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回到办公室，秦风稍微小睡了一会，两点半的时候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说了声“请进”，然后看到身穿一身警服的李红推开门走了进来，脸是一脸的冰渣子，又恢复到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冷若冰霜的样子。
“李队长，有什么事吗？”秦风擦着脸问道。看到李红冷若冰霜的样子，秦风想起最早见到她时那种惊鸿一瞥的惊艳，但一年多时间过去了，今日的李红明显往日成熟了许多。
李红手里拿着一份卷宗，摆在办公桌面说道：“秦副市长，我是来向你汇报昨天抓获的那个盗窃团伙案的。经过昨晚的突击审讯，这个盗窃团伙的头目叫杜锋，是个惯犯，曾三进三出，手下络了七八个小弟，在银城和丽水县、红谷县一带流窜作案，共计盗窃次数八十一次，盗窃财物三百十三万。
团伙成员除了昨晚抓获的人外，还有三人流窜在外，目前已抓获两名，还有一名外逃。我们追赃共两百二十万元，缴获大量作案工具，还有各类管制刀具十五把。”
“不错，干得不错，这次效率非常高嘛，一举破获了重大团伙盗窃案，李队长这回又立功了。”秦风笑笑说道。
李红冷冰冰地说道：“这都是秦副市长的功劳，我们只是沾了您的光，如果不是你找到了团伙的老巢，我们也不可能将这货流窜作案的盗窃团伙一举抓获。这次来除了向您汇报战果，还代表我们刑警大队向您表示感谢。”
“不用感谢我，昨晚是这货小子偷了我的东西，我们联合五一街市场的商贩将几名蟊贼当场抓捕。我是跟踪接应的那小子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正好看到贼头在收货赃物，也是运气好，不然我那个红木匣子真要被他们销了赃，欧云飞老爷子非得活活气死。”秦风解释道。
李红仍然满脸冰霜，面无表情道：“秦副市长，工作汇报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秦风甩了甩手，诧异地看着李红，她这个样子分明是在跟自己赌气呢，讪讪地笑笑，说道：“我这里没事了，你可以去向政法委书记萧局和分管政法的副市长汇报了，这回算是大功一件，值得庆贺。”
李红转过身，迈步走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最后一步始终没有迈出去，背对着秦风喘起粗气，显然心情十分激动，但强行控制着。
秦风在办公桌旁坐下来，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一抬头看到李红还戳在门口，惊疑地问道：“咦，你怎么了，还有事吗？”
李红猛转身，死死盯着秦风，咬着嘴皮，思想激烈斗争了一会，忽然说道：“你……难道没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解释？我应该向你解释什么？”秦风故意装糊涂，是不提这个话茬。
李红迈步走到秦风面前，死死盯着他，忽然一屁股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扭头故意不看秦风，喘着粗气委屈地说道：“你跟余昔到底什么关系？她昨晚住在你那里，你们……”
秦风抽了口烟，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是同学关系，她和她表妹昨晚都住在我那里，这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非要把我们想的那么不堪，我也没办法，更何况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什么。”
听到余昔和她表妹都住在秦风那里，李红稍微松了一口气，这她倒不怀疑三个人会干出违背人伦的事来，至少她知道余昔不是那么乱来的女人，可秦风最后一句没有义务向她解释，这让她心里又难过起来。是啊，我是人家什么人啊，人家凭什么要向我解释？
“那我呢？我算什么？”李红气鼓鼓地问出了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经认定秦风是属于她的，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应该属于她，别的任何女人都是入侵者。
秦风答道：“你我是朋友，也是战友。李队长，这点你应该很清楚。追求你的人也不少，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追过你，他不能追求别的人。凡事都要讲个名正言顺，你我之间虽然有过亲密接触，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流氓！无耻！”李红瞪着眼睛骂道，心里恨透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了，如果搁在以往，她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自己杆子追着别人了。
秦风沉默，他沉默的样子确实很有流氓的风采，其实心里特别忐忑，李红是个很轴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也是令人生畏的地方。
384、脚踩两只船
李红没心思欣赏秦风流氓的风采，看着他默不作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问道：“秦风，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我接触，是为了玩玩，根本没想过跟我有什么结果？”
听到李红问出这个问题，秦风的脸也沉了下来，冷笑一声说道：“李警官，你也太自信了吧。 不说别的，我三番两次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任何要求，难道为了玩一玩，我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顾忌了吗？”
“这……”李红被问住了，扪心自问，秦风的确没有任何对不住自己的地方，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在一年前香消玉散了。是的，没有几个人为了泡妞会把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算是为了达到目的，不计性命的作法也足以打动世任何一个女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李红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秦风接着说道：“李警官，请你用平常心冷静地想一想，我不敢说我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我至少没干过故意伤害他人的事。我以前喜欢你是真的，你拒绝我也是当面回绝的，自那次之后我纠缠过你吗？”
这回轮到李红沉默了，这些都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过轻浮之举，而是自己根本不了解男人，也不懂如何恋爱，总以为一个男人追过自己，是这辈子都认定了自己一个人。可事实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今天喜欢你，明天可能又喜欢别人，这都是家常便饭。
“既然你问到余昔，那我也给你说说她。在我混得最惨的时候，是她帮我度过了难关，尤市长重用我，这里面不能说没有她的作用。这次提副市长，她家老爷子和她姨夫魏副市长都帮我说了话。咱不说知恩图报吧，至少要念人家这个情。更何况，这个世界真正愿意帮助你的人绝不会超过个位数，每一个我们都应该记在心。”秦风说道。
李红嗫嚅道：“她是省长的千金，自然有这个能量，举手之劳，提拔谁不是提拔，你是他们的人，当然要帮你说话啦。”
秦风点点头，说道：“没错。你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从世俗角度讲，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谁？我问你，你能在事业还是生活帮助我？站在你妈的立场，觉得你可能还吃了亏，可站在我的立场，你对我的使用价值，绝对没有我对你的使用价值大。”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李红脑袋一下子炸裂了，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婚姻是双方的，说难听点如果将婚姻作一场交易，那这个交易要有起码的公平，大家其实是站在一张台子互相选择。男方没有选择权吗？答案是肯定的，一旦对等交易，男人一样是有的，对方也要看你的资质和实力，你能给他什么？
“我……我没有想过这些，我不知道谈婚论嫁会这么复杂。”李红惊恐不安地说道，一颗骄傲的心感到猛然被人狠捶了一下。
秦风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说道：“没想过没关系，回去以后慢慢想。如果你非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我可以想办法补偿你。”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知道，余昔各方面条件都我好，她能为你做的，我做不到，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她。可我……我……是……是不甘心，难道在她面前，我……我……一败涂地，一点机会都……都没有了吗？”
秦风叹了口气，面对一个感情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女人，他还真是不忍伤害，苦笑了一声说道：“你别这么想，很多事想是一回事，实际又是一回事。别看现在一切都很好，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世俗的东西还是会追来，余家未必会同意的，所以我根本没抱希望，我只是在这之前，尽可能做好我自己。我不忍伤害你，又怎会忍心伤害她呢？”
李红咬着嘴唇，踌躇半天，忽然抬起眼皮看着秦风，质问道：“你是想……脚踩两只船？”
“胡扯，你要这样说我可真的生气了。”秦风正色说道，一脸正气的样子很像一个正人君子。
李红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这个人冷静得可怕，面对纷乱复杂的感情，他居然能分得如此清晰，在利害之间游刃有余，丝毫看不出慌乱的迹象，这份冷静的定力实在是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我忽然觉得你很可怕，在这种事你们男人都能这么冷静客观吗？你简直不是人类。”李红说道。
秦风苦笑，摇头叹息道：“那是因为你没吃过大亏，这是一次失败的婚姻留给我的教训，也是我的财富。哎，好了，你也别想了，我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所以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大家还在同一条起跑线，谁都不欠谁的。”
“算了，我现在很怕你，以后还是离你远点，免得着了你这个情场圣手的道。”李红站起身，却又迟迟不愿意离开。
秦风看着容颜日益憔悴的李红，忽然感到一阵心疼，想了想，拉开抽屉从礼品袋里拿出一大一小两只青花瓷瓶，问答：“还记得我妈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你妈人挺好的，脾气性格都好，我妈自从见过你妈妈之后，回去以后也是赞不绝口。”李红很诚恳地说道。
秦风把瓷瓶递给李红说道：“这是我们家自己研制的美容液，我妈平时是用这个保养肌肤和容颜。小瓶口福，大瓶洗浴，美容驻颜，想必对你有作用的。这个我本来是准备送给尤市长的夫人的，看你这么楚楚可怜，送你了。”
“啊，这么好，真的是……给我的？”李红兴奋地接过来，抓在手里像抓住了稀世珍宝，打死都舍不得撒手，女人为了美是可以不惜性命的。顿了顿她醒悟过来，忽然又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在……这么好，不会是……对我还抱有什么目的吧？”
秦风苦笑了一声，无奈地反问道：“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对你？对你好点不好吗？”
李红得意地笑了一下，笑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满脸欣慰地说道：“当然，你还是对我好点，哪个傻瓜会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好呢。”
385、胃口很大
李红破涕为笑，心情大好，刚想缓和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扭头望去，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一个是体局的局长，一个是卫生局的局长，还有教育局的常务副局长，这些人都是秦风分管的各职能局的一二把手，今天应该都是主动来拜码头的。!她猛然再次意识到，秦风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这个人呼来喝去。
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李红歉意地笑了笑，捏着两个瓷瓶离去，原本灰暗的心情再次明媚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没有一败涂地，还有机会。虽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可谁让自己非要这两条腿呢，能争取一点是一点吧，总空手而归要强得多。
整个下午，秦风都在接见分管的几个只能部门的头头脑脑，虽然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但至少这个姿态还是摆端正了，人家是你的主管领导，你主动来汇报工作，表明一下支持的态度，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有些职能部门的一二把手较强势，根本不鸟分管的副市长，导致这些副市长政令出不了办公室的情况也是有的，那要凭个人手段了。如果长期政令不出门，级也会考虑你这个分管的领导能力问题，搞不好直接换人了。每一任领导任，虽然是拿着任命件，可下面的人不买你的账，没人给你抬轿子，那你也是个摆设。
秦风这边之所以没出现这种情况，首先是他当了一年多市长秘书，下面各局和办公室的人都打过交道，彼此互相认识，也都清楚对方的老底，秦风强硬的作风这些局长、科长、主任都是略有耳闻的，知道是个惹不起的主。虽然这家伙资历这么浅，很多人不服气，可也没人真的敢去惹这家伙，都知道他的破坏能量有多强，也不去触那个霉头。只要别损害我的利益，谁当领导都一样。
这几个局长走了之后，秦风忽然意识到，的确是需要一个秘书，如果外面有个秘书安排接待，今天也不至于手忙脚乱，随便一个人都能站在办公室外面直接敲门，大家一窝蜂的进来，连个起码的章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