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我担心你啊,就在这等结果,结果那老头突然就来了,吓得我,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芬格尔完全没有临阵脱逃的不好意思,甚至还有几分理直气壮。
源稚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指了指他那满脸的灰:“这又是什么操作?”
“怕遇见熟人啊。”芬格尔更加理直气壮了:“不是说废柴杀胚和贵公子都进去了吗?似乎还有校长?要是不小心迎面碰上怎么办,必要的伪装不能少。”
“说起来他们人呢,不会全死了吧?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出来了?”
源稚女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把那些家伙忘了,不过她也没放心上,弗里嘉跑了那个尼伯龙根基本上就是没有出路了,但源稚女勉强也能开,等会儿找个时间把他们放出来就行了。
虽然里面有不少尸守,但诺顿还在呢,死不了死不了。
这么想着,源稚女也就随口说:“都活着呢,一会儿就能看到他们了。”
“源氏重工清空了吗?”她看了看安静的通道尽头,地下是有岩流研究所存在的,平时会有一些声音,但此时安安静静。
“嗯,按照你的吩咐,全部都去了你们的家族神社。”芬格尔说:“你回来了,那就赶紧过去吧,大家都在等你的消息。”
虽然很想问问结果怎么样了又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是知道源稚女这一次的对手疑似是白王的,但芬格尔克制住了,只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很明显了,眼里明晃晃的全是求知欲。
源稚女笑了笑,满不在乎的开口:“不算好也不算坏,算打了个平手吧。”
“虽然最终让她跑了有点可惜,但问题不大,她想要孕育龙躯动静就不可能小,等找到她再杀了就是了。”
她说的平淡而又随意,就像是要处理一只不小心放跑了的阿猫阿狗。
芬格尔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自己的情报是不是出错了,这对手是白王吗?这么轻松,其实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吧?
“说起来,还是正事要紧。”源稚女语气一变,难得严肃,芬格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同样认真起来,然后他就听到源稚女说:
“我们找个时间把加图索家灭了吧。”
这次的语气严肃了点,但也不多,就像是忽然心血来潮,约上伙伴想去把门口的蚂蚁巢给扬了。
芬格尔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个加图索?”
“这世界上还有几个加图索吗?”源稚女疑惑:“就恺撒他家。”
“我当然知道是恺撒他家!”芬格尔简直要崩溃了:“我的意思是,加图索怎么又惹到您老人家了?你知道他们家多有钱吗?”
作为秘党中,乃至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加图索家族已经不单单能用有钱两个字来形容了,在近几百年里他们疯狂发展,甚至跟多个国家力量捆绑。
芬格尔有心给源稚女好好说道说道这个事情的难度,说道说道这个家族的强大,和加图索家族比起来,蛇岐八家真的只能算不入流,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源稚女懒得听他说,直接打断:“比起杀白王,这不算什么吧?”
芬格尔顿时哑口无言,如果说他们目前的力量是一,杀白王的难度就是九,灭了加图索的难度顶多在四或者五,这么一对比,难度好像确实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他们的力量不够啊。
蛇岐八家真要论起来,有源稚女这怪物一家,高端实力确实不错,可他们一家也就那么几个人,比整体实力真的算不了什么。
不过这些就不是源稚女会考虑的东西了,在她看来,杀死全世界所有的混血种有点不可能,那浅浅的灭个家族总行了吧?
你问我怎么灭?这种小事难道还要我思考吗?领导难道不是只用提出思路然后等着要结果就好了吗?
反正她现在看加图索家族极度不顺眼,如果真的能把他们灭了,奥丁至少也能元气大伤,那所谓的千年布局估计能直接被毁完,那他估计能气得吐血吧。
一念至此,源稚女只觉得都更有动力了,看芬格尔一脸欲言又止,有些不满:“对于我要灭了加图索这件事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可以有意见吗?”
“当然不……”话一出口,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完,源稚女就猛的察觉到不对劲,她发现这声音根本不是芬格尔的。
通道边的黑暗深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刚刚这个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芬格尔反应很快,低声喊了一声,投影而成的Eva瞬间出现。
虚幻的女孩手一挥,隧道顶部的一盏盏氙灯瞬间亮起,刺眼的白光将一切黑暗驱散,整个地下通道瞬间一览无余……
——包括躲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
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瞳,高挺的鼻梁和很有男人气的微须,他甚至还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英俊又学术,换个场地能直接上台当讲师。
庞贝·加图索。
在看清楚男人的那一瞬间,源稚女皱起了眉,芬格尔捂起了脸。
他俩在这大谈特谈如何覆灭加图索,结果人家加图索名义上的家主就在边上听着,想想还真是够抓马。
源稚女微微诧异后就淡定的抽出了莱瓦汀,她觉得这真是天助她也,前脚刚说想灭了加图索,后脚家主就出现在她面前,背后的尼伯龙根里还关了个继承人。
如果现在杀了庞贝,等会儿再去干掉恺撒,客观意义上来说,加图索就已经被灭掉一半了,多简单啊,得来全不费功夫!
庞贝大惊失色,十分浮夸的摆手:“我是来投降的啊,说好的要优待战俘呢?这可是国际惯例啊!”
“投降?”
源稚女和芬格尔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古怪。
“是啊是啊,那该死的家族我早就不想待了!”男人一脸义愤填膺:“他们只会压榨我,让我不停的找女人给他们留下后代,现在弗罗斯特死了,他们甚至还想让我管事!”
“我就是个种马啊,我哪懂管理家族?我只会玩玩女人,搞搞艺术啊!”
“这不正好说明你的重要性?”源稚女继续拔刀:“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尽量简洁点。”
“唉唉,小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庞贝讪笑着,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愤怒,一副欺软怕硬的模样:“我真是来投降的,其实我早就看家族不顺眼了,你想灭了他,我可以帮忙啊!”
“你想想,就凭你们现在的力量,想灭加图索多费劲啊,但有我的帮忙就不一样了啊,我很了解他们的!”
他确实应该了解,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家主,虽然源稚女完全不相信他嘴里的鬼话,但都送上门来了当然得笑纳了。
不说实话也没关系,有什么目的更是无所谓,她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
心里有了主意,拔出来的刀就又放了回去,她随口问:“比如?”
她其实根本不相信这老东西说的任何话,庞贝看上去只是个花花公子,但从原著中就能知道,他隐藏极深。
源稚女甚至一度怀疑这家伙就是奥丁,并且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
但不管他是不是,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就对了。
所以她已经在思考如何刑讯逼供了,梦貘是个很好用的言灵,白王擅长的精神幻象,源稚女也能掌控一些,但不确定庞贝究竟是不是奥丁,血统又如何,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或者直接大刑伺候?这方面乌鸦和夜叉应该很懂,等会可以问问。
她正思考着呢,就听到庞贝神秘兮兮的开口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加图索家为什么要选择陈墨瞳当恺撒的新娘吗?”
源稚女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这个确实是她很好奇的一件事,像是察觉到了她兴趣被勾起,庞贝笑了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却什么也没有。
“不只是恺撒,加图索家族的所有继承人都必须接受家族准备的新娘,我也是,我父亲也是。”
“老实说,我已经忘了我的新娘长什么样,也不记得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了,但我的这次结合非常成功,因为我们生下了恺撒。”
源稚女明白了些什么,若有所思:“所以你们选定新娘的目的,是为了生下的子嗣?”
“是。”庞贝干脆的承认了:“恺撒是我们家族这么多年来,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他的言外之意,源稚女也听懂了。
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就说明还没有成功。
所以他们为恺撒选择了诺诺,源稚女不知道他们清不清楚诺诺的真实身份,但以诺诺的血统,和号称加图索数百年来的希望恺撒结合,会生下什么东西?
或者说,他们想让他们生下什么东西?
奥丁的千年布局,如果说日本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那加图索就是另外重要的一环,他甚至比对日本还要重视。
所以他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他策划了白王的复活,那是不是也可以……
源稚女忽然就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第298章 我有几个朋友
身穿黑衣的男人低头快步从烧焦的鸟居下经过,脚步匆匆,他的身后是风声呼啸,但雨已经停了,隐约可见初起的晨曦。
男人走过几百个黑衣男女跪坐的外殿,努力不发出太大声音,整个大殿安安静静,场面肃穆的像是一场葬礼,只有男人略显急躁的脚步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
最后男人走进了神社内殿,没敢抬头看那几张小桌前的人,而是直接跪倒在地,低声喊:“海啸退去了!”
虽然他努力压制着情绪,但声音里的惊喜和激动还是不由自主的漏了几分。
而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原本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脸上都是如释重负。
他们太懂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虽然还没有源稚女的消息,但海啸退去了,就说明事情在往他们期盼的方向发展。
因为如果最后回来的是那位白色的君主,恐怕他们看到的就是日本直接被海啸吞没的末日场景了吧?
毕竟那位的怨气,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折磨下,想也知道不会与人亲善。
上杉越原本紧凑的眉头缓缓放松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源稚生,目带询问。
源稚生立刻会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某社交软件,他发出去的那些消息源稚女依旧没回,但对方的状态已经从不在线变成了在线。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他不着痕迹的朝着上杉越点了点头。
上杉越朝着底下汇报的黑衣人挥了挥手,男人立刻退下,上杉越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我想,现在可以开始大会了。”
诸位家主依次抬头,最后是资历最老的风魔小太郎率先说话:“大家长敢问今天这会的主题?”
“蛇岐八家这段时间受到的损失,也该讨个说法了。”源稚生冷冷开口:“那些秘党如此肆无忌惮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能明显感觉到原本沉默压抑的气氛在这位年轻的执行局局长几句话下,瞬间变得强硬肃杀起来。
这些年来源稚生的改变有目共睹。
从最开始的排斥这些乱七八糟的会议,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推脱,在所有人正危襟坐的时候把自己喝得满身酒气,甚至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关于他在美国留过学,喜欢的是西式生活,跟日本格格不入这样的传闻在他曾经还是少主的时候就已经流传的很盛了。
好在同样留学卡塞尔学院的少壮派力撑源稚生,以及当时的大家长橘政宗的坚决维护才让他和这些部下的情况没那么糟糕。
但源稚生本身其实是不在乎的,他确实不喜欢日本,他的理想就是去法国的海滩卖防晒油。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愧疚感让他想跑得远远的,午夜梦回中源稚女痛苦的质问也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后来又发生了太多事,连大家长都变更了,他的少主之位也理所当然的给了源稚女,他重新变回了普普通通的执行局局长,可他的态度却发生了大转变。
他开始对这些事情上心了。
准确来说,他也不是对家族的事情上心,他是对源稚女上心,因为源稚女在乎这些,所以他才在乎。
经过橘政宗的洗礼,不知何时这个天真且幼稚的男孩成熟起来了,他端坐在那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发号施令的样子,同样满是威严,让人根本不敢反驳。
上杉越很是满意的看着他,心里说不感慨是假的。
“那要怎么反击呢?”犬山家家主提问:“我们要去进攻他们吗?”
“所有秘党这个范围会不会太广?有没有具体的目标?”樱井家主低声开口,语气有些迟疑:“还是说直接进攻卡塞尔学院?”
其他家主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同样有迟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