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从梁家开始封狼居胥 第5节

  这个制度也是大周朝勋贵地位不低的原因之一,本就是与国同休的勋贵子弟,又和皇帝朝夕相处培养了感情,自然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有了皇帝的信任,就算是宦官,也会被文官集团又憎又怕,更何况是勋贵子弟了。

  盛紘听了,暗道自己考虑不周,他其实知道这个制度的,但他一直在京外为官,日常交往的人家中也没有勋贵,刚才更是一时激动,起了爱才之心,所以脱口而出。

  看着梁晓脸上得体的笑容,盛紘有些不自在,尴尬一笑,仰头喝了一杯酒。

  梁晓也没有纠缠此事,借口请教书法,和盛紘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盛紘心中明镜一般,更觉得自己这个女婿着实不错。

  翁婿两人相谈甚欢。

  ……

  永昌伯府和盛家结亲,本就是为了让兖王府自然而然的得知,最好对方就算有和自己家结亲的想法,得知消息后也“知难而退”了,双方当做都不知道一般。

  吴大娘子回到正堂后,就开始大张旗鼓地给梁晓张罗亲事,不多时,整个永昌伯府就都知道了。

  梁家年轻一代的三个儿媳妇全都赶来道喜,帮助吴大娘子做事。

  梁大郎的媳妇,吴大娘子的庶长媳张氏,心中暗暗纳罕,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诡异,今日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并且这位四弟妹家的门第,也太低了,还是文官家的女孩子。

  不过张氏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的丈夫是庶出,如今正在外面搏功名,她自己带着孩子们在伯爵府侍奉公婆,万事小心谨慎,不会多说一句话。

  哪怕是丈夫的亲娘,她也只是尽到了孝道的要求,没有和对方私下里说小话。

  张氏的父亲是武官,级别也不算高,她是家中的嫡长女。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嫁入勋贵人家,可正好赶上永昌伯府的吴大娘子给庶长子娶媳妇,要求儿媳妇必须是嫡出。

  同为勋贵的人家,愿意嫁庶女给门当户对的庶子,可不愿意嫁嫡女给伯爵府庶长子做媳妇。

  于是吴大娘子将目光转移到更次一等的中级武官之家,最后选中了张氏。

  张氏原以为吴大娘子这是在苛待庶子,可进门后才发现,吴大娘子待自己很好,也不很让自己立规矩,自己的丈夫更是得到了伯爵府的倾力培养。

  如今张氏嫁入永昌伯府已经七八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院里也添了几个庶出的子女,才想明白婆母的手段。

  堂堂正正,却是一石三鸟。

  坚持给庶子娶嫡女,庶子的岳家自然要低一等,可明面人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嫡出的媳妇天然亲近婆母,而不是丈夫的小娘。

  嫡出的媳妇也大概率不会撺掇庶出的丈夫觊觎爵位,闹得家宅不宁。

  张氏对婆母心服口服,更不想和婆母生分了,如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随大流的略略夸了一番盛家和盛家女,就领了件差事离开了。

  吴大娘子看了看张氏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亲生的二郎,和他的媳妇,心中叹息不止。

  张氏欣赏自己的婆母,吴大娘子也很欣赏自己的大儿媳。

  若是亲生的儿子和他们的媳妇比梁大郎和张氏更优秀,吴大娘子是乐得庶长子娶到了好媳妇的。

  毕竟梁大郎也是她亲自养大的,也有些感情。

  可是,吴大娘子亲生的,将来袭爵的梁二郎,资质平平,娶的媳妇是伯爵家的嫡女,可水平也不如庶长媳张氏。

  被吴大娘子寄予厚望的梁四郎梁晓,自身文武双全,甚至比梁大郎还要强些,如今却因为无妄之灾,要娶一个小小文官家的女孩子。

  吴大娘子真心希望盛华兰的水平高一些,不要拖累了自家四郎。

  ……

  忠勤伯府袁家。

  袁家当家大娘子正在和自己的嫡长媳兼娘家侄女说小话,“二郎的婚事基本上定了,二郎媳妇是扬州通判盛家的嫡长女,这盛家可是个有名的富户,二郎媳妇的陪嫁绝对不会少。

  “等二郎媳妇过了门,我就装病,你来伺候我,让二郎媳妇管家,她年轻面嫩,就算发现了亏空也不敢问咱们,只能拿自家嫁妆填上窟窿。”

  袁家大郎袁文纯之妻点头称是,“母亲神机妙算。”

  “我的儿,苦了你了,你且放心,在我心里……”

  袁夫人颇有些自得,正要继续往下说,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袁夫人的心腹妈妈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回禀主母,盛家……盛家派人来说……说感谢大娘子的抬爱,可他们家的大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了……”

  袁夫人的脸色登时变了,怒道:“这盛家是在消遣我们忠勤伯府吗?许了哪一家?”

  心腹妈妈偷偷看了一眼主母的脸色,咬牙道:“听说,许的是永昌伯府的梁四郎。”

  袁文纯之妻猛的站起身来,满脸的无助,她看向自己的婆母兼姑母,“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家里的……”

  在袁夫人杀人一般的眼神下,袁文纯之妻将后半句咽了下去——“家里的亏空可怎么办,一旦被人发现咱们拿来贴补娘家,就全完了。”

  袁夫人咬牙切齿了一番,也无能为力,只是说了一句“这个仇我记下来了,咱们再给二郎寻个好媳妇!”

第8章 国公夫人和执政夫人

  永昌伯府,秋爽斋。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侍书、翠墨两个一等女使也得知了自家公子定亲的消息,她们两人未来的女主人也确定了,是扬州通判盛大人家的嫡长女。

  两个通房预备役心思各异,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反而带着秋爽斋中所有的女使一起给梁晓道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

  梁晓费了不少脑细胞,也遇到了不少波折,但总算是定下了自己心仪的姑娘。

  “赏!每个人赏一个月的月钱!”

  秋爽斋内顿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侍书见梁晓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心中又为自家公子高兴,又有些发酸,拉着梁晓的胳膊问道:“公子,给我们讲一讲盛大人吧。”

  其实小姑娘想问的是未来的主母好不好相处,却不敢这样直接问,于是迂回了一下,问的是未来主母的父亲。

  梁晓对此心知肚明,他自然知道盛华兰是个温柔可亲的女孩子,可他也不能“未卜先知”,他这一世还没有见过盛华兰的。

  所以只能装作不知,给院子里的丫鬟们讲了讲盛紘的生平。

  翠墨的年纪比侍书小上一些,心思也更单纯一些,所以敢直接问道:“盛大姑娘是不是和公子一样有学问。”

  这个问题梁晓可以回答,于是说道:“这是自然,盛家是书香门第,家中的女孩子和男孩子一起读书的。”

  翠墨高兴道:“那太好了,将来我们还可以跟着……读书,不用打扰公子了。”

  因为只是定亲,翠墨不好直接用“主母”来称呼盛华兰。

  侍书和翠墨都是识字的,是梁晓闲来无事时教的。

  梁晓看得出来,两女虽然都学得认真,但侍书是觉得识字有用,翠墨却是真的喜欢。

  就在秋爽斋内闹腾之时,吴大娘子身边的严妈妈急匆匆的进了院子,对梁晓说道:“四郎快去正堂,大娘子请了英国公夫人做媒,如今已是快到了。”

  是的,永昌伯府请的媒人,就是武勋之首英国公的夫人。

  英国公府和永昌伯府的势力相差极大,犹如天渊之别,但到底同为勋贵,有些联系,且英国公夫人膝下荒凉,也热衷于做善事、参与喜事。

  吴大娘子舍了脸面去请,总算是请动了英国公夫人做媒。

  至于为什么非要请英国公夫人做媒,吴大娘子也有些无奈。

  ……

  盛紘那日回到家中后,就开始思考请何人帮忙招待媒人。

  他知道自家的门第远低于伯爵府,若是不想被小瞧了,就要请一个很有分量的夫人帮忙招待。

  盛紘自己的人脉,大部分是他的同窗和同年,如今官位都不高,唯一一个平步青云的,就是做到了开封府尹的邱敬,是铁杆的兖王党。

  并且邱敬想和自己结亲,自己却和梁家结亲了,自己若是再去找邱敬帮忙,那不是贴脸开大,把人得罪到死了?

  思前想后,盛紘决定动用自家嫡母的人脉,第二日一早就向余老太师府上递了帖子。

  余老太师的夫人是盛家老太太的手帕交,关系很好。

  盛紘科举入仕,也受过余家的恩惠,却从没有主动登门求助过。

  如今盛紘第一次主动求上门,还不是求提拔,而是为了儿女事,余老太师和他的夫人自然不会拒绝。

  得知盛紘将长女许给了永昌伯府的梁四郎,余老太师夫妇都很惊讶,他们也都听说过梁晓的名声,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门绝佳的婚事。

  因此,哪怕知道盛华兰是盛老太太亲自养大的,且这门婚事是盛紘自己做主,盛老太太对此一无所知,余老太师夫妇也还是同意出手相助。

  太师是三公之首,虽然只是荣誉称号,却只会被赠给站在文官金字塔塔尖的那几位。

  余老太师的官位是参知政事,俗称为参知副相,被尊为“执政”,在文官中,乃至于朝堂之上,都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

  盛家请了一位执政夫人帮忙招待,永昌伯府也只好请一位有分量的媒人,不能随便寻个人应付,所以吴大娘子舍脸请了英国公夫人做媒。

  当然,吴大娘子也不全是为了脸面,她其实是想给自家四郎创造和英国公府相交的机会。

  梁晓想要入宫做侍卫,而英国公就是如今仪鸾司的正指挥使。

  ……

  国公夫人做媒,执政夫人招待。

  永昌伯夫妇竟然对盛家如此重视,请了英国公夫人做媒?

  盛家竟然和余家交好,并且能请动余老夫人帮忙招待?

  永昌伯府上下,之前还有不少人心中看轻盛家,如今也纷纷收起了轻视之心。

  英国公夫人是个很精神的老妇人,她和吴大娘子也是旧识,两人见面一点也不生疏。

  见了一表人才的梁晓,英国公夫人当时就是眼前一亮,拉着梁晓看了又看,直接将梁晓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吴大娘子心里高兴,虽然知道都是场面话,但谁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儿子呢。

  她还盼着英国公夫人回家后和英国公提起自家四郎,让英国公对梁晓有个好印象,自己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

  兖王府。

  乐安县主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梁四郎定亲了,愤怒的她直接将自家的闺房全都砸了,平日里兖王夫妇有多娇惯她,由此可见一斑。

  兖王妃得了消息,赶到了女儿的闺房,乐安县主已经砸得差不多了,正站在废墟里生闷气。

  看到自己的母亲,乐安县主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她上前拉住了兖王妃的衣袖,急声说道:“母亲,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他们还只是订婚了……”

  这次兖王妃是真的叹气了,“是我和你父亲平日里太娇惯你了,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乐安县主大声道:“东晋之时,小书圣王献之已娶妻,尚且可以和离后迎娶新安公主,梁四郎只是订婚,当然可以……”

  一直以来气度非凡的兖王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的手臂微微颤抖,手指向乐安县主,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从院外传了进来,“够了!新安公主是公主,她的父亲是皇帝,你只是县主,你的父亲只是亲王!”

  乐安县主向着院门处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个三十余岁,已经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父亲兖王。

  乐安县主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但见到父亲已经满脸怒色,顿时不敢再放肆了。

  并且她刚才的言论着实有些出格,若真的宣扬出去,真的会给兖王府带来一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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