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带着小桃走后,偌大的寿安堂正堂,就只剩下她和梁晓两个人了。
至于华兰身边的大丫鬟,也突然消失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华兰的俏脸又涨红了。
第50章 共处一室
这还是梁晓和盛华兰第一次单独接触,没有第三个人。
这几个月来,盛华兰和梁晓见了很多次,也聊了很多,早就可以像好友一般相处。
突如其来的独处,让盛华兰的心直接乱了。
华兰微微偏头,不敢去看梁晓的眼睛,嗫嚅道:“四郎,你先坐,我去叫人给你上茶,也不知道那两个死丫头,死去哪里了!”
既然梁晓已经见到自己不温柔的一面了,华兰隐隐有些破罐破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词不那么文雅了。
这还是梁晓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华兰,很是新鲜,他连忙说道:“我刚喝过茶水了,一点都不渴,你别去,咱们说会儿话。”
说话之前,梁晓已经用目光将寿安堂扫视了一圈,见屋内虽然没有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门窗却都是打开的。
若有人来,他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就算有人看到他们两人独处,对他们两个人的清白也是无损的。
所以梁晓才敢出言留下华兰,想要和对方在这个环境下说一会儿话。
封建社会对男人过于宽容,对女人则是过于苛责。
看着华兰清丽无双的容颜,以及变薄了许多的衣裙隐隐勾勒出来的妙曼身材,梁晓觉得有些口渴,某个小兄弟也在蠢蠢欲动,但他还控制得住,不想冒险,不想让华兰的名誉受损。
听了梁晓的话,华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慌乱,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马上又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此时此刻,华兰和梁晓都站着不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足有三尺,这个距离让华兰有些安全感,才没有掩面逃离。
梁晓并不靠近华兰,害怕吓着她。
华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梁晓的声音,心里好奇极了,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道:“四郎,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声音又变得很是温柔。
一声柔柔的“四郎”,让梁晓的半边身子都酥了。
梁晓轻轻吸了口气,同样小声说道:“华儿,我很想你,我都已经等不及娶你过门了。”
初见华兰时,两人都已经定亲了,梁晓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喊她“盛大姑娘”,让华兰觉得自己的未婚夫有些古板。
后来两人相熟了,梁晓改口叫“华兰妹妹”,亲近又不失礼,华兰很喜欢听。
如今梁晓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管她叫“华儿”,还很动情的说很想她,想尽快娶她过门。
这下华兰不止脸红了,她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心里又觉得害羞,又觉得甜蜜,心情很是复杂。
华兰的理智告诉她要尽快结束独处,可她又很舍不得,梁晓的话让她很是开心。
这次轮到华兰吸气了,吸气过后,她猛的向着梁晓跨了两步,来到了梁晓的面前,两人呼吸可闻。
“我也……很想你,我等你来娶我!”
华兰直视着梁晓的眼睛,说了这句话,她的眼睛中满是欢喜,嘴角也向上翘起,勾勒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说完这句话,华兰不给梁晓反应的机会,就快步走到寿安堂的门口,高声喊道:“彩簪!翠蝉!你们两个上哪里躲懒了!来客人了也看不到,也不出来奉茶!”
不一会儿,两个和华兰年纪相仿的女使手拉着手跑了出来。
唤作“彩簪”的女使脸上隐有得意之色,名为“翠蝉”的女使却是满脸的后怕。
华兰一看就全明白了,也不同她们两个计较,用平和的声音下达了命令,让彩簪去泡茶,让翠蝉留下来侍奉。
彩簪脸上的得色登时消失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屋内的梁晓,什么也不敢说,声音略带颤抖的应承,然后跑去泡茶了。
翠蝉脸上的害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心。
梁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瞬间就明了于胸——名叫彩簪的丫鬟自作主张,拉走了另一个丫鬟,为了给梁晓和华兰制造独处的空间。
虽然华兰因此有机会同自己说私房话,但她还是对这个彩簪很生气,所以要敲打她。
梁晓记得,华兰之前对这个彩簪更看重些,若只留一人在身边,必定要留彩簪,今日却留了翠蝉。
响鼓不用重锤敲,能让华兰看重的丫鬟肯定不是笨人,彩簪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梁晓暗暗点头,他这个媳妇不仅有一副好皮囊,还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知道轻重。
华兰没有因为此事未产生不良后果,就当做没看见,或是饶这个丫鬟一次,而是直接表达了不满。
如此甚好,成婚后他就可以放心的将家里托付给华兰了。
原剧中一直描述华兰在袁家受欺负,梁晓之前还担心华兰是个花瓶,或是需要他用心教导,或是需要他多多费心,兼顾内宅。
如今看来,他是多虑了。
还是袁家太极品了,让华兰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
原剧里的华兰太倒霉了。
幸好如今有自己,让她脱离了苦海,自己也得了个好媳妇,真是双喜临门。
当着梁晓的面,华兰并未发作自家丫鬟。
这是华兰的私事,梁晓只当做不知道。
在丫鬟翠蝉的陪同下,梁晓和华兰像往日一样闲谈。
不过两人眼中的情意都更加的浓烈了,几乎要喷薄而出了。
过了一会儿,盛老太太醒了,梁晓到盛老太太身前转了一圈,避免失礼。
……
梁晓在寿安堂呆了一个时辰,就告辞离开了。
将梁晓送出寿安堂的大门后,华兰就来见盛老太太,直接跪了下来。
盛老太太奇道:“华儿,你这是怎么了?”
华兰将刚才彩簪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说道:“悔不听祖母当日之言,没有看清彩簪的为人。”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是从小就伺候她的,彩簪是王若弗给的,翠蝉是盛老太太给的。
彩簪来的更早,华兰对她也更加的看重。
盛老太太曾经提醒过华兰,说彩簪不太老实的样子,华兰因和彩簪感情深厚,情同姐妹,还觉得祖母多虑了。
如今看来,倒是她太重感情,结果看走了眼。
自作主张是做下人或下属的大忌,而且彩簪的自作主张还根本没必要,若是暴露了反而麻烦很大,实在是太自作聪明了。
盛老太太安慰道:“你能自己看清,很是不错了,说说吧,你想怎么处理?”
彩簪是王若弗给华兰的人,平日里做事也没出过错,盛老太太觉得她不老实,但也只是提点了华兰几句,不好多说什么。
华兰早就想好了处置方案,直接说道:“我和她主仆一场,她犯了错,我还是不忍心处置她,不如准备一份嫁妆,把她嫁出去,从此以后,眼不见心不烦。”
盛老太太摇头道:“你还是太善良了,我问你,你就不怕放她出去后,她没了约束,行事也没个轻重,将此事泄露给外人?她既然做下这样的事,惩罚她,也是她罪有应得……
“到底是阴私之事,你又是女儿家,不得不防。若依我的,警告一番,拉出去配小子吧。”
华兰想要给彩簪准备嫁妆,将她嫁到外面,嫁个平民百姓。
盛老太太说的“拉出去配小子”,指的是将贴身服侍的丫鬟逐出内宅,配给家里的年纪相仿的男仆,做粗活,同时造人。
这两个选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华兰咬了咬牙,说道:“就听祖母的,只是,好歹给她选个像点样的人吧。”
盛老太太叹气,“你呀,心太软了,罢了罢了,就依你吧,这事我来办,你就不要管了。”
第51章 君和相的交锋
从盛家回到永昌伯府后,梁晓还有些意犹未尽,还在回味刚刚表现出万千风情的盛华兰。
可天色已黑,他明日又是最早的那一班岗,必须早睡早起,可不能在垂拱殿的大门口打哈欠,那是找死。
于是梁晓强迫自己静心凝神,简单洗漱一番后,就上床睡觉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梁晓就抵达了皇宫,见到了值夜班的侍卫同僚,以及一些相熟的宦官。
梁晓敏锐地注意到了皇宫内的氛围与往日不同,更加的庄重肃穆,无论是侍卫还是宦官,都是一脸的严肃。
他一边在心中提醒自己提高警惕,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想要寻个突破口,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梁晓遇到了荣显,今日正好是他接荣显的班。
荣显站在垂拱殿的大门口,站的笔直,气色却不太好,显然是一夜未睡。
他们两人是同一批入值的侍卫,虽然并不是同一路人,交情不深,但在工作上的关系还算可以。
梁晓趁着和荣显交接的机会,低声问道:“显哥儿,这是出了什么事?”
荣显的表情也很严肃,他这次没有和梁晓耍贫嘴,言简意赅地道:“陛下今日要召见政事堂的诸位宰执。”
梁晓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怪不得皇宫内的氛围不太对劲,原来如此。
前几日大朝会上的巅峰赛还历历在目,皇帝和诸位宰执几乎要翻脸了,为了立储之事,差点打起来,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那日之后,大朝会就一直停办,皇帝和宰执们还没有见过面。
荣显用的是“召见”,意思就是皇帝赵真主动将那几位宰执召入宫内的,难道是要摊牌?
可皇帝有什么可摊牌的?
难道后宫中有年轻的妃嫔怀孕了?
梁晓满腹疑虑,只希望无论皇帝和宰执们如何对喷,不要波及他们这些普通打工人。
在内心深处,梁晓也觉得赵真这个皇帝行事不着调,立储可不是他们老赵家的私事,事涉天下苍生,宰执们有必须出手的理由——若是不出手,就是失职渎职。
但梁晓也知道,原剧中的这场大朝会,可没有刘襄这个搅局者,宰执们带着整个文官集团跪地逼宫,最后也只是得了皇帝一句赌气的“你们说立嗣,那就立嗣,你们要过继就过继,可是我的儿子没了!”
然后,大朝会结束后,皇帝又翻脸不认人。
原剧中直到八九年后,皇帝寿元将尽,才最终下了决心,过继邕王,但为时已晚。
梁晓不愿意做无用功,也没有那么无私,他发自内心的想要远离立储风波,只想默默地在官场中积攒一些人脉和本钱,为以后做准备。
“谢谢。”
梁晓对荣显道谢,态度很真诚。
对他来说,这条情报很有价值。
荣显一边活动发酸的手臂和大腿,一边面无表情的小声说道:“你自求多福吧……还有,空口白牙的道谢?至少表示表示吧?”
梁晓无奈地道:“你说吧。”
荣显轻声笑道:“请我喝酒吧。”
梁晓点头道:“都依你,日子和地方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