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新武清咳一声,道:“你这个瓷瓶我很喜欢,没开封这瓶桂花稠酒能送给我吗?呃,卖给我也可以,你开个价。”
秦风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什么卖不卖的,这两瓶酒本来就是特意拿来送给刘董的,事先没想到能碰到蒋总,早知道我就多带两瓶。既然蒋总这么喜欢,那就看刘董答不答应了。只要他肯成人之美,我自然没问题。”
刘百万是酒厂老板,什么好酒没喝过,自然不会吝啬,豪爽地笑道:“那我就借花献佛了,这瓶没开封的就送给蒋总了,另外一瓶开封的我就留下了。不过剩下的酒大家就不要喝了,我要封存珍藏了。”
酒宴到这个时候宾主尽欢,由于是午,大家也都不想多喝,到这里就结束了。
离开食堂,几个人又回到刘百万的办公室,商量了一些合作细节,秦风和刘百万以及蒋新武签署了意向合同,又喝了会茶,闲聊一会,等到酒劲差不多下去的时候各自告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欧阳青一边开车,一边扭头不怀好意地盯着秦风,盯得秦风心里发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干吗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欧阳青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带那两瓶桂花稠酒来这里到底有什么居心?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秦风心里冷哼一声,心想:老子什么事都被你看透了,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嘴上却说:“我能有什么居心,送礼呗。想从人家兜里掏出钱来哪里有那么容易,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滚犊子,不肯说实话是?”欧阳青猛然停下车,满脸不悦地说道:“不带你这样玩的,你这是卸磨杀驴。”
秦风笑嘻嘻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了驴了,再说这世上哪有你这么漂亮的驴啊。”
欧阳青气得脸都红了,伸手恶狠狠在秦风大腿上掐了一把,愤愤地说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事情成了你要给我点好处,现在我决定了,你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这事就算过去了。”
“好,真是服了你了,女人怎么都这么八卦。”秦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说得对,我现在是副校长里面的穷光蛋,连个遮风挡雨的房子都没有,不想办法赚点钱怎么行。可是我又不能以权谋私,更不能贪污受贿,只能自己想办法赚点外快了。我带着那两瓶酒到酒厂,就是想寻找机遇,明白了?”
欧阳青动容道:“你想开发桂花稠酒?你不是说酿造工艺在你爷爷手里吗?而且这种手工陈酿很难上生产线,上了生产线口感和味道就全变了,肯定没手工酿制的好啊。”
秦风解释道:“这都是以后需要考虑的问题,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愿意合作的商家,而且对方还需要强大的实力。这次我也是碰运气,至于成不成以后再说。”
欧阳青低头沉思片刻,重新抬起头时看秦风的目光变了,幽幽地说道:“你这家伙,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做事开始知道留后手了,我真不知道该替你庆贺,还是感到惋惜。”
……
钱是人的腰杆子,自从和银城酒业以及银都集团签订了意向赞助合同,秦风感觉自己的腰杆子一下子硬了许多,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说话不响,放屁不臭了。
礼拜一下午,秦风特意召集了初高毕业班两个年级的所有教师,召开了高考讨论会。吸取了上次张大发和覃明被杀鸡儆猴的教训,这次会议没有人缺席,而且大部分早早就到了会场,就连覃明和张大发也没敢托大,提前五分钟到了会场。
秦风坐在主席台上,低头看着手里拟好的讨论稿,眼皮都没抬一下。所有人都感觉到,这才没几天,秦风身上明显已经有了官威,虽然只是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进入会场的人虽然都在窃窃私语,但却没人敢太过大声喧哗。
最后进入会场的是书记和校长,两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进来的,看到会场坐得满满当当,无人缺席,两人下意识点点头,显然对这样的情景感到十分满意。两人进来坐定后会场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秦风抬起眼皮,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冲杨伟奇和李怡玮点点头,然后轻咳一声说道:“高考联席讨论会现在开始,有请杨校长给大家讲话。”...“”,。
66、我反对
秦风话音刚落,全场响起一阵掌声。待掌声静下去,杨伟奇淡淡地说道:“这次会议我只带着耳朵来的,既然是讨论会,那我就认真听取大家的意见,下面把时间交给秦副校长。”
所有人都没想到杨伟奇这次居然如此谦逊低调,拱手将主动权让给了秦风,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谁都知道,杨伟奇爱出风头,哪次开会他不是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废话连篇,不讲个半个小时不罢休。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家伙是改变策略了,还是转性了?
其实只有秦风明白杨伟奇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也不点破,微微一笑,接话道:“杨校长说他今天只带着耳朵,就是希望我们大家发挥主观能动性,群策群力,争取在即将到来的高考有所突破,重现银城一早年的辉煌。既然本次将鼓动大会改为讨论大会,目的就是各抒己见,大家都发表一下各自的看法,如何才能在这次大考有所突破?”
然而好半天却没有人说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先发言,都在等着别人抛砖引玉。
见半天没有动静,秦风对此早有预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发言,那我就点名了。覃主任,你是高部教务处主任,就从你开始,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
覃明一愣,心想这个杀千刀的,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先拿自己开刀,心里的气就不顺,黑着脸说道:“我能有什么意见,每年都喊着要争取有所突破,可这几年哪一年突破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考前信誓旦旦,成绩一公布就都蔫了,没人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了,我早就心灰意冷了。”
覃明这是完全不给秦风面子,虽然人来了,可根本就没打算配合。秦风倒也不在意,淡淡地说道:“听起来覃主任十分悲观嘛,一点都不看好这次大考。张主任,你是初部教导主任,你也发表下意见。”
又是一个二连击,秦风这龟孙子是吃定自己和覃明了,一个都不打算放过,这狗东西还挺记仇的。张大发气鼓鼓地说道:“我的意见跟覃主任一样,要想突破非常困难。最近几次的模拟考试已经能看出问题,虽然同事们都很努力,但考生的整体质量有所欠缺,这次大考前景恐怕不容乐观。”
秦风冷冷一笑,也没有表态,说道:“看来两位教导主任对本次大考都不乐观,其他同志呢,有没有不同意见?”
其他人都摇摇头,然后低下头故做沉思状,这时候没几个人愿意出头,谁都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于是整个会场一片哀鸿遍野,似乎大家都对即将到来的大考持悲观态度,这让坐在主席台上的校长和书记不由眉头紧皱,冷哼一声,现代的十分不满。
这时候秦风将目光投到欧阳青身上,作为高三毕业班英语教学的骨干主力,欧阳青还是有不小的发言权的。
欧阳青自然明白秦风想让她说什么,清咳一声,举起手来大声说道:“秦校长,我不同意两位主任的意见,有不同看法。”
秦风点点头,鼓励道:“很好,终于有不同意见了,欧阳老师请讲。”
欧阳青一脸严肃地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看问题不能只看到不利的一面,而故意忽略有利的一面,只谈困难,而不去考虑解决办法更不可取,那这次会议就失去了任何意义。这几年银城一的高考成绩已经降到了历史谷底,再下滑还能下滑到哪里去。只要我们稍加调整一下以往的方式方法,做一些努力和改进,触底反弹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这番话,不少人动容,就连杨伟奇和李怡玮也微微点头。是啊,都已经沦落到这份上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适当做一些改变,搞不好总能比往年要强一点,一些人的心思开始活动起来。
秦风笑了笑,说道:“欧阳老师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从每个人的反应来看,还是有不少人赞同欧阳老师的话的。我个人觉得讲得很有道理,银城一是白山地区重点学,银城市行业标杆性学校,然而这几年升学率下滑虽然有各种各样客观因素,但难道就没有主观原因吗?这个答案是必然的,任何事物都要一分为二地看待。**告诉我们,办法总比困难多,今天召集大家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求解决之道,而不是推诿抱怨。接下来还有谁要发言?”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片刻之后,高三年级组组长高大全举手说道:“秦副校长,我承认你的话有道理,我们是需要在自身找症结,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但要真正解决问题恐怕还是有点难度。首先,市里这些年对我们一的支持始终在打折扣,其次,就是激励机制。大家都是人,虽然都想把工作做好,可如果没有好的激励机制就无法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另外,老师教学是一方面,学生的学习态度和进取心也是另外一方面。你恐怕还不太清楚,现在不少对高考前景失去希望的学生已经自己给自己放了羊了,自暴自弃,整天就是喝酒打架泡妞,上次校门口的暴力事件就是一个例子。那几个学生之所以打架,就是那几名自我放弃的学生看不惯另外几名有可能考上的学生,因此才纠集了多名校外闲杂人员对他们进行辱骂殴打。”
听到这番话,秦风心猛然往下一沉,那几名学生打架的真实原因他没有刻意去了解,想当然以为是平时累积的矛盾,没想到深层次的原因居然在这里,看来这件事还真应该重视,引以为戒。
秦风点点头,赞许道:“高老师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所谓激励机制说穿了就是钱的问题,这个暂不讨论,稍后再议。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大家探讨。”
接下来又有不少人发言,但说的意见大同小异,最终的指向大部分是激励机制的问题,以及学生心态的问题。综合了大家的意见之后,秦风随意点评了几句,然后抛出了自己的重磅炸弹,一份《高考冲刺计划意见征求稿》发送到每个人手里。
覃明草草看了几眼这个意见征求稿,突然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声嚷嚷道:“乱谈情,这个征求稿我坚决不同意,纯粹是胡闹!”...“”,。
67、藏了一手
覃明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激动,不知道的人还会被表象所迷惑,真以为他是多么的忧心教育事业,但在场的又会有谁是傻子。覃明之所以表现得如此震怒,不过是为了掩饰,谁不知道他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只要是秦风认为对的,他都会认为是错的,这两个人绝对是拴上对了,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
覃明刚拍完桌子,张大发紧接着拍案而起,嘶声道:“我也坚决反对,这是什么狗屁意见征求稿,完全是一派胡言。秦副校长,你不要以为你当了副校长,水平一夜之间就到了一览众山小的高度。这份意见稿看起来要打破陈规,可完全是为了标新立异,根本就不可行。我真的有理由怀疑,你为了自己的政绩,想要拉着这么多人为你陪葬吗?”
张大发的话比覃明更难听,嗓门更大,也更为直接,不少人心里都替秦风感到一阵难受,这完全是毫不掩饰地打脸。可想而知,如果要落实秦风的这个方案,初高的教导主任坚决反对,根本就不可能执行下去,政策还没出台就面临流产的可能。
然而坐在主席台上的秦风却古井无波,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嘴角甚至流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说是只带着耳朵的杨伟奇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寒着脸提醒道:“覃主任,张主任,这里是开会,不是菜市场,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要像市井妇人一样吵吵嚷嚷。有理不在声高,不是谁桌子拍的响,谁的嗓门大谁就正确。都给我坐下,就那么点身高,站起来也没看出来比谁高出一头,哼!”
覃明是个矮矬子,肚子又大,站起来也比一般人坐着高不到哪去。杨伟奇这个老滑头生气发飙的时候居然还有几分冷幽默,会场不少人哄笑起来。覃明和张大发老脸一红,冷哼一声坐下身来,乜斜地瞪着秦风,看他接下来如何应对。
两人坐下后,杨伟奇接着说道:“有不同意见没有问题,那你们说说不同意的理由,哪一条你们认为根本行不通,哪一条又是瞎胡闹,乱弹琴,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覃明轻蔑冷哼一声,说道:“第一条就行不通。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各个班级代课老师之间居然可以交叉代课,还让学生投票,选择人气最高的代课老师。我们是教学,又不是选美,这不是乱弹琴是什么?第二条就更离谱,居然两个月内不再大型摸底考试,名义上是给学生减轻心理压力,可实际上却是纵容学生们放羊,以考代练是我们多年采取的教学方式,书上题海就是为了强化学生的考试能力。可以去打听打听,哪个学校不是这么做的?这是被充分证明了的,切实可行的科学办法。秦副校长自己另搞一套,我看根本就是个人想出风头。”
“就是!秦副校长这是不顾风险的博眼球,完全是哗众取宠。”张大发立马附和道:“大家再看看第三条,居然要把高三前五十名的尖子生集起来,办一个兴趣班,给他们开小灶,突击培训。不说这有摘桃子的嫌疑,就说这些人是高兴了,可其他学生会怎么想?这摆明了是制造摩擦,引发大部分学生不平衡心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谁来承担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