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你要不想说别说了,我也不想听,秘密还是自己保守吧,别人你可千万别相信。”秦风说道。
魏晓芬沉吟良久,看到秦风掐灭烟头重新躺下来闭眼睛,似乎对她要说的秘密不感兴趣,忍不住说道:“我听我姨妈说,他们希望我表姐能跟唐亮结婚,唐亮很喜欢我表姐,几年前追求过我表姐。这次我姨夫能当常务副省长,唐家暗出了不少力,所以他们都希望两家能够联姻。”
闭着眼睛的秦风听到这番话,忽然感觉如同当头一棒,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手脚变得冰凉,一颗心往下沉了下去,一股刺骨的寒意钻进被子里,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他猛然想起来,前阵子唐亮在秦家庄见到余昔时,两个人那种不太自然的反应,当时他有一种什么珍贵的东西丢了一样的疼痛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719、甜蜜与疼痛
房间内陷入到死一般的沉默之,魏晓芬说完闭了嘴巴,心里怯怯的,等待秦风的追问。背着自己表姐打这种小报告,魏晓芬内心其实多少有些自责,这些话无论如何不应该是她说出来,有点小人的感觉。然而秦风却迟迟没有开口,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或者已经进入了梦想,可是进入梦乡为什么连一丝鼾声都听不到呢?
“哥,你在听吗?睡……睡着了?”魏晓芬怯生生地问道。
秦风不想应声,可是装睡也说不过去,只能翻了个身,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不伤心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魏晓芬追问道。
秦风苦涩地说道:“这是余昔父母的意思,我能说什么,人家从来没表示过要把闺女嫁给我。你表姐很优秀,追的人多很正常,唐亮是我结拜的大哥,人也相当宽厚,是个很好的年轻才俊,他有权力喜欢任何人,我能说什么呢?”
魏晓芬无法体会秦风此刻复杂的心情,她只知道秦风此刻心情必然很难受,也许很痛苦,也许只是一点小悲伤。在她的私心里,其实更希望秦风因此而倒向她。
咬了咬嘴皮,魏晓芬说道:“如果我姨妈和姨夫不同意你和表姐继续交往,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这大概要看余昔的意思,终身大事,虽然父母有一定的建议权,但本人的意愿更应该尊重,毕竟真正搭伙过日子的是两个人,一双鞋子合不合适,自己的体验最重要。”秦风徐徐说道,心里忽然一阵绞痛。如今他已经不敢说他不在乎余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余昔已经走进了他的内心深处,令人牵肠挂肚。
魏晓芬低语道:“其实……其实……其实吧还有我呢,我会一直等着你。表姐如果哪天反悔了,不要你了,我一定做接盘侠,除了你,别的男人我很难感兴趣。”
“晓芬,你还小,我也没你想象那么完美,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真的没什么值得你守候的。也许现在学校的学生你觉得稚嫩,没有共同语言,可一旦等你进入社会,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人,一定会遇到你理想的爱人。我不适合你,选择我,你这辈子亏大了,早晚会后悔的。”秦风很认真地说道,接纳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秦风始终有负罪感。
魏晓芬像个大人一样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吧,但我现在觉得你最好,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不会感到孤独寂寞,有什么事我都想跟你分享。也许有一天,你在我心目的形象轰然倒塌了,我不会像现在这么在乎你。可是现在我是不能容忍你和别人在一起,一想到你要娶别的什么女人,我心特别痛,疼得死去活来。”
“睡吧,都是阶段性的,人总是需要不断成长,不断改变的。”秦风拉被子,转过身去,背对着魏晓芬,却迟迟无法入睡。魏晓芬刚才那番话,像针扎一般刺入了他的心脏,血泪斑斑,疼痛难忍。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时魏晓芬已经梳洗打扮完毕,精神抖索,光彩照人,眼睛闪闪发亮。秦风靠在床头柜,看着眼前这个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笑了笑,从床头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刚起床你抽烟。呀,你昨晚没睡好呀,眼睛里全是血丝。”魏晓芬惊叫道,此刻她才发现秦风的精神很差,一脸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场。这一刻,魏晓芬忽然意识到,秦风昨夜度过了一个彻夜难眠的夜晚,内心的煎熬虽然没有表露一分,但那种痛苦,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魏晓芬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暗自懊悔,为什么要多嘴多舌告诉他那番话,本应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却暗自煎熬憔悴了一夜,眼睛的血丝是那么刺眼,让她也跟着心痛起来。
“哥,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番话,你骂我吧,是我多嘴多舌。”魏晓芬扑去,抱住秦风哭了起来,早晨起来刚画好的妆容又给眼泪毁得一塌糊涂。
秦风伸手拍了拍魏晓芬的后背,宽慰道:“没事,这怎么能怪你呢。我这辈子受的伤多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缓几天好了。你……快去洗把脸,重新补妆,今天还要回学校课呢。”
魏晓芬嚎了两嗓子,爬起来擦了擦眼泪,苦笑一声,重新进了卫生间洗脸补妆。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秦风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伊洋和伊美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起床这么早,昨晚睡得好吗?”秦风问道,脸挤出一丝笑容。
伊洋和伊美看着秦风憔悴的脸色,若有所思对视一眼,然后张了张嘴巴,说道:“哥,我们饿了,去吃饭。”
“你们先回房等会,我洗把脸去叫你们。”秦风说道,猛然发现伊洋的眼睛老往卫生间里瞅,一脸的敌意。从卫生间的透明玻璃看进去,分明能看到里面有人影,而且还有流水声,难怪她们会多想。
秦风不想让她们知道魏晓芬在房里过夜,冷着脸说道:“还不回去,我洗把脸叫你们。”
“哦。”伊洋和伊美不情愿地离去,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往卫生间看了一眼,表情十分的古怪。
关门,拉开卫生间的门,秦风看到魏晓芬正对着镜子补妆,说道:“你速度快点,补完妆稍微等会,等我走了你再离开。那两个小鬼贼得很,别让她们看到你,传出去说不清了。”
“哦,好吧。”魏晓芬涂好口红,抿了抿嘴,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玩。
秦风刷牙洗了脸刮了胡子,然后拎着包出去了,留下魏晓芬在房间里。他敲了敲伊洋和伊美的房门,两人出来后带着她们去了招待所的餐厅吃早点,魏晓芬趁这个时间差独自离开招待所,打了辆车去了汽车站坐车。
坐开往江州的班车,魏晓芬忽然有些惆怅起来,心有甜蜜,又有疼痛,风哥如果跟表姐成不了,自己会有机会吗?
720、不正之风
吃早点的时候,秦风发现伊洋和伊美的表情很古怪,不时用眼睛偷瞄自己一眼,两人还动不动用她们的语言小声窃窃私语两句,眼神十分的古怪暧昧,让秦风疑心大起。!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还背着我,用你们的话在议论我吗?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别藏着掖着。”秦风有点受不了她们这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总感觉自己身边潜伏着两个小特务。
伊洋和伊美对视一眼,犹犹豫豫问道:“昨晚……你们……她……她没走?”
“什么你们,她的,你们在说谁,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秦风心里一惊,这两个死丫头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女人的第感往往惊人的准确,根本不需要证据,能觉察到什么。
伊美问道:“晓芬,她,住你哪里,昨晚?”
“没有的事,不许乱猜,这种话不能到处乱说,说出去后果很严重,知道吗?”秦风拉下脸,很严肃地说道。这两个小丫头,现在越来越有些肆无忌惮,感觉没人能管得住她们了,她们可没有太强的道德感和法制意识,做事全凭自己喜好,再这样下去,留在身边日后说不定成了祸害。现在不管教,以后更不好管了。
伊洋和伊美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低下头来吃东西。
“你们今天自己街逛一会,午准时回招待所,我办完事送你们回去,留在秦家庄学点东西,等你们具备了生存能力,我会给你们找点事情做,这个社会不养好吃懒做的闲人,以后你们必须靠自己解决生存问题,明白吗?”秦风继续说道,这些话她们可能听不懂,但说得多了,慢慢懂了。
“哦,明白。”伊美说道,但眼神显然很不以为然,秦风的话也不知道她能听懂多少。
秦风叹了口气,放下碗筷,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刚叼到嘴边,伊洋马拿起打火机给秦风点烟,动作虽然笨拙,但是态度很真诚,秦风凑近火苗,点着火抽了一口烟,正色说道:“你们都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在这里无依无靠,也许把我当成了你们可以依赖的亲人。正因为如此,我有责任和义务管教约束你们,如果你们不听我的,那我让人把你们送回嘎瓦蛤去,要不早晚闯出祸来。”
“不要呀,我们不回去,我们听你的。”伊洋和伊美赶忙表态,她们刚接触了这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有趣,那么好玩,正来劲的时候怎么可能愿意回到那个封闭落后的嘎瓦蛤去。
秦风吐出一口烟雾道:“听我的不要想着对抗,我这个人平时还凑合,可惹恼了我,无情的时候也是很冷血的,你们是见过我杀人的,对待那些不听话的人,我绝对不手软。”
说到这里,秦风伸手抓过来一只茶杯,握在手里,轻轻一捏,茶杯碎成了粉末,流沙一般落在桌面,看得伊洋和伊美眼睛都瞪大了。她们见过秦风无情冷血的一面,但第一次看到他露了这一手内力,捏碎茶杯容易,但要碎成粉末那匪夷所思了。
吃完饭,秦风买了单,拎着皮包带着伊洋和伊美从招待所出来,指了指马路说道:“你们自己去玩吧,把这个地方记清楚,记得回来的路,午肚子饿的时候回来,自己去餐厅买饭吃。”
“哦,好,哥。”伊洋和伊美很乖巧地说道。
秦风自己开车前往白山市政府,今天必须面见一次戚海帆市长,当面听听他的意见。事情是他提出来的,但究竟能不能成功还未可知,在常委会之前,常委们的态度很重要,但还有一个民主测评的程序。所谓的民主测评,是组织部会派人下来调研,随机抽取一些人对自己的评价,从工作能力、态度、政绩,以及生活作风等等各方面有个考评。
民主测评说重要吧,也不重要,测评成绩再好,面没人帮你说话,后台不够用,也白搭。可民主测评这一关如果都过不了,政敌会抓住这个把柄说事,一旦有原则性分歧,市委书记一句待定,错过了这次机会。机会对每个人来说,绝不会太多,错过一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所以,任何步骤和程序容不得你不重视,一个细微的疏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白山市政府距离市委招待所也一脚油门的路程,到了市政府大楼下,秦风停好车,拎着公包走到门口,出示了证件,做好登记迈步楼,径直来到市长戚海帆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看到戚海帆的秘书正在办公桌旁整理报纸和件,办公室的沙发已经坐了几个人在等待接见了。
“你好,白秘书,我是银城市副市长秦风,专程来给戚市长汇报工作的。”秦风客气地走进去对秘书说道。这个秘书似乎是姓白,秦风记得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他跟着戚市长到银城视察的时候见过一次,印象不太深。
秘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风,没好气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姓白,我姓朱。戚市长在会客,你坐在这里等一会吧,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来。”
秦风很尴尬,真是的,怎么能把人家的姓氏给记错了,讪讪地笑道:“对不住了,看我这记性真是不行。既然这样,那我等一会。”
找了个位置秦风坐下来,看了一眼坐等了那几位,也都是干部模样,吃得脑满肠肥的,满脸油光锃亮,一看生活水平相当不错。这些人秦风也不熟悉,估计是下面哪个县或者市直属部门的头头,来给市长汇报工作也不过是增加印象分,其实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