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马上去办。”孟恩龙说。
“对了,你想办法再送一份给盘江市的陶书记吧,咱们得尊重人家。”罗子良笑笑。
“明白、明白……”孟恩龙一脸兴奋去办事了。
盘江市委书记陶楚冰还在宝电县城,并没有回市里。罗子良一个省里的厅长都还在这里指挥救援,作为地方官,她也得做做样子。所以,第二天她就收到了这封举报信。
拿着举报信她不由得皱起了秀眉。
她身边的冯秘书问,“罗厅长把这封举报信转交给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陶楚冰哼了一声说,“步步紧逼,让我难堪呗。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看我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看来,他还是不死心呀。”
“安监局的那个什么王宏才,在这个关键时候跳了出来,给我们添乱,要不要我出面让公安局的人去找他谈话?”冯秘书讨好地说。
“晚了。事情已经摆在台面上来了,现在去做,只是适得其反,还会落人口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反正陈局长已经被免了,不如送王宏才一个顺水人情。打电话给检察院和法院的负责人,就说煤矿的事情都是陈局长的责任,让他们撤消对王宏才的指控。”陶楚冰不容置疑地说。
“那就太便宜这个王宏才了。”冯秘书说。
“我不但不追究他的责任,而且还要升他的官。”陶楚冰说。
“陶书记,这么做的话,以后别人恐怕争相效仿,下面的人就不好管理了,这口子可不能开呀。”冯秘书的意思是说,像王宏才这种刺头就不应该得到重用。
“一把锐利的刀,能割伤自己,也能割伤别人,事情是两面性的,就看怎么做了。”陶楚冰很有信心。
“那接下来怎么办?”冯秘书问。
“你去通知那个王宏才过来,我跟他亲自谈谈。”陶楚冰交待。
“好吧。”冯秘书不情不愿地开车去接人了。
陶楚冰就住在县政府招待所里,冯秘书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把王宏才带来了。
王宏才三十六七岁,忽然被市委书记召见,他忐忑不安,都有些紧张,不知道面临的什么。
“你是安监局的王队长?哎呀,坐坐坐,放松点。”陶楚冰温和地说,态度很真诚,亲切。
“陶书记,我就是王宏才。”王宏才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正襟危坐。
“王队长,你写给罗厅长的举报信我看到了,他转过来让我处理。我通过了解,发现你说的基本属实,我已经跟你们县检察院和法院的领导打过招呼了,我相信,过几天他们会重新审理你的案子,会还你清白,给你一个说法的。”陶楚冰说。
“谢谢陶书记!”王宏才感激涕零。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嘛。难道你不相信市委会为你作主吗?”陶楚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罗厅长从省城来,他熟悉省法院和省检察院的人,能帮我伸冤而已。”王宏才急忙解释。
“用得着那样大动干戈吗?找罗厅长,他不一定能办得了,就算办得了,至少也要几个月时间。但对我来说,你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我打个电话就能摆平。”陶楚冰微微一笑,语气里充满了优越感。
“是……”面对一个市委书记的说词,王宏才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但会帮你处理好你的事情,还会让岳县长提拔你担任安监局的副局长。”陶楚冰忽然说。
“啊?让我当安监局的副局长?”王宏才简单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相信我的话?”陶楚冰微微不满。
“还不赶快谢谢陶书记!”旁边的冯秘书斥责道。
“谢谢陶书记!谢谢陶书记!”王宏才这才反应了过来。
“好了,你回去吧,回去等消息。”陶楚冰挥了挥手。
王宏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看到王宏才的背影消失,冯秘书说,“陶书记,这个王宏才,以后会听话吗?”
“我能让他飞上天,也能让他跌入地。他以后要是不懂事,就让他回家抱孩子去吧。”陶楚冰冷淡地说。
王宏才获得升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陆中华和陈岩的耳朵里。两人为此又相聚在一起。
陈岩有些不满地问,“陆书记,陶书记为王宏才平反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重用他?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我比你大两岁,你以后就叫我老陆吧,别叫陆书记了,这辈子,可能再也当不上书记了。”陆中华叹息道。
“好,老陆,你就跟我分析分析,陶书记这么做,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呀,她要把我置于死地才罢手吗?”陈岩说。
“王宏才的事情,不排除是做给罗厅长看的,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陆中华想了想。
“不管做给谁看,王宏才没有责任,那责任就归我了,难道不是这样吗?”陈岩反问。
“是这个理,我上次不是说了,我们就是垫背的,一个责任也得抬,两个责任也得抬,还能怎么的?根本就没有退路。”陆中华说。
“你愿意抬那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当这个傻瓜。我们如果一味地退让,说不定慢慢的就会被她玩死。”陈岩咬牙切齿地说。
“那你想怎么样?”陆中华有些惊异。
第1219章钦差
“我打听过了,王宏才写举报信送给了省城来的罗厅长,而罗厅长让秘书把这封举报信转交给了陶书记。两位大佬之间的博弈,让王宏才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而我,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陈岩的头脑很清醒,只不过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是呀,我早就说过了,陶书记这么做,是做给罗厅长看的。”陆中华点了点头。
“我不管她怎么做,我可不愿意成为她仕途路上的炮灰。”陈岩恨恨地说。
“那又能怎么样呢?在盘江市,在宝电县,那都是陶书记说了算的,你有意见都是白搭,配合一点,也许她会念旧,不至于让我们死得太难看。”陆中华说。
“以前也许是这样,但现在不同,接二连三地出事故,我们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已经引起了罗厅长的极大关注,大不了,我也去找他反应情况。”陈岩说。
“你想去向罗厅长控告陶书记?”陆中华有些意外。
“为什么不能?她不仁,我不义。既然只是考虑利益和个人得失,而不考虑情义,我得罪她又如何?”陈岩说得义无反顾。
“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你那么做了,陶书记倒霉了,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俗话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很多东西,我们已经和陶书记绑在了一起。换句话说,她就是那个井盖,只要捂得好,还有回旋的余地,大家相安无事。如果井盖被罗厅长揭开了,你觉得,你能躲得过牢狱之灾吗?”陆中华一针见血地说。
“老陆,你的意思是,牺牲我一个,保你们的一世平安是吧?”陈岩不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