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好兆头
李凯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知道局长大人并没有责怪刁难自己的意思，而是人家勤俭节约惯了，不喜欢铺张浪费。!
擦了擦头的冷汗，李凯继续说道：“秦局平时喜欢喝什么茶？是花茶，绿茶还是红茶，或者普洱？”
“哦，这个我自己带了一包野山茶，在我车的后备箱里，你一会下楼去帮我取一下。”秦风还真太喝不惯别的茶叶，野山茶喝光了才喝别的茶叶，可是他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随身自己带茶叶，平时也喝个花茶和绿茶，但总是感觉不得劲。
李凯介绍道：“其实秦局也不用这么节俭嘛，茶叶是局里的福利，每个科室都有，来了人总要倒杯水招待一下。一会我给您送几盒茶叶过来，你喜欢喝什么茶喝什么茶。对了，还有，听说你抽烟，我一会给您送几条软华过来，也是招待用烟。”
“行吧，那拿来吧。你说得对，来了人总要招待一下，不能要茶没茶，要烟没烟的。好了，这里没你事了，去忙吧。”秦风摆摆手，准备打发李凯走了。
秦风对李凯这个人知觉虽然不太喜欢，但感觉不是什么坏人，他现在做的本身是他应该做的。算人是势利眼本身也没错，只要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人为了自己做什么都可以理解。所以他对这个人也谈不反感，人都有毛病，只要不是致命的问题不大，最重要的还是看他做什么，而不是说过什么。
然而李凯却没有立即走的意思，踌躇了一下，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太敢说，吞吞吐吐的。
“有什么话你直说吧，我是个实在人，只注重结果，不看过程。现在我对你还不太了解，需要在工作过程慢慢熟悉。我用人的原则很简单，谁能谁有机会，谁无能谁还想有机会，在我这里讨便宜，这不可能。”秦风很坦然，他现在是一把手，放屁都是香的，还有什么必要掖着藏着呢。只要能得了桌面，有什么说什么，管你别人心里怎么想呢。
李凯咬了咬牙，往秦风办公室门口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秦局，早晨横幅的事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
“这事不说了，这一页不是翻过去了吗？”秦风笑了笑，他知道这事里面有猫腻，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凯低声道：“你这里是翻过去了，可我没揭过去。虽然主要责任是我们办公室的工作疏漏，但这是……是有人授意的，本来我们做的横幅是正确的，但有些人想看笑话，逼着我又做了一幅错的。这个人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是谁，不然温局怎么会那么快找到一幅正确的横幅重新挂去呢，那幅是我们第一次做好的，被人换掉了。”
秦风定睛看着李凯，表情意味深长，眼睛在他脸停顿了好几秒钟，搞得李凯心里彻底慌乱了。完了，老实交代是这么个下场，老板对自己的印象越来越恶劣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秦风什么都没说，他心里当然谁都清楚，只是不想戳穿。不过通过这件事，他倒看出来了，这个李凯倒是个老实人，本质还是好的，和银城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老于是一种人。虽然没什么担当，但起码不会故意坑人蒙人，这足够了。
李凯哆哆嗦嗦说道：“秦局，我……”
“你不用说了，我心里谁都明白，你是个老实人，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判断，可以走了吗？”秦风直言道。
李凯终于踏实了，局长对自己印象还不算太坏，那以后的日子好过些，起码办公室主任还能干一阵子。算他这回向秦风示好得罪了温远辉也不用担心什么，正职不发话，你复职也不能调换我的岗位，顶多给我穿小鞋。
终于把李凯打发走了，秦风这才熟悉了一下这个套件，的确是很像样，生活办公都可以，晚加班什么的都可以在这里休息住宿。现在南华他还没有自己的窝，老住在外公那里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有哪个年轻人喜欢跟老人住在一起呢，毕竟要受约束受管制。
刚坐下来打开电脑，进入南华市公安局内部络，看了会资料和近期的案例，正琢磨着，听到有人敲门，抬头一看，是政委李长山。秦风赶紧站起身，热情地迎接去，伸手握住李长山的手，笑着说道：“李政委，你怎么先来看我了。我这边正准备熟悉一下，下午到你办公室去坐坐，跟你聊聊呢，没想到您倒先过来了。”
李长山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你刚来，自然应该我来主动看你，政委嘛，关心爱护每一个同志，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
“呵呵，这倒是，李政委可真会说话。坐吧。”秦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从兜里摸出一把钻石江南王，递给李长山一支。
李长山摆摆手，说道：“戒了好几年啦，气管炎，抽不成烟了。”
“哦，那我给您泡杯茶。”秦风起身想去泡茶，才发现茶几下面根本没有茶叶，自己的野山茶也没来得及带来。
这时候李凯及时出现了，手里拎着几袋子茶叶和两条软华，看了一眼李长山，赶忙说道：“秦局，您坐，我来给你们泡茶。是喝花茶还是绿茶？”
“花茶吧。”秦风和李长山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这么快找到了共同点，倒有点默契，是个搭班子的好兆头。
在公安局，局长虽然是老大，政委是二把手，但如果局长和政委尿不到一个壶里，还是很麻烦的。首先党委会会形成两派意见，事情不好处理了。以前光华分局班子不睦，恐怕有这个原因。
“好的，你们稍等，我这给两位泡茶。”李凯手脚麻利地烧水泡茶，一边竖起耳朵倾听李长山想和秦风说点什么，耳朵竖得驴还长。
李长山本来不想有第三人在场，但是如果来了不说话，反而引人怀疑，咳嗽一声说道：“秦局，你刚来，很多事情你都不熟悉，我是想主动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局的情况。”
第1892章 强硬派
秦风道：“的确是不熟悉，两眼一抹黑，真的需要政委你这个好帮手啊。!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这个姿态足够低了，也给李长山面子。人家政委是光华分局的老人，虽然人不是很强势，但毕竟是二把手，平时只是较低调罢了，根本不是大家理解的他怕谁。这个世界真正有谁怕谁的，更多的是谁更在乎谁，谁更看重谁。
“秦局长真是谦虚，那我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了。”李长山淡淡地笑着说道。
秦风道：“说吧，反正我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清楚，全指着您呢。”
可是李长山是不说，眼睛若有若无看着正在装模作样烧水泡茶的李凯，心里十分反感这家伙这么没眼力价，两个同级别的领导在一起谈公事，你戳在这里不知道回避吗？泡完茶赶紧滚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听听我们说什么。
李凯见李长山迟迟不说话，马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场，手脚麻利泡好两杯茶，分别递给秦风和李长山，笑道：“秦局，政委，那你们谈工作，我先出去忙了。”
秦风和李长山同时点点头，一点都没有挽留的意思，有第三者在场确实不方便。这家伙这么急于想知道两位领导谈什么，已经越界了，连基础的保密守则都忘记了吗？
带李凯出去后，李长山喝了口茶，先表态道：“秦局，你虽然是第一天来，但是你来之前我特意查过您的很多资料。一开始我还以为纯粹是裙带关系，后来一查，我的个怪怪，原来你有这么多的传经历。这些经历我绝对相信都是真实的，算是最好的记者编也编不出来这么丰富多彩的故事。
我听说你不仅是一名武术大家，而且还精通医，暗似乎帮安全部门和军方做过一些贡献，看得我简直目瞪口呆。之前有点怀疑是不是有水分，见了你本人之后，我相信这些绝对是真的，你的眉宇间有正气，这是很多人身所没有的。干部身应该有一种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气质，这才能真正为老百姓干点实在事。”
“李政委过奖了，我哪有那么能干，我们还是说说局里的事吧。”秦风被夸得有点十分不自在，脸又有点发烧。也许他是北方人，到了男方因为气质与众不同，反而容易让人另眼相待，更容易产生亲切感和信任感。
李长山道：“局里别人的态度我不知道，但是我在这里先向你表个态，只要你这个局长做事公平，遵守原则规矩，不破坏底线，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这个政委全力配合你，绝对是你的好搭档。可如果你是那种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那种人，我还是退回原位，该怎么过怎么过。市委算是要调整我们的领导班子，那我也无所谓了。我是快到龄的人了，这辈子估计也这样，所以没什么大的追求，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得过且过。”
秦风听明白了，李长山这是在让自己表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弦外之音秦风也听出来了，李长山对光华分局的现状是很不满意的，他也想改变现状，也想有所作为，给自己的良知有个交代。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了，价值取向的问题，有的是想干事追求成感，而有的人是想靠混往爬，都想往走，方法和路径不同。所以这世界有实干家，也有畅想家，空谈派。实干家是在干事寻找价值归属和快乐，而空谈派高谈阔论，想法很好，是无法落地，属于空阁楼。实业兴邦，空谈误国。人一旦形成习惯，很难改变。
“李政委是需要先观察观察我，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判断交底，拿出看家绝活，我这么理解对不对？”秦风问道。
李长山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么理解也没错，人嘛都需要先看看对方是否愿意付出诚意，想要合作，必须真诚，参不得任何假。一个人如果忘记了自己的本心是什么，那方向完全改变了。”
“赞同！”秦风点头说道：“我也最讨厌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只要你想成点事情，必须拿出诚意，必须认真，不认真是做不成任何事的，空地建高楼的事怎么可能。”
李长山有点欣慰地点点头，赞许道：“这么说我们初步达成了共识，那有了合作的基础。如果你对我有所怀疑，也可以继续考察我，通过别人的嘴巴和客观事实来做判断。”
秦风苦笑道：“李政委，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你是我的政委，如果连你都不信任，那我还怎么开展工作呢？”
“好，有你这句话那我继续说了。”李长山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先说问题。光华分局这些年累积了不少的问题，领导班子不团结，搞内耗，面多次协调无果其实不是某个人的问题，主要是缺乏一个强有力又能干的一把手领导，没有一个手腕强硬的一把手震住场子，下面的人谁都不服气谁，各自为政，自成一派，各自拉山头，都想当老大，所以才成了今天这么内耗不断的局面。这不是面的一纸命令能改变的，而是需要人来统领。我看好你，所以愿意跟这个班子。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干几件漂亮事，我这些年的内疚弥补了。”
秦风想了想，也许问题确实出在这里，但这不是全部理由，问道：“李政委，既然你这么想做事，你是政委，局长不够强硬，你应该弥补他的缺点才对啊，可是为什么还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呢。”
李长山叹了口气，无奈地苦笑道：“这你外行了，公安局哪里有政委当家的，如果我这么做了，那会被人说越权的，政委的工作都没干好，想替局长把活干了，那成什么人了。再说了，我没有分管的领域，业务能力跟不。更何况，我的性格也偏软弱，不是强硬派！”
这对了，李长山也不是那个料，两个性格绵软的局长和政委，自然让副局长压着一头。
第1893章 势利眼
听完李长山这番话，秦风陷入到了久久的沉思之，脑子里在分析，李长山这话里有没有水分，也在分析这是不是问题的核心。如果李长山的话里没有水分，那问题的核心是温远辉这个人成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在公安局自成一派，拉起了独立山头，局长和政委都成了老好人，只会忙着和稀泥，都混着到龄退休。
如果有水分呢？那这麻烦可大了，自己的焦点被别人牵引走了，反而忽略了真正的症结所在。毕竟是初次见面，人人都有戒心，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那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