多了个心眼,让技术员悄悄留了一份。
留下这个视频他没有想去举报苏自轩的意思,只是用来作为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和工具。现在,罗子坤找到了他,采取一些过激的手碗以后,就不得不拿了出来。
罗子良得到这份有力的证据,并没有直接拿到检察机关,而是去找他的顶头上司,唐月燕。
唐月燕正在看文件,看到罗子良进来以后就把门关上了,遂微微一笑:“干嘛呢,像地下党接头似的?”
罗子良没有笑,认真地说:“差不多吧。”
唐月燕好奇地放下手中的文件,说:“看把你严肃的,什么重要的事情?”
罗子良郑重地说:“唐区长,还记得我跟您说过那个女学生谭馨月的事情吗?”
“记得呀,怎么了啦,你找到证据了?”唐月燕扶了扶眼镜,也严肃起来。
“证据是有了,但在这之前我再跟您说一件事情。”罗子良正色地说。
“呵呵,看把你严肃的,说吧。”唐月燕嫣然一笑。
“这次我随市里的招商团去香港,私底下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找当初邀请谭馨月去酒吧的那个同学,王方芳。这是个关键人证,我怀疑她在谭馨月出事以后,被苏自轩恐吓,才会说出对谭馨月不利的口供……”罗子良说。
“那你找到她了吗?”唐月燕急忙问。
“她死了!”罗子良难过地说。
“死了?怎么死的?”唐月燕很惊呀。
“我在香港一个警员的帮助下,找到她的住处,但是……她却被人捂死了……”罗子良用手蒙住自己的脸,很难过。
“被人捂死了?”唐月燕震惊地站了起来。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怪我,如果我不去找她,也许她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她!”罗子良喃喃自语。
“子良呀,别难过了,有些人真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对了,你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了?”好久,唐月燕才回过神来,认真地说。
“当初谭馨月的事情发生以后,那苏自轩说他不在现场,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进过酒吧,但是我手里的一份视频却说明那天晚上他进过谭馨月她们的包间,虽然包间里面的情况看不见,但是谭馨月跳楼的时候他就在现场,他苏自轩为什么要说慌?”罗子良说。
“太好了!这下他苏自轩该抵赖不了了吧?”唐月燕也很高兴。
“虽然如此,但这件事情却不太好办……”罗子良却犹豫了起来。
“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唐月燕好奇地问。
“我,和您,我们都是政府里的文职人员,既不是公检法的,也不是纪委监察局,不好出面。”罗子良沉吟着说。
“你说得对,我就是想让他们去复查,理由也不充分,到时候他们问起这个视频怎么来的,也不好交待。不如这样,让受害者家人去实名举报。”唐月燕说。
“也不太妥当,当初这个案子定了性,还把谭馨月送进了神经病院,即便受害者家属去举报,有些官员为了面子和一些因素考虑,有可能会隐瞒下来的,而且,还会采取一些措施去弥补,那就麻烦了。”罗子良有些顾虑。
“那就送到省委机关去,这总该放心了吧?”唐月燕说,她是从团省委下来滨海市任职的,对案件的处理还真不太懂。
“送到省委,这就有点小题大做了,反而无法引起重视。一是那个王方芳的死,香港警方还在调查,目前还没有结论。二是,谭馨月跳楼事件,归根结底是她自己不想受辱才跳的,人也没有死,即便是苏自轩想施暴,还没有得逞,只能算是普通刑事案件。”罗子良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