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爷爷,我速去速回。”秦风说道,转过身看了眼李家沟的人,说道:“各位乡亲,我跟你们走一趟。不过丑话我说在前头,真要是误诊,该我们承担的责任绝对不推脱,但要是有人被人利用想到秦家庄闹事,那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737、泼妇逞凶
李家沟的人不屑地看着秦风,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轻蔑,蓝棉袄汉子撇嘴,一脸傲娇地说道:“你个猴崽子,嘴没毛,办事不牢,李家沟也不是谁想去能去的,你还不够资格。”
“他妈的,老东西,敢跟我三哥这样讲话,不想活了吗?”刚赶来不久的铁蛋从人群里窜出来,手指着蓝棉袄汉子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三哥如今可是银城副市长,别说你一个鸟不拉屎的李家沟,是你家祖坟想给你刨了刨了。”
李家沟的人吓了一跳,他们不关心政治,充其量知道东桥镇镇长是谁,市一级领导的变动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哪里会知道秦家庄出了一个现任的副市长。倒是有人听说过,秦明月的孙子在市里当了大官,可到底是多大的官他们是没有概念的,这回亲耳听到秦家庄的人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位老乡,我现在分管的是教科卫,医疗这一块也归我管,正好是我的权限范围。如果真是济世堂误诊,我会管到底,可如果是有人借故寻衅滋事,那也是不行的,必须严查到底。”秦风正色说道。
蓝棉袄不敢随便搭腔了,自古民怕官,老百姓都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更何况还是现管的官员,这回踢馆踢到铁板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家沟一些知道真相的人都暗自后悔,天杀的,这不是让自己来找死吗。
铁蛋前一把抓住狼棉袄,眼睛瞪得牛玲一般,喝道:“走,带我们去你说那家人家里去看看,如果是你个老东西胡说八道,我把你的屎给你打出来。”
“放开,把你的手拿开,你个后生咋这么不懂礼数,我这一把年纪了,跟你爹一个年龄,你敢对我动粗,折了这把老骨头,我住到你家里去。”蓝棉袄虚张声势,用力挣扎,可他哪里是铁蛋的对手,一只手如同老虎钳一般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秦风摆摆手,吩咐道:“铁蛋,放开他,让他坐我的车,我们现在去李家沟。这大冷的天,天下这么大的雪,其他人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吃饭,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不过,闹腾什么。散了吧,都散了。”
秦家庄的人也开始往外赶人,李家沟的人气势已经被压下去,没人再敢带头闹事,扫兴地各自离开,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秦风和铁蛋、秦长生带着蓝棉袄来到自己家门口,秦风开车,秦长生坐副驾驶,铁蛋揪着蓝棉袄汉子坐在后座,发动车,在漫天大雪缓缓开出秦家庄,一路往李家沟方向开去。
坐在车里,蓝棉袄浑身都不自在,车里的暖气开着,他的脑门开始往外冒汗,手脚一直在抖,一看知道心虚得厉害。
“你抖什么,现在心虚害怕了?”铁蛋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着蓝棉袄问道:“喂,老东西,叫什么名字?”
蓝棉袄讪笑一声,哆哆嗦嗦说道:“没,没抖,老汉我叫李三财,你们叫我李叔行。”
“你耍得倒挺大,谁管你叫叔呢,老东西,趁现在没人,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到秦家庄搞事的?你老实说了,我们不会怪你,可你要顽抗到底,等查明真相,证明你们是害了红眼病,老子第一个把你的屎打出来。”铁蛋冷冷地威胁道。
李三财恼了,手指着铁蛋骂道:“你这后生咋说话的,我一把年纪了,你口口声声要把我屎打出来,你打出来我看看,信不信老子让你吃进去。”
铁蛋可没那么好脾气,一个嘴巴子抽了过去,打得李三财鼻涕都摔出来了,一张老脸立刻红肿了起来,差点背过气去,哇的一声嚎起来,大喊大叫道:“打人了,打死人了,秦副市长,你管不管,你们秦家庄的人太欺负人了。我这把岁数了,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给我养老送终啊。”
“闭嘴,再敢唧唧歪歪,我把你的嘴给扯下来。”铁蛋冷喝道。
秦风开着车说道:“行了铁蛋,问他也是白搭,到了地方我们一看不知道了。你再别动手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也是个事。”
铁蛋最听秦风的话,手指了指李三财,狠狠挖了他一眼,再也懒得理他了。李三财摸着被打肿的脸,眼睛滴溜溜转,脑子里算计着接下来如何应对。本来这个套是给秦明月准备的,现在他孙子来了,还是个当官的,事情恐怕不好整了,到了李家沟该如何是好呢?
李家沟距离秦家庄的直线距离并不远,间隔了两个村子,但乡村的道路曲里拐弯的,天又下着鹅毛大雪,路滑不好走,车子只能慢慢开,等到了李家沟天色已经麻黑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着炊烟,都在烧火做饭。
在蓝棉袄的指引下,秦风的车开到那个吃错了药的病患家门口,停下车从车里下来,四个人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这户人家的围墙还是沙土建成的,只有三间沙土房,看起来十分的贫困破落。木门紧闭,院内有狗吠声,烟囱里往外冒着烟,说明家里人都在。
“敲门吧,带我们进去看看。”秦风对李三财说道,心里已经有了谱,什么他娘的吃了药人快不行了,真要是家里快死人了,能这么安静嘛。
李三财走到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喊道:“狗剩家的,快开门,秦家庄来人给你们家赔礼道歉来啦。”
这狗日的,这不是在传递消息吗,铁蛋想去阻止,被秦风使了个眼色拦住了,任由李三财站在门口大喊大叫。他这一嗓子喊的,里面的人还没出来,隔壁几户人家都探出脑袋来,端着饭碗在门口用筷子指指点点的。
喊了几嗓子,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妇女出现在门口,看了眼李三财,发现李三财向她使眼色,心领神会,然后又看了眼秦风和铁蛋等人,黑着脸说道:“天杀的秦家庄,我男人跑到你们诊所去看病,结果人没看好,反倒要死人了,你们这些黑良心的,赔我男人的命来。”
铁蛋和秦长生拉下脸,往门口走去,怒视着婆娘喝道:“闭你的狗嘴,你男人在哪呢,让我们看看。想讹钱明说,装什么死狗。我警告你,别跟我们玩邪的,老子最不怕别人玩这个。”
“到了李家沟还这么狂,我跟你们拼了。”婆娘猛然张牙舞爪朝秦长生的脸挠了过去,秦长生轻轻一躲,婆娘脚底下打滑,收拾不住,一个狗吃食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雪花。
这婆娘也真是彪悍,顺势坐在地不起来,嚎啕大哭起来:“哎呀,快来人啊,秦家庄的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害死人不偿命,欺人太甚啊,没有王法了。”
738、村长出马
对付泼妇秦风向来不怵,可是今天来是解决问题的,遇到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泼妇除了浪费时间,不会有任何作用,他冷眼看了一眼满地打滚的女人,厌恶地对李三财说道:“去,把你们村长找来,我懒得跟着撒泼打滚的婆娘废话。 ”
“村长?”李三财满脸为难道:“这事不归村长管吧,再说村长这会也不在家啊。”
秦风猛转身直视着李三财,低声喝道:“不在家他能去哪里?你不想去是吧,没问题,我派人去把你们村长找来。李三财,我三三两次给你机会,但是你不当回事。等我查明真相,确认煽动闹事的是你,马让公安机关把你抓起来。”
自从仕途平步青云之后,秦风身逐渐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官威,李三财被秦风凶狠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气势唬住了,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两步,干笑两声道:“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们等着,我这去找村长。”
李三财正好趁机脱身,小跑着走了,秦风向秦长生使了个眼色,秦长生马尾随去,紧紧看着李三财,这老小子如果趁机开溜一去不回,事情更棘手了。
村民们端着饭碗聚拢到李三财家门口,一个个不怀好意看着秦风和秦铁蛋,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大有一言不合群起攻之的架势。秦风冷眼扫了一眼聚拢过来的村民,又看着满地打滚破口大骂的婆娘,冷笑道:“你闹够了吗?我告诉你,一哭二闹三吊这招在我这里不好使。你们不是说你男人吃了诊所开的药快要死了吗,为什么不肯带我们去看,真要是吃处方药吃死了,济世堂自然会负责到底。”
“天杀的,你们害死我男人,还跑到我家里来欺负人,没天理啊,我不活啦,乡亲们哪,你们要给我做主啊,这秦家庄的人都不是人,是畜生啊。”泼妇依然满地打滚,浑身都是雪花,披头散发,鼻涕和眼泪横飞,状若厉鬼,看着都让人心生厌恶。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人如果穷怕了,穷得时间太长了,真的是毫无礼义廉耻,为了蝇头小利可以出卖任何东西,穷困有时候是人的原罪,穷且志坚听起来高大山,可更多的时候完全像是一个笑话。
有村民喊道:“秦家庄的人欺人太甚,都欺负到家门口了,真当我们李家沟的人好欺负吗?”
“这位老乡,我们怎么欺负你们李家沟的人了?是你们村的人跑到秦家庄去,要砸了济世堂的招牌,我们是来调查问题的,这也算欺负人吗?不是说吃了诊所开的药,人快不行了吗,为什么不让我们看看病人,如果真的是药物反应,那现在还有救,晚了可能真的救不过来了。”秦风极力隐忍着满腔的怒火,心平气和说道。
泼妇猛然站起身,撒泼打滚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披头散发怒指着秦风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赶快赔钱。”
“赔钱没问题,赔多少?你说个数。”秦风冷笑道。
妇女没想到秦风这么爽快,一口答应赔偿,心里没做好准备,愣怔了一下道:“一千块,不……两千,不对,三千,少一个字都不行,拿不出钱来你们别想走出李家沟。”
秦风和铁蛋对视一眼,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条人命值这点钱,这可真是穷疯了,狗急跳墙,但秦风隐隐觉察到,李家沟这么一个破落户,首先没这么大胆子,其次也没这么大能量煽动起这么多村民跑去秦家庄闹事,这背后一定还有能量较大的人指使煽动。
“没问题,你说三千三千,我马可以给你,但前提是我得先看看你男人是不是下不了床,是不是吃了我们诊所开的处方药导致吐下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秦风揪住这一点不放,他可不想给了钱还落个不好的名声。济世堂的名声不容玷污,作为医疗机构,信誉是绝对不容有损的。
泼妇明显犹豫了,现实的利益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可是这小子看起来一脸精明,万一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鸡飞蛋打了。
“你不让我们看病人,怎么证实你的话是真的,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别人说什么信什么。”铁蛋黑着脸说道。
泼妇纠结了一会,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好,你们稍等一下,我先进去把房间打扫下,太腌臜了,不好见人。”
泼妇掉头走进家门,秦风和铁蛋正准备跟着走进去时,有人喊道:“村长来啦。”
秦风扭头望去,看到秦长生跟着李三财和一个披着一个大棉袄,大棉袄下面还穿着山装的年男人走了过来。穿山装这个男人身流露出的气质与村民有些不同,背着双手,走路腰杆挺直,昂首阔步,走路带风,一看是基层干部模样。在乡村,有资格穿山装的男人基本都是干部,不是村长是会计什么的村委员,这是身份的象征。
村长走到秦风面前,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秦副市长?”
“是我,李村长是吧,你们村里人说这户人家的男人吃了济世堂的处方药,人快不行了,我过来看看。可是村里人拦着不让看,只是要求赔偿,所以才把你请过来主持一下。”秦风客气地说道。基层干部的自尊心较强,在村里都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物,当众给了他面子事情好办,如果让他们觉得没了面子,不配合你的话,很多事还真是不好弄。
果然,李村长胸脯往一挺,傲然说道:“我是李家沟的村长,秦副市长,这么点事还劳烦你大冷天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这事好说,我带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