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心中疑惑，连忙接了过来，拆开看了。
信里写的明白，梁晓这位武勋重臣请他吃酒。
信中并未写明原因，但齐衡还是猜到了几分，十有八九是和昨日之事有关。
难道……
齐衡没有瞎想，直接召唤马夫，说要先去一趟永昌伯府。
齐国公府和永昌伯府距离不远，也算是顺路。
平宁郡主管齐衡管的很严，但齐衡还是有一些自主权的。
……
永昌伯府，秋爽斋。
汴京城内的文武官员家眷，都知道永昌伯府的四郎梁晓已经事实上的分府了。
齐衡直接绕到了永昌伯府的后面，找到了秋爽斋的通街之门，自报了姓名。
门房早就得了命令，连忙将齐衡迎了进去。
一路之上都有人招呼，将齐衡引到了秋爽斋的待客之所。
没过一会儿，梁晓就到了。
与此同时，秋爽斋的下人们也开始上菜上酒，摆了满满一桌。
梁晓笑吟吟地对着齐衡说道：“元若来了，快坐快坐。”
齐衡恭敬地坐了，一副聆听教训的模样。
梁晓继续笑道：“元若不要这样拘束，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咱们又是同辈。”
齐衡有心让梁晓快说到底是何事，是不是和明兰有关，但他的教养让他没有做出失礼之举。
于是，齐衡不得不陪着梁晓吃酒吃菜，闲谈阔论。
在梁晓的强烈要求下，齐衡也改用“清臣”这个表字来称呼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梁晓见火候差不多了，冷不丁地发问：“元若，你是不是喜欢盛家的六姑娘呀？”
齐衡原本都有些上头了，听了这话，出了一身的冷汗，强笑道：“梁……清臣何出此言呀？”
梁晓似笑非笑地看了齐衡一眼，说道：“别装了，我突然请你吃酒，我不信你猜不到缘由。”
齐衡沉默了，然后轻声问道：“都有谁知道了？”
梁晓先给他吃了一枚定心丸，说道：“你暂且放心，目前明丫头只告诉我和我媳妇，我岳父岳母他们都不知道呢。”
齐衡这才将心放下了一些，然后直视梁晓问道：“那……清臣你也是来让我放弃的吗？”
梁晓一阵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且问你，你对六妹妹纠缠不休，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六姑娘名誉受损，你又当如何？”
其实，梁晓早就猜到了齐衡会如何回答，齐衡也没有让他失望……
齐衡梗着脖子说道：“我会负责的，我会娶她为妻！”
梁晓顺势问道：“那若是你娘不同意呢？你别说你绝食相逼，这是不孝之举，而且你也不是孩子了，不会真的相信绝食就能让你母亲妥协吧？”
齐衡的酒彻底醒了，脸都有些发白了，声音颤抖地问道：“您是要让我放弃吗？”
梁晓有一种自己是无脑言情剧里的大反派的既视感，耐着性子说道：“元若，我也不是死板之人，我只是告诉你，你现在是在玩火，若你真的是认真想要娶六姑娘为妻，那你必须变强。”
“变强？”
“对，变强，你先把头……你先考中进士再说吧。”
第130章 齐衡被耍得团团转
梁晓前世看剧时对齐衡的观感就不太好。
其一自然是齐衡一直纠缠明兰，抛开那些男女情思来看，这真的是很不理智的举动。
封建社会，三纲五常，男尊女卑，本就对位卑者和女子更加的严苛。
明兰刚好两样全都占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原剧里明兰没有名声尽毁，被迫自尽，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的。
即使如此，饱受流言蜚语袭扰的也只有明兰，世人都觉得明兰这个五品小官家里的庶女是狐媚子，主动勾引齐衡这个国公独子。
梁晓觉得，就算是心仪，暗中努力就好了，若真的成功娶回家了，再谈情说爱也不迟。
只看这一点，这齐衡就是个恋爱脑，不足以成大事。
其二，就是齐衡优柔寡断，当真是一点决断力也没有。
原剧中最让梁晓印象深刻的就是，齐衡暗恋明兰一事被齐衡的亲妈平宁郡主发现了。
平宁郡主当着齐衡的面，让人将齐衡的心腹书童不为拉出去乱棍打死。
结果齐衡只敢跪地求平宁郡主放过不为，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做，直到不为真的被打死了为止。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盛如兰一个待字闺中的弱女子，在家中长辈想要打死她的贴身丫鬟时，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为心腹丫鬟挡板子，同时表决心，最终成功救下了这个丫鬟。
只看这一件事，齐衡这个身份高贵的须眉男子，竟连一个闺中少女也不如。
这让梁晓想到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话——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其三……
梁晓其实很不耐烦和齐衡打交道，但妻子将这件事交给他了，他不能不管。
他并不是想要支持齐衡追求明兰，前面说了，他并不觉得齐衡这个人有多好。
另外，他也没那么无聊，想要掺合进齐衡和明兰的事。
他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仅此而已。
梁晓让齐衡先考上进士再说，完完全全就是拖字诀，他知道齐衡这一次春闱考不中，原剧里等他真的考中之时，宫变都结束了，新帝都登基了。
先拖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齐衡这个人，梁晓很是了解，知道他是个死心眼、一根筋，根本没打算说服对方。
可听了梁晓此言的齐衡，却是面露喜色，很是激动地道：“清臣，你不反对我和六妹妹在一起吗？”
梁晓很无语，但他早有准备，对此并不意外。
他吃了口菜，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支持，也不反对，我只是想保住六妹妹的清白，不让你毁了她……”
齐衡很是激动，似乎想要指天发誓，但是被梁晓制止了。
梁晓继续说道：“我不想和你辩论，我要说的都说了，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立刻到齐国公府上，和你父亲聊一聊……第二，你专心准备考试，考上进士前不要再纠缠六妹妹……”
齐衡连忙说道：“我选第二个！”
顿了一下，齐衡又问道：“那我考上进士了……”
梁晓冷笑道：“我说了，我不支持，也不反对，但你现在这样，我说不行。”
说罢，梁晓就不再说这事，只是让齐衡吃菜。
齐衡知道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闷闷不乐地埋头吃菜，又过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齐衡告辞后，华兰就得了消息，来见梁晓。
梁晓笑着对她说：“搞定了。”
然后，梁晓将自己和齐衡的对话一一说了。
华兰松了一口气，但又面露忧色，说道：“我听说，小公爷的文章写的极好，若他果真考中了进士……”
梁晓知道齐衡这次考不上，但这些不能和华兰说，于是笑道：“那我就让他去找陛下求恩典，求陛下赐婚。”
看着华兰瞪大的眼睛，梁晓摇了摇头，说道：“平宁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就算齐衡真使了手段逼迫父母同意了，难道咱们要送六妹妹进火坑，被平宁郡主搓磨死吗？
“若齐衡能说动陛下赐婚，威慑平宁郡主，我自然不会阻拦，也阻拦不了，不过这也证明我看走了眼……若是做不到，自然是让他先不要纠缠六妹妹。”
华兰先是觉得无比荒谬，觉得这怎么可能，然后又想明白了，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我都有些可怜这位小公爷了。”
梁晓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故意折腾他吗？还不是因为他是个死脑筋，还身份高贵，吹不得、打不得，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好了好了，这事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他害怕我去找他父母，最近肯定是不敢再纠缠六妹妹了。”
华兰含笑点头，看梁晓的眼神中充满了仰慕，让梁晓很是受用。
……
暂时解决了齐衡这个麻烦后，梁晓重新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奔波于衙门和永昌伯府之间。
这一日，梁晓休沐在家，之前被梁晓安排去盯梢春舸的管事派人来回话，说春舸在秋爽斋附近游荡。
梁晓皱了皱眉，原本想直接派人打发了她。
但转念一想，这春舸毕竟算是梁家的“亲戚”，不是普通下人，还是有一些麻烦的。
另外梁晓也想印证一下自己心中所想。
于是，他缓缓起身，对身边的人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去一趟伯府那边。”
……
秋爽斋外，夹道。
梁晓在这里遇到了春舸。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惊喜表情的春舸，梁晓不动声色地道：“春舸姑娘，请让一让，让我过一下。”
这一次，春舸的胆子比上一次大多了，不仅没有让开，反而靠了上来，柔声说道：“四郎，能不能和我说会儿话，我对你仰慕得紧呀……”
有了这句话，梁晓终于确定这个春舸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有了这个判断，梁晓也就再无顾忌，轻咳了一声，那名管事就带着几个婆子闪了出来，将这个春舸五花大绑起来。
看着春舸煞白的脸色，梁晓说道：“说吧，你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第131章 让人啼笑皆非的真相
宦海沉浮多年，梁晓在遇到针对自己的事情时很容易想多。
此次这个叫春舸的女人刻意接近、勾引自己一事，让梁晓很是重视。
尤其是他还知道，原剧中这个女人在自己家搞出了不小的风浪。
于是，梁晓让婆子们压好了春舸，并且堵上嘴，然后带着她直接去了永昌伯府的正堂，去见自己的母亲吴大娘子。
吴大娘子今日恰好在家，正在查看账目，然后就听外面一阵喧哗，还未来得及问，心腹严妈妈就神色严肃地来禀告：“大娘子，是四郎来了，还压着……大郎院子里寄住的那个女人……”
这不着边际的一套话，差点让吴大娘子晕了头。
好在她管家多年，条理清晰，瞬间理出了一点头绪，连忙让严妈妈将梁晓等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