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早知道秦风这么不给面子,打死都不会来了,厚着脸皮登门却吃了个冷硬的闭门羹,这脸往哪搁?
这时候苏菲的表妹杨芹探头探脑往房间里瞅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钢牙说道:“姐夫,你屋里该不会藏着什么女人,怕我们看见,难为情。没事的,这种事大家都能理解。”
秦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这个狗屁的表妹他没有任何好感,阴沉着脸纠正道:“哎,注意你的措辞,过去一万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至于我屋里有没有女人,也不是你们该关心的。”
说着话秦风就砰一声关上房门,听到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咆哮声:“姓秦的,你也太不近人情了,亲不认的东西!当了个破副校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是苏菲二舅的声音,秦风心里猛然涌起一阵恶寒,真想拉开门一个嘴巴子抽在这老男人脸上。这都是什么玩意,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求人办事还端个臭架子,谁他娘的欠你的吗。
秦风没有理会门外的咆哮声,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温开水,一口口喝完,这才重新拉开门,看到苏菲一个人站在门口,杨芹和她二舅不见了人影。
“你屋里是不是真的藏着别的女人?”苏菲神古怪地问道,秦风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显然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
秦风撇撇嘴,冷冰冰地反问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姓秦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苏菲猛然爆发,大声咆哮起来,终于露出了狰狞的正面目。
这才是她真实的嘴脸,对此秦风无数次领教过,她咆哮时给人感觉不像是一个女人,更像是一头猛兽。自从她叔叔退休,秦风的仕途之路戛然而止,苏菲就好像逐渐患上了狂躁症,每次发怒都浑身颤抖,怒发冲冠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如果是以前,考虑到家庭和睦,死爱面子的秦风这时候往往会偃旗息鼓,率先退缩,防止矛盾进一步升级。那就不是争吵,而是战争了,苏菲绝对会抢先出手。秦风不想落个爱打女人的恶名,每次都选择逃避,能躲一阵是一阵。
可现在不同了,两人离婚了,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没有直接关系,继续退缩只会被视为软弱可欺,这个毛病是万万不能惯的。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告诉我,我哪一点过分?”秦风寸土不让,争锋相对追问道:“你一大早带着两个不相干的人堵在我门口,大吵大闹,你还有理了?好歹你也是国家公职人员,麻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素质,现在丢人丢的可是你自己,跟我没一毛钱关系,搞清楚这一点你再跟我说话。”
事实上,秦风是一个词锋犀利,能言善辩的人,大学时参加京城的大学生辩论赛拿过一等奖,无论是口齿还是大脑反应速度都堪称一流,真要争吵起来,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可生活不是辩论场,你再能辨能辨得过女人吗?要知道,女人吵架的时候可是不讲理的,胡搅蛮缠起来你会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无下限拉低。更何况,词锋越犀利的人越容易得罪人,你再有道理,再能说,也抵不过权力在手,以前秦风可没少吃过这种亏。
苏菲气得面孔扭曲起来,手脚都开始剧烈颤抖,她挥舞了一下拳头,有一种一拳将秦风撂倒的冲动。看当她与秦风冰冷的眼神相遇,发现那眼神里分明闪过一抹杀机,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心脏不由打了个激灵,后背一阵发冷,头脑在瞬间冷却下来。
是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自己老公,他们不再是夫妻,甚至可以用路人来相称。以前他让着自己,那是因为有那张纸,如今那张纸已经换了封皮,如果还像以前那样,他还会不会继续迁就自己?答案是否定的,这个男人已经变得十分陌生,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唯唯诺诺的人了。
苏菲的气势一点点弱了下来,暴躁的情绪缓缓消失,她深吸一口气,眼睛盯着秦风问道:“秦风,你就这么恨我?”...“”,。
57、六亲不认
感觉苏菲态度缓和下来,秦风也收敛了杀意,刚才在那一瞬间,他的确有一种冲动,只要苏菲敢动手,他不介意一脚将她踹飞出去,他早已卷烟了这个女人无休止的纠缠,已经到了容忍的极限。
“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秦风一脸平静地反问道:“恨是爱的背面,我从来没爱过你,更谈不上会恨你。我只是让你明白一个起码的道理,离婚了继续纠缠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苏菲一张脸变成死灰,原本精心修饰的面孔因为沮丧而显得十分难看,她努力克制着,全力抑制着自己澎湃的怒意,总算将一口怨气压下去,用尽量平静的口吻说道:“好,秦风。我知道以前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可那不都过去了嘛。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你从来没爱过我,至少我们曾经也有过夫妻之实,总不能一点夫妻情分都没有了。”
这是要攻心了,秦风心想,总算有点进步,知道软化对手了,心里轻蔑一笑,冷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菲吁出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一腔怒火转化成一股柔情,低语道:“
你也看到了,二舅和表妹都找上门了,我也是被他们缠得没办法了才来找你。我知道你心里对他们有气,这两个人以前待你也确实不怎么样,可好歹总是亲戚一场,人家求上门来,多少要给点面子。我已经答应过他们,话都说出口了,多少要互相留点情面。这事对你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你就帮帮我这一回,就这一回,要不然我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就这一回,好吗?”
说到最后,苏菲的声音已经带着颤音,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是这几年来她第一次在秦风面前低声下气,用祈求的语气跟秦风说话。秦风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发现她已经泪眼婆娑时,在那一瞬间心软了一下。
可也就软化了那么一下,很快就重新坚硬起来。如果换做是别的什么事,秦风或许会真的同意帮忙,可这两件分明是无礼的要求他万万是做不到的。而且他心里很清楚,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苏菲那群七大姑八大姨,那些穷亲戚都会蜂拥而至,他们会提出五花八门的要求,用命令甚至无赖的方式让你帮忙。做到了是应该的,做不到会被嫉恨,这样的穷亲戚太可怕了,是一个无底洞。
“好,他们在哪里,我跟他们当面谈谈。”秦风面无表情地说道,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一次性让他们彻底死心。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种事拖着根本不是办法,唯一的法子就是快刀斩乱麻,让他们能有多远滚多远。
苏菲却不知道秦风内心的真实想法,反而以为秦风松口了,兴奋不已地说道:“我让他们先去了附近一家酒楼里,你还没吃早点,我们正好去喝个早茶,据说那家酒楼的早茶很不错。”
秦风点点头,迈步往楼下走去。苏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快步紧跟上来,心情变得激动起来。看来秦风还是顾念旧情的,这次只要他帮了二舅和表妹,以后复婚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两人步行来到附近的一家粤式酒楼,这家店的早茶生意确实十分火爆,虽然银城位于北方,但并不妨碍粤式茶楼在这个小城遍地开花。现在北方不少人也喜欢喝早茶,最主要是一些生意人和退休职工,几样早点,一壶浓茶,就可以打发一个早晨无聊的时光。顺便生意人可以谈谈生意,老年人叙叙旧情什么的。
杨芹和她二舅占据了一张桌子,桌上却什么都没点,两人干坐在哪里,他二舅抽着烟,杨芹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看到这种情景,秦风心里冷笑一声,苏菲这些穷亲戚一个比一个抠门小气,估摸是没说好谁请客,索性就干坐在这里,都等着别人主动点东西,自然是谁要东西谁买单。对这样一群人,秦风心里有掩饰不住的厌恶。
苏菲进来之后连忙招呼服务员过来,点了几样早点小吃,又要了一壶毛峰。东西一上来,杨芹和他二舅就毫不客气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招呼秦风:“吃,吃啊,先吃饱了再说。”
秦风在他们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言不发看着两人。苏菲吃了几口豆花,手里捏着一个小笼包,不时歪头看秦风一眼,见秦风没有说话的兴趣,三口两口吃完豆花和包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喉,说道:“二舅,表妹,你们的事我跟秦风说过了,只是他也有为难的地方,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苏菲二舅立即紧张起来,从饭碗里抬起头,不满地瞪了苏菲一眼,又盯着秦风问道:“秦风,二舅好不容易求你一次,这点小忙你都不帮,真打算亲不认啊。”
秦风还没来得及说话,杨芹马上附和道:“是呀姐夫,我们大老远从老龙镇跑一趟,你总不能让我们空手回去。你可是副校长呀,不比当年那个没地位的副教导主任,对你来说,这么点小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秦风嘴角露出一抹嗤笑,一脸淡漠地纠正道:“我再纠正你们一次,在你们说话之前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谁二舅,谁是你姐夫,连这个起码的问题都没搞清楚,你们最好不要随便发言。”
苏菲的脸再次变得十分难看,这种倒贴的感觉令人十分尴尬,可这是冰冷的事实,不接受也得接受。杨芹和她二舅的脸也黑下来,一个比一个阴森,心底刚燃烧起的希望瞬间有熄灭的趋势。
“就算是你们离婚了,可毕竟曾经是亲戚,总不能刚离婚就亲不认。”苏菲的二舅脸比黑锅还黑,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阴沉的吓人,满脸不高兴地说道:“想当初你的副主任还是苏菲他家里帮忙弄上去的,你这刚升官就翻脸不认人,想当陈世美不成?反正我人已经来了,这张老脸也拉下来了,今天你不给我个准话,我就不回去了。”...“”,。
58、杀千刀的
秦风很想脱口而出,你爱走不走,想死哪死哪去,你这张老脸在我这里一不值。可话到嘴边,秦风还是咽了下去。
杨芹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话,正是这句话,差点让秦风暴走。她说:“秦风,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在确定要升官之前跟我姐故意离的婚。如果真是这样,你这个人就太阴险了,我看不起你!”
秦风的怒火噌一下蹿上脑门,浑身气得发抖,两只拳头猛然攥紧,胸腔里爆发出强烈要打人的冲动。苏菲这个表妹年龄虽然不大,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可这张嘴却十分的歹毒,绝对是个是非精。
离婚前秦风和苏菲的关系之所以那么糟糕,与这个表妹的挑拨不无关系,她每次都能戳到苏菲没想过的地方,就好比之前怀疑他的屋子里藏了女人,现在又怀疑他是故意隐瞒真相,在提拔前火速与苏菲离婚,这都是她最拿手的把戏。而苏菲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每次都能被她的谣言蛊惑,信以为真,为此屡屡与秦风爆发争吵。
原本想一个大嘴子抽过去,可众目睽睽之下秦风还要顾及身份,强忍下一口恶气,故意轻松一笑,说道:“看不起我的人多了,你还排不上号,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杨芹没想到秦风会这么说,这家伙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秦风继续说道:“杨芹,话说到这份上我也给你们一点面子。你想调到我们学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事总算是以权谋私,这种事可大可小,总是要承担风险的。我承担这么大风险,你总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杨芹脱口而出:“咱们是亲戚,亲戚之间难道不应该互相帮衬吗,还需要什么理由。自古不都讲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是个穷小子的时候我姐嫁给你,那就是投资未来,现在你发达了,当然应该照顾我们这些亲戚。”
秦风冷笑道:“亲戚?这个前提已经不存在了,还有别的理由吗?”
杨芹张了张嘴巴,再次哑口无言,的确,自从苏菲和秦风离婚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就不存在了。杨芹心里暗骂苏菲,你这个煞笔,为啥偏偏那个时候离婚,就不能多等几天吗,多等几天你会死啊。
苏菲的二舅忽然鄙夷地说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憋的什么屁,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谁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黑着呢,不花钱不给办事。你说个数,多少钱能搞定?”
秦风冷漠一笑,说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手里又有钱,那你自己花钱去托人办呗,这么点小事还用得来找我?行了,事情我已经给你们说清楚,你们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以后你们家的破事别来烦我,我没这个义务。”
撂下这句话,秦风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楼,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
苏菲的二舅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看看,这王八羔子像什么话,简直是个白眼狼,亲不认。苏菲,不是二舅说你,当初你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个白眼狼,一点小事就想从我这要钱,掉进钱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