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8章 趁胜追击
赵萌萌要的饭菜来了，简单的四菜一汤，看着还挺丰盛，秦风也不客气了，抓起筷子开始吃。 忙了一早晨，这会还真是饿了，秦风吃得喷香，赵萌萌点的菜都很下饭，一木桶米饭几乎被秦风一个人一扫而空。
“啧啧，看你吃饭真香呀。秦大哥，你是真的饿了，还是食量本来很大？”赵萌萌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看着秦风一顿风卷残云，把简单的饭菜吃得风生水起，令人食指大动。
秦风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看了眼赵萌萌说道：“一早晨到现在水米未进，净做些无用功。咦，你怎么不吃，都让我一个人吃光了。”
“我不是很饿，饭量大了好呀，能吃能干嘛。没想到你人精瘦，这么能吃的。”赵萌萌这话说得很有歧义，引起旁边几张桌子的人一阵嗤笑。赵萌萌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容易让人往歪处想，顿时也羞红了脸，小声解释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那方面想。”
秦风擦了擦嘴巴，坏笑了一下，说道：“我没往那方面想，倒是你想多了。好了，吃饱喝足，这顿饭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
“我请你我请你，你稍等，我去买单。”赵萌萌急忙站起身，走到吧台买了单，跟秦风前后脚从湘菜馆出来。
秦风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两点，耿静忠回到局里起码两点钟了，这会无处可去，时间该怎么打发呢。
正踌躇时，赵萌萌邀请道：“要不到我们刑侦支队坐会，我们支队长你还不太熟吧，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市局刑侦支队主要领导都在市公安局这栋办公大楼办公，支队下属的几个大队另有办公场地，赵萌萌主要负责内勤，因此大部分时间也是在这里办公。
“那行吧，去你们刑侦支队参观一下。”秦风和赵萌萌并肩往市局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其实我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调到南华才开始干公安，穿警服。来之前我主要做行政，干刑侦我还真是外行。”
赵萌萌笑道：“还是当警察威风吧。”
“你当警察是为了这？”秦风扭过头看着一脸稚嫩的赵萌萌问道，这丫头也是没心没肺的。
赵萌萌大言不惭地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是觉得警察威风才进公安局的。穿警服往大街一走，感觉是不一样。以后谁敢欺负我，我搞死谁！”
“你可真厉害，呵呵，不过你这思想觉悟真是不咋的，需要升华。我们党员干部不是更应该为人民服务吗，你当警察自然也应该是更好地为人民服务。”秦风苦笑道。
赵萌萌不以为然，轻蔑地冷哼一声，说道：“切，人?做任何事的动机不都是为了自己嘛。说得那么高尚，其实有几个是真心为人民服务的，这是违背人性的。所以我们国家才有那么多伪君子，台说一套，台下做的又是另外一套。”
这番话让秦风对这个赵萌萌倒有几分刮目相看了，其实她的确说到点子。人做任何事情的出发点一定是为了个体利益，不可能是为了他人，如果说一个人做事完全不为自己，而是为了素不相干的他人，这个动机值得怀疑。
即便是慈善家，本质做慈善公益也是为了自己求个心安，积点阴功，造福子孙后代。可是我们的化传统里，却偏偏要让人为了他人牺牲自己，这与人性本质是对立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伪君子。
两个人找到了话题，聊着聊着走进市局办公大楼。刚进大楼，秦风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耿静忠从后面追了来。
“耿局，你这么快回来了。”秦风说道。
耿静忠扫了一眼秦风身边的赵萌萌，神色有些狐疑，问道：“你们认识？”
“啊，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吃午饭的时候碰巧遇了，多聊了两句。”秦风解释道，发现耿静忠似乎对他和赵萌萌的关系很在意。
耿静忠讳莫如深又看了赵萌萌一眼，说道：“好了，赵萌萌，你回去吧，我和秦局长有工作要谈。”
“哦，好的，耿局，秦局，那我回办公室，不打搅你们了。”赵萌萌很识趣，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
耿静忠前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小秦，走，去我办公室。”
两人并肩坐电梯楼，来到耿静忠的办公室，坐定后耿静忠自己动手烧水泡茶，一边洗茶一边问道：“秦风，你知不知道赵萌萌的父亲是谁？”
“刚才知道，原来张部长是赵萌萌的父亲，赵萌萌的母亲是赵家人。”秦风如实说道。
耿静忠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好，别的不用我多说了。需要提醒你的是，你抓了袁坤，等于公然与赵部长他们叫板，赵部长和乔省长对你的意见都很大，省里给我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这层关系，稍微调整改善一下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斗争不一定非要分出胜负，有时候更多的是互相妥协，互相制衡。”
“耿局，你的好意我明白，不过有的时候妥协退让并不能换来平衡，而是失衡。”秦风沉声说道：“我这次来是向您汇报，今天凌晨，李政委带队从台州押送朱宇豪回来的路，遭遇了小股武装分子的袭击，多人受伤，两名干警死亡，你认为还能继续妥协下去吗？”
这件事已经有人向耿静忠汇报过了，他蹩紧眉头问道：“查明是什么人袭击吗？”
“已经初步查清楚了，是台州天星矿业的人，而这个天星矿业的幕后老板是江南丐帮。”秦风正色说道：“我们还没有大展旗鼓反腐打黑，对手的反应如此强烈，这说明我们的行动已经打到了他们的痛处，他们开始狗急跳墙了。”
耿静忠的眉头皱得更紧，原本不抽烟的他从桌拿起烟盒，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想借此机会深挖下去，趁胜追击，立刻查封天星矿业，抓捕天星矿业的法人和股东，严查到底。只要我们揪住天星矿业不放，背后的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们必然有所行动，那么我们继续扩大战果，通过省厅协调，在全省范围内发起扫黑行动。”秦风一脸严肃地说道。
第1989章 不倒翁
听完秦风的计划，耿静忠好半天没有吭声，沉默着抽烟，眉头皱得更紧。
“耿局，你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秦风问道。
耿静忠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一脸肃穆地说道：“不是我有什么顾虑，而是这件事牵扯太大，想要真的在全省范围内掀起一股打黑浪潮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么跟你说吧，我在南华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干了七年，局长也当了快五年了，打掉丐帮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也做过很多努力，可是为什么至今都没有什么进展？”
“这点我理解，你们有阻力，而且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还不小。”秦风替耿静忠掩饰道：“你们很多人家都安在这里，社会关系也都在这里，做事有顾虑，下都施加压力，下决心是很难的。我跟你们不一样，是个外来户，初来乍到的，在这里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所以我没那么多的顾虑，也不怕得罪人，所以这事适合我干。”
耿静忠摇头苦笑了一声，给秦风斟满一杯茶，自己也斟满一杯，端起茶杯一口喝掉口杯里的茶水，说道：“你不用帮我打圆场，的确是有压力也有阻力，可是事情没有做，说什么都是托词。有句话你倒是说到点子了，那是决心。明知道一件事是错的，必须纠正，可是不仅我，很多人都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会有阵痛，而且很强烈。”
“有阵痛不改变了？人的习惯是长期养成的，没有强大的外力作用，司很难自我纠正的。”秦风分析道。
靠惯性维持，抱有侥幸心理，只要不危及生死存亡，人都很难主动做出改变，这也是人性。
“所以，要想促成这件事，必须要有强大的外力推动，完全依靠内力是很难达到目的的。”耿静忠诚恳地说道：“你要做这件事我支持你去做，而且会竭尽所能保护你，但是我们都会面临同样巨大的干扰和阻力，关键时刻能不能顶得住是个问题。”
秦风低头思索，耿静忠的担心是对的，在全省范围内发起打黑行动，即便促成了，成功率也不会太高，因为这些黑恶势力的渗透太厉害，很难保证内部人都是干净的，少不了会有裙带关系和利益瓜葛。一般开展这种行动，基本采取异地调集人手，秘密进行的原则，这才能做到出其不意，避免了内部的干扰，同时最大程度杜绝泄密。
这样的先例很多，譬如几年前捣毁的一个制毒村是典型的案例。在沿海某市，有一个人口万的村庄几乎是全村制毒贩毒，在当地几乎是公开进行。为了捣毁这个村庄，公安部从全国调集公安、边防、武警等3000多警力，甚至还有海快艇、警用直升机进行抓捕行动。而村民极力反抗，他们的武器也很精良，与警方激烈对峙。经过几天几夜奋战，才彻底捣毁这个窝点。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法律都成了儿戏。
“耿局，你说的外力是更高层的授权吧，需要京城方面协调，自而下发起行动？”秦风开门见山问道。
耿静忠点点头，说道：“这是必须的，自而下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打黑行动，才能保证彻底铲除遍布江南各地的黑恶势力。当然，现在时机还没有完全成熟，我们现在需要落实的是调查工作，掌握足够充分的证据再请示。不光是省里的支持，还有央的意见。只要央下定决心整治，才能最大限度保证一举成功。”
“我明白了，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秦风喝掉茶杯里的茶水，放下杯子，拿起茶壶给耿静忠斟满一杯茶，然后给自己斟满一杯，说道：“我现在做好我的工作，需要市局支持的我会及时向你请示。我到南华的时间太短，光华分局大部分人都不熟悉，很多时候真是感觉无人可用，自己光杆司令一个。”
耿静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其实你也不必戒备太深，要相信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关键看你会用不会用了。”
“耿局，我还有个请求。”秦风踌躇了一下，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耿静忠道：“说吧，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
“能不能把杨树林从光华分局调走，最好把常务副局长温远辉也调离光华分局。没有这两个人在局里给我捣乱，我的工作也好开展一些。”秦风说道。
耿静忠淡淡地笑了笑，问道：“你跟他们的关系闹得很僵了吗？你的前任对他们的评价也不高啊。”
“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跟他们搞好关系的。如果他们是认真工作，那算是不对脾气，尿不到一个壶里我也可以容忍，但是这两个人一个负责刑侦，一个管着常务和财务，处处跟我唱反调，事事都要对着干，我刚来想把我排挤走，那只好让他们滚蛋了。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早把他们干掉了，现在我要做的事太多，忙不过来，调走算是便宜他们了，等我腾出手来该收拾他们了。”秦风这话说得很直白，丝毫不掩饰对这两个副手的厌恶。
其实正职领导说多了副手的坏话，容易让人觉得他容不下人，气量狭小，反而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