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你我的职务都有可能有所调整，这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一旦你调离南华公安局，要想好继任者向省厅和省委推荐。南华市公安局局长这个职位太关键了，绝对不能旁落，否则我们好不容易打开的良好局面又要遭到破坏。”祁红提醒道。
耿静忠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心里早已经有了人选，等行动结束后再向省里推荐。”
此刻秦风坐镇光华分局清点战利品，忽然觉得耳根子一阵发烧，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不过这也正常，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骂娘呢，秦风早已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只要能达到目的，随便他们骂去。
随着一批又一批警车完成任务后回到局里，越来越多的战利品呈现在秦风眼前。在李长山和李凯带领下，办公室内勤忙着清点罚没款，点钞机都烧坏了几台。
“秦局，这回可真的发财了，以后我们局的小金库再也不缺钱了，走出去咱也是有钱人，财大气粗，呵呵。”李凯一边点钱一边眉开眼笑道。
秦风没好气地说道：“你想啥呢，这些钱都是要上交的，我们最多留一部分充实小金库。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等忙完了，局里也聚个餐，好好撮一顿。”
“必须的，也犒劳犒劳大家，不能光让人干活，不给人吃饭啊。大家说，是不是啊？”李凯冲着几个内勤问道。
所有人异口同声说道：“是，我们要吃好吃的，狠狠宰秦局一顿，不吃够本不算完，哈哈哈……”
其实光华区几个比较大的犯罪团伙已经被秦风提前打掉了，如今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气候不成规模的小团伙，但就这样的小团伙做的贡献也不少，光华分局这次光是从**和夜总会查抄的赌资就有四五千万，这还不算其它罚没款，算是狠狠赚了一笔。公安局内部有不成的规定，查抄的赌资和罚没款上交市财政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作为局里的经费使用。
警察办案都是需要钱的，车辆耗油，人出去要差旅费，还要吃饭，年底呢还要发点奖金。市财政只能拨款一部分，其余的自行解决。每个行政职能部门都有自己的小金库，这是不成的规定，只要别落到个人兜里，上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对光华分局大部分人来说，这个夜晚是创收的夜晚，一次行动起码以后在经费上不用那么紧张。局里小金库资金充裕，出去办事说话也牛气。这年头，没钱警察也办不了案，寸步难行。
几家欢乐几家愁，秦风这边眉开眼笑点票子，但有些人却彻夜难眠。光华区区长苏玉亮不得不找到市长赵小锐，两个人约在一家茶楼里一边吸着烟，一边商量着对策。
“老赵，暴风雨已经来了，你我作为赵家和苏家当家的，必须想办法阻止这种趋势蔓延下去，否则我们苦心经营的家业这次恐怕就要毁在我们手里了。”苏玉亮一脸苦涩地说道。
赵小锐弹了弹烟灰，沮丧地说道：“怎么阻拦？现在是央主导，冲着就是我们几家来的，我也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也得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拉上刘省长，我们一起去央找人。虽然苏家和赵家的人情在上面越来越薄，但还是有人买我们面子的，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苏玉亮说道。
赵小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刘家精着呢，他们现在有意和我们保持距离，明哲保身。你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刘家连一根毫毛都没损失，反倒是我们两家损兵折将，老爷子走了，连我侄子把命都丢掉了。哎，大势已去，现在做什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第2231章 垂死挣扎
听到赵小锐这种丧气话，苏玉亮急眼了，一把抓住赵小锐的胳膊，用力摇晃着说道：“老赵，我们不能这么快认输。 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霍家在江南一家独大吗？江山是我们的父辈共同打下的，我们也为建设江南立下了汗马功劳，凭什么要便宜霍家一家。”
这番话一下子点燃了赵小锐心的怨气和不甘，是啊，凭什么让霍家一家独大，坐享其成？赵家和霍家斗了几十年了，一直不分胜负，但是这一次霍家却完全占据了风，赵家老爷子一过世，真的有可能遭遇全面的打压。算央不出手，雷雨行动过后霍家也会出招的，赵家在政府和国企布下的那些棋子，都将面临被清除的可能，连自己这个副部级的市长，也有可能被拿下。
见赵小锐沉默，苏玉亮继续添了把火，说道：“老赵，我们两家人加起来可是有好几十口子，前程都系在我们身，如果这么认输了，不仅江山丢了，后代的前途和命运都难说了，我们作为当家人，这个家业不能败在你我手里，不然我们怎么跟祖宗交代？”
“你说得对，是不能这么快认输。算是输掉了江山，我也要拉霍家几个后人陪葬。”赵小锐咬牙说道：“你知道吗，今天霍家老爷子带着他们的子孙后人到我父亲灵前吊丧来了，虚情假意，猫哭耗子假慈悲，可我还没办法揭穿他，想起来觉得晦气。他们哪里是来吊丧，分明是来示威了。”
苏玉亮苦笑了一声，说道：“听说了，霍家老爷子这一招挺高明的，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多么有人情味。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们做得不是很妥当，不应该拦着秦风，让他去吊丧又如何，还能显示出你们赵家的胸襟和气量，那么做反而小家子气了。”
赵小锐老脸一红，顿时有些难为情，讪讪地苦笑一声，解释道：“的确是有欠妥当，事后我也后悔了。可是看到那小子我来气，实在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这是嫉妒！”苏玉亮毫不犹豫地指出赵小锐的痛处。
赵小锐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没错，的确是嫉妒。这小子实在是太出色了，武全才，智商超绝，我们江南四大世家第三代里，能有一个得他的吗？假以时日，这小子终成大器，霍家有这样的接班人，的确可以高枕无忧。但是我们呢？我们两家，加刘家，有这么出色的接班人吗？一代不如一代，我们的生活条件太优越了，第三代里基本都是些纨绔子弟，难堪大用。我纳闷了，这小子怎么是从江北那种图地方长大的，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霍家突然蹦出这么出色一个后人，让我们始料不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是想想对策吧。明天我们拉刘家的人一起去京城走动走动，找一些还能说得话的关系，怎么样都要把眼前的难关过了。这次我们也要吸取教训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第三代的竞争我们更惨烈。他们现在高枕无忧，可是等到我们都下来呢？谁来保护他们。”苏玉亮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
此时的苏玉亮清醒无，强烈的忧患意识让他认识到，躺在功劳薄吃老本是行不通的。江山代有才人出，早晚都有人会取代自己，前些年如果多努力一下，也不至于是如今这个局面。
赵小锐想了想，说道：“刘家算了吧，现在去找他们根本于事无补。你还没看明白吧，刘家一直明哲保身，保持立，这次风暴对他们的影响最小。而且从高层考虑，绝对不会允许霍家一家独大，必然会找一家来制衡他们。从种种迹象来看，肯定是刘家。所以至今为止，刘家都没有表态，只是隔岸观火，冷眼旁观。”
“也许你是对的，看来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刘家现在躲我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往凑。求人不如，那明天你我去一趟京城，找一下以前的老关系，好歹要度过这次难关吧。”苏玉亮说道。
赵小锐沉默良久，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好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算是死，我们起码也要挣扎一下，不能任由别人骑在我们脖子拉屎撒尿。”
秦风回到霍宅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洗完澡躺在床，脑子里还是有点小兴奋。从现在开始，他在南华算是打响了第一炮，站稳了脚跟。从今往后，他前进的步伐势不可挡，成为江南省权倾一方的人物。这是他曾经的梦想，但当这个梦想实现之后，忽然又觉得那么不真实，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秦风回到霍宅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洗完澡躺在床，脑子里还是有点小兴奋。从现在开始，他在南华算是打响了第一炮，站稳了脚跟。从今往后，他前进的步伐势不可挡，成为江南省权倾一方的人物。这是他曾经的梦想，但当这个梦想实现之后，忽然又觉得那么不真实，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第二天早晨醒来，秦风接到一个通知，让他十点钟准时参加省公安厅的总结大会，总结昨天江南省全省雷雨行动的大会。而且秦风听出来了，这次会议总结战果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对江南省公安队伍的干部做一些调整。
秦风听明白了，昨晚的数据最能说明问题，央对各地市的情况了如指掌，想糊弄是不可能的，报的数据最能说明问题。昨天各地市抓获的黑恶势力头目，大多是些小虾米，真正的大鱼都被有意无意给放走了。只要根据这些线索追查下去，谁都跑不了。
秦风赶紧起床洗漱，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跟霍思成和官静打了个招呼，早饭都没顾得吃，驱车前往省公安厅。
第2232章 杀鸡儆猴
这次会议是由公安部副部长，刑侦总局局长孟辉主持的，省公安厅厅长祁红和省监察厅厅长列席会议，与会的还有监察部的一名领导。看到这个阵势其实大家都明白了，这次会议是冲着某些人来的。
甚至可以说，这次会议是专门为整人开的，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分别有一名地市的公安局长和一名政委被监察厅带走了。在会场直接带走人，这个杀鸡儆猴的威慑效果太明显了，当场很多人都吓得低下头，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孟辉看着台下在座的这些人，一脸威严，板着脸说道：“各位，我不想说太多。公安工作关系到一个地方社会秩序的稳定，还担负着保护人民生命财产，以及经济发展的重任，可以说责任重大，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是清楚的。可是……我们现在的干部队伍已经腐化到了令人无法容忍的程度，每个人脑子里每天想的不是自己应该承担的重任，而是如何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好处，拉帮结伙，蝇营狗苟。作为执法部门负责人，可是却与违法犯罪分子打成一片，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说到这里，孟辉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环视一番下面的人，继续说道：“我现在奉劝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同志，有问题的赶紧向有关部门自首，把问题交代清楚，不要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要知道，天恢恢，疏而不漏，一个人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组织同样心里有数。一次大规模的行动，大张旗鼓的竟然只抓了几个小偷小摸的小虾米，罚没款不足百万，这是在糊弄谁？我告诉诸位，每个地方的社会生态，组织甚至你们自己更清楚，你糊弄别人的时候，是在糊弄自己。同志们，醒醒吧，不要再继续做梦了。”
台下的人战战兢兢，尤其是那些屁股不干净，这次雷雨行动出工不出力的人，感觉自己的末日要到了。以前习惯了欺瞒下，糊弄应付一下了事，这次发现根本行不通，交去的战报数据一望便知。现在是要想办法补救了，不然不仅自己的职务保不住，搞不好还要去吃牢饭，后半生品味铁窗的秋风。
说到这里，祁红低头跟孟辉耳语两句，孟辉点点头，祁红说道：“其实大家也不要灰心，这次行动我们有部分同志表现还是很突出的。譬如玉环市公安局，表现很不错，而且今天清晨抓住了丐帮的头面人物牧原，这是大功一件。另外，光华分局在几次行动都表现十分优异，光华分局局长秦风和政委李长山，以及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叶问天都值得表扬，他们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为了这些表现突出的同志，我们是不是也要给他们送一点掌声？”
祁红说完自己率先鼓掌，台下的人见厅长都鼓掌了，也跟着鼓起掌，顿时会场响起一片掌声，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秦风和李长山脸，搞得他们都有点难为情了。
会议十点钟召开，不到十二点结束了。从会场出来，李长山和秦风走到停车场，摸出烟来点燃，抽了一口后李长山看着秦风苦笑一声，说道：“这回你又被顶到风口浪尖了，在江南省公安系统是扬名了，不过这颗不是什么好事。我倒无所谓，反正干不了多久退居二线了，但你以后的工作开展起来麻烦了，这个名声，遭人恨哪。”
“你说祁厅长是不是成心的，非要把我树成典型，这不是坑我嘛。”秦风其实也意识到了，这次会议点名表扬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事，用自己的能干衬托别人的无能吗？这么遭人恨的典型，谁愿意当啊。
李长山苦笑道：“那你自己去祁厅长吧，反正我总觉得他有点成心。”
秦风内心很郁闷，本来想低调，可是每次都被人顶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一个人太优秀其实未必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条古训任何时候都管用。
回到光华分局，秦风和李长山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回了办公室午休。
在午睡的秦风不知道，赵小锐和苏玉亮乘坐南华飞往京城最早的一个航班，早早到了京城，挨家挨户拜访他们的老关系。然而越来他们越失望，很多以前关系良好的人，对他们都避而不见，一个午走访几家，都被拒之门外。
赵小锐通过他们在央的深喉了解到，这一次针对南华的行动是二号首长的意思，目的是要拨乱反正，铲掉苏赵两家在南华的势力。因为在央看来，苏赵两家的存在已经严重延缓阻碍的江南省的发展，他们的用人也被人诟病。而他们在京城的那些老关系，自然也听到了风声，纷纷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再为苏赵两家说话。
这个消息真的是如同惊雷一般，让赵小锐和苏玉亮魂飞魄散。完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苏赵两家在江南省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已经让很多人不满，这回是要下死手了。
午秦风在午休的时候，垂头丧气的赵小锐和苏玉亮在京城一家烤鸭店相聚，两人吃着烤鸭却味同爵蜡，一点食欲都没有，二锅头倒是喝了不少。
“看出来了吧，这回是冲着我们两家来的。”苏玉亮喝下一杯酒满脸苦涩地说道：“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动手，也算是给了我们一点香火情，这是给我们时间离开国内，到国外去图个平安吧。”
赵小锐苦笑道：“是啊，总算不至于斩草除根，让我们自己走人，不要碍着某些人的眼。算了，我们不争了，反正这些年总算还有点积蓄，到东南亚某个小国家还能当个富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