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再强大的人都逃不掉。外公外婆也有百年那一天，当那一天到来，霍家子弟又将如何面对。当一个人真的离世，是非功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看看，你们这群不肖子孙，还不如风儿明事理。”霍思成声音哽咽着说道：“人都有死的那一天，这一天距离我们也不远了。赵疯子死了，我活着越发的寂寞了。我只是想去看看他，难道你们连我这个心愿都不能达成吗。”
现场的氛围忽然就凝重起来，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赵家老太爷一死，赵家基本就失去了高层的庇佑，上面以前还对赵老有所顾忌，如今根本犯不着了，赵家距离衰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可是让霍老这么一说，反而让人感觉压抑起来。
“爸，你也别伤心了。赵老去了，我知道你伤心寂寞，那我们就陪你去一趟赵家。”霍正良妥协道：“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赵家人未必欢迎我们去。现在很多风言风语，都说赵老是被你和风儿气死的，你这个时候去祭拜，人家未必领情，反而觉得我们霍家幸灾乐祸。”
上官静再次表态了，冷哼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只是发自本心，想送老赵头一程。他们说赵疯子是被我们气死的，我们就认账吗。一个人要死，谁能拦得住，能被气死，那说明气量太小，怪不得别人。”
既然霍正良都答应了，别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大家都同意下午去赵家慰问。霍思成和上官静很欣慰，互相对视一眼，目光泪光点点。
午饭吃得很简单，勤务兵只炒了四菜一汤，一大家子人随便吃了两口，就驱车载着霍思成和上官静前往赵家。
赵家住在西郊，在西山附近修了一栋别墅，平时老赵夫妻就住在这里。几年前，赵老的夫人过世，偌大的宅院就剩下他一个人，还有几个勤务兵和工作人员，平时极少出门。但是赵老对江南省权力布局仍然掌控，在省里说话还是算数的，一些省市领导平时还会来拜访他。如今人去楼空，这栋别墅也就闲置了。
霍家的车队到山脚下时，发现通往西山的道路已经戒严了，通行车辆都要接受检查。赵老人虽然死了，仍然享受着高级将领应有的待遇，按照将的规格安葬。
秦风坐在车里往山上望去，发现这座山的外形就仿佛一个坟堆，赵老晚年把自己安顿在这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用意，难道就打算老死在这里吗？
通过检查，霍家一行五辆车的车队浩浩荡荡往赵家宅院开去。到了赵家宅院大门口，所有人下车，看到整栋别墅都用黑布和白布装饰，大喇叭里放着哀乐，门口停放了不少车辆，一看都是江南省委省政府，以及南华市委市政府的车辆，赵家人穿着孝服在门口迎客。
对待别的人赵家人都是礼遇有加，然而当赵家人看到霍家人从车里下来，眼神立刻变得怨毒起来。
霍思成和上官静在霍正良和霍香兰的搀扶下从车里下来，霍家子弟自然聚拢到他们身后，亦步亦趋王赵家别墅的大门口走去。赵家如今的当家人是南华市市长赵小锐，作为孝子，他领着他的儿子和女儿站在第一排迎客，但当他看到霍思成和上官静，脸一下子十分难看。
霍思成和上官静带着霍家人走到门口，赵小锐横身拦住了霍思成，满脸阴郁地说道：“霍老，我爸爸已经过世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至于死了还不放过他，非要在灵堂前羞辱他一番嘛。”
赵家人立刻都义愤填膺围拢上来，将霍家人挡在了门外，一个个怒目而视，像是恨不得生吃了霍家人。在他们心目，如果不是霍思成和赵疯子斗了一辈子，兴许他还能多活几年，如今驾鹤仙去，这里面霍家人难逃干系。
“臭小子，让开！”霍思成不怒而威道。
赵小锐身边的夫人喝道：“霍老，你也是土埋半截子的人了，请您自尊，就不要在灵堂前闹了。”
“滚开，你们这些不肖子孙，老子是来祭拜，送老赵一程的，你们把我霍思成当成什么人了。”霍思成怒不可遏，赵家人果然将他当成了仇敌，连祭祀都不愿意让他参加。
霍正良说道：“赵市长，我父亲只是来送老人家一程，没有别的意思，请你们不要误会，让他进去跟赵老说说话。死者为大，我们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在灵堂前胡闹的。”
赵小锐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到霍家人都带着黑纱，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霍思成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不注意自己的晚节，他这么做其实也是给别人看的，我霍家人是多么讲究情义的一家人啊。
“好，霍老，是我误会你了。”赵小锐马上改变口风，说道：“你们都可以进去，但秦风不行。我们家老爷子临死之前，还在念叨他，就是他把我家老爷子气死的，我们谁都可以原谅，唯独不能原谅他。”...“”，。
第2225章 谣言四起
这他妈的，老子招惹你们了吗？秦风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自己到南华才多长时间啊，跟赵家人几乎没怎么打过交道，唯一有交集的是市长赵小锐，也只是照过几次面，连得罪都谈不，可是赵家人凭啥单单仇恨自己呢？
“这是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风儿什么地方得罪你们赵家了。!”霍思成惊疑地问道，外面的风言风语赵家人还真信了，该不会这谣言是他们赵家人自己传播出去的吧。
赵小锐黑着脸不说话，他儿子倒是跳了出来，一脸仇视地说道：“他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难道还要我们说出来吗。如果不是他，我爷爷也不会死，是被他气死的。”
“我做过什么对不住你们赵家的事，你们还是说出来吧，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这么不明不白的，我不服气。”秦风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问道。真是没想到，堂堂四大世家的赵家，竟然也是如此蛮不讲理。
赵家子弟冷哼，一脸阴郁，满眼恶毒地盯着秦风。有些话他们没办法说出口，所以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赵家老太爷的死，可以说是吓死的，雷雨行动一开始，霍家全面掌控江南省，这意味着赵家从此失势，灾祸很快会找门来。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赵家老爷子惶惶不可终日，所以才一命呜呼。
赵家人拦在大门口，摆明了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吊丧，唯独秦风是被禁止的。秦风不想扫了霍老爷子的兴，低声对霍思成说道：“外公，你和外婆舅舅他们进去吧，我不进去了。反正我以前不曾在江南生活过，与赵家谈不什么交情，不去也不去了。你们去是个姿态，我去不去的其实无所谓，即便进去了，别人也会认为我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霍思成想了想，扭头看了眼官静，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官静也微微点头，表示默许。
霍家人跟在霍思成和官静身后进了赵家宅院，秦风反身回到车里坐下，拿出手机翻看新闻。江南省的新闻推送里有一条关于赵疯子的讣告，告知江南省人民，开国将领赵虎于今日凌晨时分去世，享年96岁。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条讣告的评论区，读者留言除了哀悼之外，还有不少人评论这次由央主导的雷雨行动对江南省政治生态和经济发展的破坏，而且有人直接点名秦风和耿静忠等人，将矛头直接对准了他们。有不少人都附议，赵老仙逝是秦风和耿静忠给气死的。
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这些人斗争的手段太低级了，不惜造谣生事。可是这种垂死挣扎没有意义，秦风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发起者是央，江南省的政治生态已经到了不整治会出乱子的程度，央又岂会坐视不理。
秦风看着来气，索性不看了，摸出一根烟来点燃，闷头抽烟。
霍思成带着霍家人进入赵宅十分钟左右出来了，赵小锐将他们送到门口的停车场，用眼睛深深地挖来一眼坐在车里的秦风，然后掉头进去了。
“走吧，我们回家。”霍思成坐进秦风的车里，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眼角还有泪光，看来刚才进去触景生情，哭了一鼻子。
你同情赵家人，秦风一边发动车一边心想，可赵家人一点都不同情我们，如果他们有机会，会毫不留情对我们下死手的。
“节哀顺变吧外公，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无法抗拒。”秦风安慰道。
霍思成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他死了还不让我安省。现在江南省谣言四起，到处都在疯传是我们害死了赵疯子，看来这些谣言都是有预谋的。赵疯子这一死，反而解脱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来收拾，哎。”
第2227章 调动
李红能有什么事求自己帮忙呢，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秦风哑然失笑，反问道：“我没听错吧，你李红局长还能有事求到我头。 ”
“我是认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李红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
看来还真有事求到自己头，秦风也收敛了揶揄之心，正色问道：“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别人开口我可能会犹豫，但你张了嘴，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而归。”
“真的吗？”李红一喜，急忙说道：“既然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
秦风豪爽地说道：“你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不推辞。”
“我想……我想换个环境，在银城待着太憋屈了，周围都是熟人，亲朋好友一大堆，每天家长里短的，实在是心烦。”李红说道：“自从你离开银城之后，我一直也想调走，离开银城另外找个地方生活。熟人社会实在是烦透了，每天不是家里亲戚求着帮忙，是质问我为什么不结婚，在银城我感觉太压抑，实在呆不下去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离开一个熟悉的地方，去一个陌生城市里独自生活。这次到了南华，我一下子喜欢这个城市了，很想到这里来发展发展，起码这里还有你，多少能关照我一点嘛。”
李红也想离开银城，秦风诧异地看着李红问道：“你没搞错吧，银城是你的地盘，刚提了副局长，前途无量，你怎么会想到换个环境呢。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你想来南华，总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美的你，你一个离异的老男人，马又快结婚了，我冲着你什么啊，你有那么大魅力嘛。”李红不屑地反驳道：“我从小在银城长大，只有大学的时候离开了四年，毕业后又分配回了银城。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银城这一亩三分地，实在是缺乏新鲜感。银城太小了，我想到大城市里闯一闯，兴许还能碰到一段美好的姻缘也未可知。银城，我实在是够够的了，如果一辈子都窝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我感觉人生太单调，太乏味了。”李红幽幽地说道。
这么解释起来也合情合理，秦风完全能够理解。银城真的太小了，一个县级市，无论怎么发展都不过是个县城，适合无欲无求没有什么进心的人生活，但凡有点志向的年轻人都渴望往大城市跑，起码也要到省城江州这样的省会城市。小地方毕竟是小地方，熟人社会那一套有时候温馨，但更多的是闹心，三姑婆的，帮不忙净添乱。
秦风想了想，说道：“体制内不体制外，没有关系和背景很难混出头的。你现在银城是正科级副局长，大权独揽，在银城公安局，除了萧局长和政委之外，你是老大了，外调到其它地方起码也要给你安排个正科级，还得是实权，这……这恐怕不好安排。”
听到秦风这番说词，李红有些不高兴了，这是什么屁话，你秦风现在这么大的权力，如日天，怎么可能安排不了一个正科级干部。这分明是推脱，压根不想帮忙嘛。
“秦局长是嫌弃我累赘，给你添麻烦，还是怕我紧追着你不放。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李红再不济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包袱和麻烦。你愿意帮帮，不愿意帮算了。”李红脸拉下来，一脸不快地说道。
秦风连忙解释道：“你看你，一说你急，我没说不帮你啊。不过你得想清楚，在银城你可以做到一呼百应，萧局长又赏识你，下的人头都熟，但到了南华不一样了，必须从头开始，你还得有一段很长的适应期。算我能给你安排职务，你肯定没有银城那么如鱼得水。最最重要的是，你到了南华要面临买房子，南华的房价可是天价，一平方三万块起，你觉得付出这么大代价，值得吗？”
“有什么不值得的，难道我一辈子终老在银城这种小地方，我的孩子从小也生活在这么一个县级市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机会出来，谁愿意窝在一个不毛之地。买房子的钱我有，手头现在有十万，在南华首付一套房子应该够了吧。”李红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秦风想了想，李红倒是不缺钱，几次立功都有奖励，几十万她随便可以拿出来，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帮你想想办法。你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究竟要不要离开银城，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职务和待遇我可以帮你争取，但是你能不能适应，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