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非自然法医 第23节

  建立于90年代的普通公寓房已经有些破旧了,但是池田绘玲奈将其打扫得非常干净,和上杉宗雪喜欢睡床铺不同,高挑美人睡的是铺盖,简陋的榻榻米地板如果再摆一张床,公寓里就更没有活动空间了。

  绘玲奈的家在福冈,她是独自一个人上京,普通巡查的工资只够让她住在世田谷区这种东京都最西边的居民区,虽然说警署可以提供宿舍,但是绘玲奈实在是无法和其他女警共处,她受够了。

  赤着双足,绘玲奈先是做了一套深蹲训练,又做了一套拉伸训练,做到全身出了一身细汗后,感受着身体的状态,高挑美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常年锻炼练武,保持着对身体的控制力和活力,一双小腿上发达的腓肠肌就像一匹健康的小母马一样结实健美,大腿上可以明显看到流线型的肌肉线条,腹部明显的腹肌健康而不失细腻,紧致又富有弹性。

  外面的阳光已经穿过了窗帘的缝隙,绘玲奈脖子上挂着毛巾擦掉自己的汗水,她失神地看了一眼正在苏醒的居民区和楼下已经开始活动的大爷大妈,从冰箱中取出一份昨晚做好的早餐,准备去洗澡。

  早餐当然可以在外面吃,可微薄的薪水让绘玲奈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自己做饭,她也曾经问过家里,但是父亲的回答很简单:不要那么任性,我们已经供你读完了高中,我们自己也要生活。

  生活,生活。

  

  上杉宗雪的话突然在高挑美人的脑海中冒出:“别把工作代入生活,也别把生活代入工作。”

  可是,对绘玲奈来说,这份工作就是她的所有。

  为了能更好的胜任这份工作,绘玲奈一直都在刻苦地要求自己,她为自己的职业感到骄傲。

  简单地洗浴了一遍出来,从世田谷区到文京区,通勤时间就长达一个多小时,一路上,这位高挑美人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等到了警署,今天的气氛有点不一样,除了在岗的,其他人都不在。

  池田绘玲奈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开警署内部月例会的日子,每个月只有这一天,她需要穿警服。

  现在是夏季,夏制服没有藏蓝色的外套,只有简单的天蓝色衬衣,几乎没有办法掩盖池田绘玲奈这个令她遭受了无数苦难的傲人身材,她只能紧紧地裹了一层,裹得自己差点不能喘气,即使如此,她完美的妖娆身材依然无法掩盖。

  随后,在选择是穿套裙还是穿长裤的时候,绘玲奈又迟疑了。

  这种天气穿长裤是很热的,而且这个时候参加月例会按照惯例都是穿套裙。

  然而,池田绘玲奈很不喜欢穿丝袜,尽管丝袜带有塑造腿型和遮瑕的效果,池田绘玲奈却只要能不穿就不穿。

  理由有二,首先穿着丝袜会让绘玲奈感到一种强烈的束缚感,身体不自由,这让常年练武的她总觉得不舒服,其次是绘玲奈的个头太高了,高达一米七的她又是外国体型的混血儿,警署发的标准肉色连裤袜款式大多是以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五的樱花妹体型为标准,她穿着丝袜时常遇到袜裆朝下掉的麻烦。

  当然资本主义社会,只要你有需要,就会有厂家生产,在外面自然也买得到针对高身长女性的连裤袜,但是一双动辄一千日元对绘玲奈来说是不小的开销。

  算了,自己要是再标新立异,说不定这就是自己最后一个外勤岗位了。

  池田绘玲奈上一次已经听说了自己可能会被调去看仓库,结果还能再换一个警署继续干刑事外勤已经是意外之喜。

  说到底还不就是整个警界连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池田愤恨不已地想着,第一任上司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明明有家室了还整天对自己动手动脚,骗自己喝下伪装成普通啤酒的高度啤酒,如果自己不是空手道黑带真就中了套。

  失败了就用职权威胁自己,用前程恐吓自己。

  绘玲奈不吃这套,一个实名举报就让上司滚去了四国那个无鸟岛当乡下野人。

  本以为换了一个警署会好些,结果又是一模一样!这一任上司还有恃无恐,因为他自己也是未婚,所以就打着正当追求的名义对自己动手动脚,被她暴打了一顿。

  现在没有人靠得住了!就连那些看起来老实本分的老男人,也没有信任了!

  就算第三任上司小桥警部看起来人模狗样与世无争,绘玲奈也不再相信他,尤其是他和前两任上司一样,时不时会偷瞄自己,鬼才知道这个时候他心里闪过多少个邪恶的念头。

  所以自己又换了一个地方。

  总算是遇到了一个正常一点的男人,让池田绘玲奈得到了些许慰藉,心想警界还是有正常人的嘛!

  绘玲奈觉得上杉宗雪这样的才算是比较符合她“一般男性”的设想,有颜值、有学识、会沟通,带点小幽默,不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会帮忙解围、会关心人,专业知识丰富有决断力,能谋划,能对付须藤田中这些老油子说服他们动起来。

  不对,这家伙根本不是警察。

  套上及膝的套裙,性感健美的漂亮大长腿套上一双厚木产的标准通勤用哑光肉色连裤袜,池田绘玲奈就算是换好了今天的装束,一双包裹在丝袜中37码的美足白皙可人,套入同样是通勤的普通五厘米黑色漆皮粗跟鞋中,性感的足弓高高隆起,脚掌厚实柔软,雪白的足背在薄薄的丝袜覆盖下隐隐透着青色的血管,池田绘玲奈离开了警署更衣室,前往会议室。

  她很期待那个男公关的后续怎么样了。

  然而,当池田换好衣服找到田中老登,田中直树这家伙却连连后退不敢看她,就差把自己的背顶在墙壁上才开口:“这件事警视厅已经接管,俱乐部表示会自己处理,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不是我们地方分局该管的了。”

  “为什么?!”池田绘玲奈只觉得无法理解:“不是说他……”

  “好了,池田小姐,我们现在手头还有一个便利店连环偷窃案,你作为国家公务员,要时时刻刻严格要求自己!我们在这件事上耽搁一秒钟,国民的利益就在遭受损失!这件事上杉小老弟帮不上忙,要是因为你影响了我们连续三个月百分之百的逮捕率和破案率,你负得起责任吗?不是命案就可以懈怠吗?你可是刑警!会酿成什么样的灾难你知道吗?”

  须藤课长见池田还想问,立即喝道。

  池田绘玲奈低着头,双拳紧握,清爽的过耳短发随着空调的风呼呼地吹。

  “好了,课长,池田也是关心事情的后续发展嘛。”田中老登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刑事课肯定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和池田一起出外勤,正好他手上接了一件事:“现在正好有个任务交给你,例会你就不用去参加了,你现在就去东京医科齿科大学法医病理科,请上杉小老弟过来一趟。”

  “请他?”池田绘玲奈心想不是说偷窃案不需要上杉么?

  “品川区那边的东京电车修理总厂例行维护时在一辆电车下部发现了一具残尸,那边的警署想请上杉小老弟帮忙看看。”田中老登颇为得意:“负责经办这件事的森次警部和我是同期,找我帮忙,课室已经决定了,你去接上杉小老弟。”

  “是。”才来几天,池田绘玲奈已经对这个警署感到绝望。

  没一个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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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品川电车残尸案

  7月份的东京都就像一座火炉一样炙烤着大地,房间外面阳光热辣,房间里面空调徐徐地吹着,东京医科齿科大学附属医院依然如往常般忙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论医疗实力,东京医科齿科大学附属医院在东京都只能算一流末尾,比起最强的东大医学院和其他世界一流大学医学院要稍逊一个档次,但是东京医科齿科大学有一个独特的优势,那就是这个大学专攻齿科和疑难杂症科,因此前来求医的外来人士也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有许多罕见病的存在,是连最先进的医疗前沿技术都搞不明白的病例,有巨大的研究价值。

  这就使得医科齿科大学附属医院内收容了很多已经没有任何治愈希望的患者,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上杉宗雪在外科的实习时间不长,但是对一些医疗行为他实在是深恶痛绝。

  有钱的能得到最好的服务,没钱的就顺其自然这个他就不说了,毕竟医院也不是开善堂的,真正令上杉宗雪感到厌恶的是对不同病例的诊治。

  有研究价值的就想尽办法让患者死在医院里,用“善意的谎言”让患者以为自己还有希望,等待对方油尽灯枯后设法说服家属同意解剖获取珍贵样本,已经没有研究价值的就明里暗里要求转院,甚至直接强行打包送去下级医院让其等死。

  医疗的本质究竟是为了什么?医学的终极目标到底是医学前沿的技术进步还是对全体患者的完全治愈?

  这是人类历史的终极难题之一,上杉宗雪也没有答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隐瞒,不欺骗,不谋利。

  就这么简单!

  正因为如此,他在外科混不下去。

  仔细想想,上杉宗雪也确实承认,他苏醒后心态有点扭曲,直到解锁了死魂契约,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补偿开始,他的心态才逐渐平稳。

  当时要不是鹈饲院长点将,兴许我现在还在第一外科给财前教授当跑腿打杂呢,当然了,外科医生也不是不好,只是这法医对我来说,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上杉宗雪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笔,继续学习,他专注于解剖学的书籍,看着有关“生活反应”的书,思考着死魂契约带来的消息要如何和法医专业知识更好地结合起来,做到言之有据。

  看了一会儿书,科室大门打开了,大河内教授拿着公文包进来,作为退休返聘的教授,大河内教授除非有事,否则上班的时间特别准时。

  上杉宗雪立即起身,正想说声早上好,就听到大河内教授面色古怪:“上杉君,门口有个女警找你。”

  女警?

  上杉宗雪一愣,他稍一张望,就看到了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池田绘玲奈。

  清爽的茶色过耳短发被打理得非常干净,眉眼间满含着独特英气飒爽气息,浅棕色眸子中满含着淡漠孤傲的池田绘玲奈身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袖警服衬衫搭配藏蓝色筒裙俏生生地立于门口,她姣好深刻的热辣脸蛋微微有点紧张的神色,直到见到上杉宗雪的那一刻,绘玲奈终于略微放松,她夸张傲人的身体曲线也随着她的情绪舒缓而尽显人前。

  那一双被哑光肉色连裤袜包裹的大长腿修长笔直,即使是最普通的黑色通勤低跟鞋,优雅性感覆盖在一层薄薄丝袜下的足弓依然尽显丝滑和柔软。

  “池田小姐?”上杉宗雪主动迎接,当看到她的警服打扮之后,即使是两世为人在高中大学就频繁换炮友的上杉宗雪也忍不住眼神一亮,神色中止不住地惊艳之意,这套制服丝袜的打扮配上池田绘玲奈那种独有的泼辣阳光淡漠冷傲交杂的气质,真是绝了。

  “早上好,上杉先生,有事要找你帮忙。”池田绘玲奈不知道为何,看到上杉宗雪的身影就让她的身体和精神的警戒状态自动下调一个等级,可是注意到大河内教授也在场,池田还是无法放松,硬邦邦地说道:“是验尸的事情,请你过去。”

  “好,稍等,我收拾一下。”上杉宗雪点头,他示意池田绘玲奈在稍坐片刻,他收拾一下东西:“警署有新的案子了?”

  上杉宗雪隐隐感觉到了田中老登那几个逼似乎是有意地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自从绘玲奈来找过他一次后,田中老登那几个家伙就再也不来了,凡事要他帮忙,都是派绘玲奈过来找他。

  在田中老登口中,绘玲奈似乎是个超级麻烦的刺头,一碰就炸的上司杀手,可上杉宗雪总觉得自己接触了之后感觉还好啊,没有那么奇怪。

  平时总是看绘玲奈女士普通西装长裤皮鞋的中性打扮,虽说也很好看但上杉宗雪总是觉得有点缺憾,今天少见地见到她穿警服套裙配丝袜高跟,一切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品川区的品川署那边的森次警部请您过去帮忙。”池田绘玲奈总觉得旁边的大河内教授让她觉得很不自在,说话口气很硬:“品川区的JR东日本铁道公司定期检修时,于一辆在来线电铁下方发现了一具残尸!”

  “什么?”上杉宗雪来了兴致。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他收拾好东西示意:“我们走吧。”

  “嗯。”大河内教授的审视眼神让池田绘玲奈非常难受,高挑美人一听到上杉宗雪说出发了,轻盈摆动之间,黑色漆皮粗跟踏地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步履快速移动,追上了上杉宗雪的步伐。

  两人出来,上杉宗雪颇有兴致地说道:“怎么突然穿警服了?你们刑警不都是不穿警服的么?”

  “每个月的月例会和年会,还有一些特殊的公干活动还是要穿的。”外面很嘈杂,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候诊区坐得满满当当,完全不复法医病理科的幽静祥和,可池田绘玲奈却觉得自在很多:“今天本来要开例会,临时接到通知叫我过来找你。”

  又是他们两个人了,这样很舒服。

  “可是品川署的话,不应该是他们署里来人来找我么?”上杉宗雪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派你来呢?”

  绘玲奈的脸色立即变了,鞋跟跺地的声音都重了一点:“谁知道呢?”

  “不过也好,我也觉得和你一起活动比较自在,如果是来个不认识的家伙,又要重新磨合,我是个法医,我要做的就是把事情说清楚,人际关系太多太复杂也很烦的。”上杉宗雪又接着说道。

  绘玲奈听到这话神色才好看一些,她伸出洁白的皓腕整理了一下额前的茶色刘海,心想这才对嘛,这才叫正常男性,脚步也变轻了:“这里人多,我们车上说吧。”

  “好。”

  明明是热辣的盛夏,却好似温暖的春日,和上杉宗雪相处,绘玲奈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春天的高山流水林海之中,山间的溪流,草地上的蟋蟀,安安静静,男人如玉般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就沁入她的心底,让她感受宁和与安全的氛围,不再那么紧张,也不再那么容易起情绪。

  两人上车之后,池田有些别扭地将脚踩在刹车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车。

  “怎么了?”上杉宗雪放下公文包,见绘玲奈迟迟没有发车。

  “那个俱乐部的事……警视厅接手了,调查结果是,泷川翼确实是前暴力团成员,但是……警视厅的处理结果是让KJDZ俱乐部自行处理,泷川翼被俱乐部除名了,现在不知所踪。”池田绘玲奈抿着自己的嘴唇,很是不甘心:“最后,也完全没有真正地惩罚到元凶,早知道那天我就应该……”

  “日本警务人员职务执行法第一条第一项,警务人员必须履行对个人生命、身体、财产、的保护,预防犯罪,维持公共安全和法律的具体执行,以忠于自己的职务职权为己任,基于本条法律,警察负责保护国民的安全。”上杉宗雪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但是,保护警务人员的法律,是不存在的。”

  “什么意思?”池田绘玲奈不理解:“所以我们正应该……”

  “我想说的是,在做一件事之前,我们应该优先想清楚,怎么保护自己。”上杉宗雪微微摇头,认真地说道:“能在新宿歌舞伎町开这种俱乐部的,背后哪一个不是一个接一个牵动着比警视厅都要更高层的存在?池田小姐,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提交的那点证据,可以让一个俱乐部关店吧?”

  “我不在乎!”池田绘玲奈恼怒地锤着方向盘。

  “可是我在乎!”上杉宗雪厉声喝道:“你是白痴么?这么喜欢爆,你干嘛不直接对着牛郎开枪?”

  池田绘玲奈一愣。

  上杉宗雪鼻孔出气心想难怪田中老登他们怕她,余怒未消地摇头:“如果当时你真的动手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事情没有解决,那个男公关无事发生,俱乐部照常开,而池田绘玲奈小姐在搜查过程中不幸失踪,大塚署表示密切关注,等三年之后发个法律意义死亡的声明,然后我们可能未来有机会在巴厘岛看到你。”

  上杉宗雪每说一句话,绘玲奈的脸色就难看几分,等到她已经打算一拳打烂上杉宗雪的狗头时,上杉宗雪这才认真地说道:“所以,现在你知道想真正地做点事,有多么难了吧?我选择的方式已经是在能保护我们自己的前提下,最有力的方式了。”

  “相信我,池田小姐,我始终和你是站在一边的。”

  池田绘玲奈眉眼顿时微微翘起,低落的情绪被上杉宗雪这句话一扫而空。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人际交往的时候,“三观正”一般被认为是交往中的一条极为重要的参考依据。

  

  男人大多是理性生物,对他们来说,“三观正”更多的是代表我的这套思维逻辑是否能自圆其说,为他人所接受。

  女人是感性生物,对她们来说,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站在我这边?

  上杉宗雪的表态完美地契合了绘玲奈的需要,他始终在表达一个含义。

  我和你的三观是一样的,也始终站在你这边。

  这就足够了。

  “但是,难道俱乐部就这样不受影响继续营业了么?”绘玲奈的语气弱了许多,她只是还有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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