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亮皱了皱眉,说道:“谈不熟悉,只是去白山开会见过几次,一起简单聊过。这个人十分跋扈,骨子里很傲慢,我不是很喜欢。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能养出那样的儿子,这个龙翔肯定也好不到哪去。秦风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尤天亮一根,自己点燃一根,然后把今天回来的路发生的事给尤天亮详细说了一下,心里仍然十分的气氛。这些衙内,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如果是自己儿子,早几鞭子抽得屁股开花。
“真有这种事,这也太夸张了。龙翔再不管教自己的儿子,早晚要栽大跟头,养出这么一个坑爹的货,这是给他老子提前挖坑呢。”尤天亮听完后说道,这事如果发生在银城那还得了。
1316、甜蜜蜜
尤天亮说得不错,人不能太张狂,有句民谚说得好——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这事今天已经应验了。 龙海涛等人在丽水县那么嚣张,那是没碰更厉害的人,真要有市里或者省里的领导管这事,绝对够龙翔等人喝一壶的。这些衙内公子哥又不赚钱,哪里来的那么多钱高消费?只要一查能查出问题,只是秦风作为相邻县市的人,不太方便插手干涉地方事务。
两人聊了一会儿,距离饭点差不多了,一起下楼到了市政府的食堂,打好了饭菜边吃边谈工作。
“天行健那边到现在招标还没开始,这眼瞅着都要入夏了,再不动工可晚了,我们今年的任务恐怕是很难完成了。”尤天亮终于提到了这事,此前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跟秦风说,老催着人家动工,似乎也不太妥当,毕竟投资方有自己的规划,不可能完全按照政府的步点。
秦风很清楚问题出在哪,迟迟不招标是天行健如今没有了主心骨,三角恋情让这个项目一时半会找不到了灵魂人物,最重要的两个人唐亮和年舒颜不把摊子撑起来,别人是指望不的。
“对这件事你怎么看?要不要把天行健的主要股东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招标动工宜早不宜迟,再拖下去我担心真的赶不进度,甚至有泡汤的可能性,那我们可没法跟全市人民交代了。”尤天亮忧心忡忡地说道。
秦风不得不表态了,说道:“呃,我想他们可能暂时遇到点问题,下午我去天行健走一趟,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他们的。唐亮最近一直在京城,剩下年舒颜一个女孩子,很难撑起这么大的摊子,我再找找其他几个人,给他们施加点压力。”
“哎,这事还是需要你出面,别的人出面可能反而适得其反。前几天方副市长没有经过我同意跑去天行健办事处,据说搞得很不愉快,后来去天行健,对方干脆面都不见了,故意躲着他,碰了一鼻子灰。”尤天亮叹息道。
有时候他也觉得很悲哀,自己堂堂市长,秦风只是自己的副手,可是很多事自己出面不好使,秦风出面水到渠成,这让他有一种很深的挫败感,惭愧、内疚、妒忌,各种复杂的情绪兼而有之。有这样一个抢了他市长风头的副手,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秦风当然无法体会到尤天亮内心的复杂感受,点点头说道:“好吧,这事我会催促他们的。唐亮应该很快回来了,他一回来事情会推动起来。他们前期既然已经投入了那么多,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这点倒不用担心,他们的钱也不是天掉下来的,银城的旅游开发项目本身很有前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希望如此吧,也许是我太悲观了。”尤天亮笑了笑说道,笑得多少有些悲凉。
吃完午饭,两人各自回到办公室午休。秦风在沙发眯了一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迟迟睡不着。
虽然外公给他打电话吃了一颗定心丸,可到现在余昔也没发来明确消息,唐家究竟是同意解除婚姻,还是不同意。余镇南夫妻的态度也很关键,如果他们舍不得放弃唐家这棵大树,一意孤行要把女儿嫁入豪门,那这事情基本没办法谈拢了。
既然睡不着,索性给余昔发了一条微信信息:你们谈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余昔迟迟没回微信,秦风也不知道她在干吗,把手机扔在桌子,自己扭头睡了过去。
睁开眼看了看时间,一点四十了,也眯了半个小时,拿过来手机看了眼,余昔回了信息,写道:不是很顺利,唐家倒是松口了,我爸妈的态度却很暧昧,迟迟不表态,今晚我跟他们谈一下,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我单方面跟唐家解除婚姻。这都什么年代了,父母还把子女当成私人财产,真是的。
与秦风猜想的不差,余镇南夫妇态度暧昧,主要是想再进一步,在下次选举当省长,抵达人生的最高峰。政治家为了实现政治野心,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了。虽然他的作法不值得推崇,但是余镇南作为一个政治家却是合格的。相较政治野心,婚姻的幸福与不幸福,根本不算什么。
秦风回复道:你还是和父母好好谈吧,实在谈不拢算了,你也不要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唐家有能力让你父亲坐到更高的位置,但我们家却没有这个能力。也许这是他一生的夙愿,在关键时刻放弃,总是心有不甘的。
余昔马回复信息:你什么意思?什么算了,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能这么算了。我爸要更进一步,有很多方法,难道一定要牺牲我的幸福吗?
秦风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总不能去指责对方的父母。国的父母,总有自己的考量,没有几个真正开明的父母能做到孩子大了真的不管了,剩下的人生由他们自己去度过,一定要给他们设计好人生轨道,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执行才算孝顺。
见秦风半天没回应,余昔又发了一条信息:我过两天回去了,这几天你想我吗?
秦风看着这条信息笑了,回复道:想,日思夜想。你快点回来吧,没有你暗无天日啊。
余昔发来一个笑脸,说道:我也想你,每天都想,渴望回到你的怀抱,和你在一起,哪怕吃苦受累也是甜的。
相爱的人在一起几乎都是一样的,时间过得飞快,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珍贵。可真的进入到婚姻,天天守在一起,又慢慢开始厌倦,甚至反目成仇。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悲催的,可是又有多少婚姻成了爱情的坟墓呢?
秦风回复信息道:那你早点回来吧,我在银城等你,如果你再晚回来几天,我可能要出去了。外公说了,如果你那边的事情搞定了,让我下个月带着你去南华给他过目呢。
余昔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很甜蜜地说道:好呀,那你等我尽快回来吧,我跟你一起去南华,给你外公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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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7、相顾无言
简单地梳洗一番,秦风泡了杯茶,一边抽着烟,一边把这段时间堆积的件和材料处理完。品書網()这些件贾佳提前都审阅整理过,有些地方用铅笔做了标注和说明,因此秦风审阅起来方便了许多,只要大概过目,做到心有数,然后批阅签发。
忙到三点多,秦风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去天行健办事处走一趟,年舒颜他们应该都在,大家坐下来把事情谈一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互相心里也有底。在出发去盘水之前,秦风希望把大的事情都定下来,免得自己出去了还要分神。
离开办公室,秦风开车前往天行健办事处所在的写字楼,十几分钟后到了楼下。
停好车从车里下来,秦风看到两辆豪车前后开到停车场,找到停车位停下,然后看到耿乐和俞飞鸿各自从自己车里下来,脸的表情都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哟,耿总,俞总,你们来班啦,来得可真早,再晚点来该下班了,又到吃饭的时间了,这一天过得逍遥啊。”秦风不无讥讽地说道,这种精神状态应对工作,进度能快才怪呢。
耿乐笑了笑,说道:“小子,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对我们有什么不满,不用含沙射影的,直接说出来是了。”
“我哪里敢对你们不满啊,我巴结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大哥不在这里坐镇,你们放羊了,啥事都不做,整天顾着玩了吗?”秦风不满地质问道,他跟这些人的关系不一样,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同。他可以质问讽刺挖苦这些人,但别的领导来了不行,没这层关系啊,这是方志敏自不量力的地方。
俞飞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咋的了,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看你这架势,还想替大哥管教管教我们,长能耐了啊。”
“我不敢管教你们,我是来跟你们谈判的。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始终不见动真格的,我夹在间左右为难啊,市里很多人都对我有意见了。”秦风叫屈道。
俞飞鸿不耐烦地说道:“谁说我们没动静,一定下来15号召开招标会,招标件早发出去了,等着时间到了举办招标会呢。你们政府是沉不住气,整天催,不是花自己钱不心疼是吧。”
已经定下来了?今天是10号,距离十五号也没几天时间了,这说明他们的进度还是不慢的。只是既然招标会的时间早定了,为什么不告诉市政府呢,非要较这个劲干啥呢。
“行,算我冤枉你们了,行了吧。走吧,我们楼去,坐下来聊聊,好些天没见你们了,还挺想你们的。”秦风嬉皮笑脸地说道。
耿乐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三人一起进入写字楼,楼来到八楼,进入天行健在银城的办事处。
办事处里大部分人都在紧张忙碌的工作,秦风搭眼看了一眼,人手明显之前多了许多,这些应该都是陆续招聘进来的,有些专业人员可能还是从江州带过来的,这说明他们的工作一直在有条不絮地进展,可是为啥方志敏来了没看到这些呢。
三人来到年舒颜办公室,敲了敲门走进去。秦风一进门看到,年舒颜正伏在办公桌书写着什么,表情很认真,看起来情绪并没有受到失联太大的影响,人还是很坚强的。至少工作能让她不去想太多,一个人只有在夜深人静最孤单寂寞的时候才会胡思乱想,很小的情绪都可能放得无限大。
年舒颜从办公桌抬起眼皮,一眼看到走进来的秦风,神色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意味,但很快隐藏住了。
“看见了吗,老七可是工作很认真的,大哥不在,这里现在靠她撑着,我和老三都是唯他马首是瞻,由她来给我们分配工作,指东打西,我们都听命于她。”耿乐调侃道。
听耿乐的语气,似乎秦风和年舒颜以及唐亮之间的情感纠葛一清二楚,只是表面装糊涂。唐亮这次跟余昔去京城解除婚姻,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是他们应该都知道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哪都通用。
“这本来是你们的事业,认真工作也是分内的事。四哥和五哥呢,他们两个怎么又不见人影。”秦风问道。
俞飞鸿道:“他们去江州请专家了,同时初步跟几家路桥建筑公司接触一下。旅游开发是个很大的项目,综合性很强,一般的建筑公司根本承接不下来,我们也要在业内多了解些情况,起码做到心有数。”
既然大家谁都没闲着,那秦风放心了,在沙发坐下来,从兜里摸出烟盒,扔给耿乐一直,自己也点燃一支抽了起来。
年舒颜打电话把顾天娇叫进来,在茶海烧水泡茶,泡好一壶茶之后,顾天娇先递给秦风一杯茶,眼神却恨恨的,撇撇嘴说道:“你胆子真大,还敢到我们公司来,不怕我给你的茶里下毒啊。”
“丫头,我没得罪你吧,至于这么对付我吗?”秦风苦笑着说道。顾天娇肯定也都知道了,心里很替年舒颜打抱不平,一个这么痴情的姑娘,一门心思要跟你,可你却老惦记着别的女人,根本不领情,实在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