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件事,我却觉得真人有些妇人之仁,丁嶋安这臭脾气,不狠狠教训一顿,哪里长得了记性!”
夏柳青沉着一张脸,作为多次接触过张怀丹的人,他是深深明白这位真人的肚量。
可丁嶋安屡次三番,如果不狠狠追究一番,下次绝对还会再犯。
真人实在……
梅金凤死死盯着丁嶋安的胸膛:“谁说真人轻飘飘翻过了他!”
“难道不是,刚才那一下,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一只蚂蚁八成都打不……”
声音顿止,夏柳青顺着梅金凤的目光望去!
耳目下意识运转到极限,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下一秒,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感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心跳声。
夏柳青心中一寒:“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没有人会有两颗心脏。
……
“丹哥这脾气,就是太好说话了,我觉得吧,还是有点锋芒比较好。”张楚岚撇撇嘴。
陆琳心中一阵怪异,怀丹大度归大度,但也不是无底线的肚量大。
丁嶋安之前的操作,不把他打个半死,都不是怀丹的脾气!
陆琳皱了皱眉头:“莫非是怀丹没有余力了?”
张楚岚耸耸肩:“很有可能。”
吐了口唾沫:“算这个丁嶋安运气好。”
听着两人的交谈声,冯宝宝有点呆:“他运气好嘛,他现在好惨的……”
陆琳和张楚岚莫名其妙:“他哪里惨?”
冯宝宝似乎在思索:“说不上来,好像受伤了,又好像没受伤,他整个人都被张怀丹打……打散了……”
陆琳一脸问号,打散了?
根本没散好不好。
张楚岚正要开口,陡然听得一声惊叫!
叫声极具穿透力,唐冢内的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丁嶋安神色慌乱,满头大汗,死死捂着胸口,似乎在压抑什么。
很快忍受不住,撕开胸口的衣服,众人无不惊惧,只见他的胸膛之上,一个浅浅的血手印仿佛与生俱来。
更可怕的是,这个浅浅的血手印,还传来一阵一阵如同心跳的律动。
律动声陡然高涨起来,他胸膛里面的心脏好像受到刺激,同样高涨。
唐冢内众人毛骨悚然,听得两股心跳声相互交缠。
……
‘这这!’
听到那剧烈的心跳,唐妙兴也是心如擂鼓。
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盘膝而坐,闭上双眼专心恢复力气的张怀丹。
‘是真人做的吗?’
……
‘这是什么伤势?我怎么感觉那伤势不是死的,而是活的!’
上一刻还觉得张怀丹善良的张旺惊惧不已。
这份惊惧的来由,不单单是丁嶋安现在的情况,更源自于那道血手印,给到他一种鲜活的观感。
这种观感,让张旺匪夷所思。
百年以来,他也见过了不少人受伤,什么刀伤、剑伤、内伤、暗伤、中毒等等。
然此刻所见,他脑海的记忆里面,完全找不到相似的同类!
……
“这手印是活的?”
“怀丹真人做了什么?”
“这难道就是怀丹真人对丁嶋安的惩戒吗?”
唐门众人听着那渐渐高涨,浑然不同的两股心跳,无不是肝胆发颤。
上一秒钟还以为张怀丹轻飘飘放过了,没想到在丁嶋安身上留下了如此诡异的痕迹!
人群中的马龙倒吸一口凉气:“这必然是真人手段,不可思议的真人手段!”
陶桃也道:“丁嶋安自作自受,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
众所周知,心脏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了将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
汗如雨下的丁嶋安慌乱至极,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像是多了另外一个类似于心脏的器官。
胸口那浅浅的血手印,每一次跳动,都有轻微的涟漪。
这涟漪蔓延四肢百骸,震动血肉真炁,乃至于让灵魂都为之惊颤!
一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心里也泛起一丝后悔之意。
为什么非要胜张怀丹一次不可,他还这么年轻,难道就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搬走心中大山吗?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当心跳与血手印的跳动达到某个临界点,一股极度的虚弱遍布灵魂与身体!
手印的跳动微弱下去,心脏的跳动亦然。
无力之感袭来,丁嶋安一个趔趄,软软的躺在地上。
体内的变化,让他的瞳孔猛烈扩散着,但身体想要发抖,都无法做到。
……
“这才是怀丹真人真正的惩戒!”
夏柳青额头冒汗。
梅金凤难以置信:“丁嶋安的身上,连半点炁都感受不到了,换而言之,他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她惊惧不已:“怀丹真人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异人想要隐藏自己的真炁,办法有很多。
比如说唐门幻身障的藏炁境界,比如说全性域画毒的遮蔽手段。
然而此刻丁嶋安身上的情况全然不同,他现在,完全就是个没有一丝真炁的普通人!
并且是虚弱到极点的普通人!
……
“悲哀的家伙。”张楚岚摇了摇头。
又有些头皮发麻,丹哥轻飘飘一下,就把丁嶋安打成这样,甚至没有人理解为什么。
陆琳倒是淡定,这才是他印象中的怀丹,大度的同时,也不会任人挑衅。
不过心里倒是十分好奇,不经意的瞥了眼冯宝宝:“你怎么看出来的?”
冯宝宝道:“眼睛看出来的……”
……
看着如同一滩烂泥的丁嶋安,唐冢内分外安静。
唐妙兴这时小声请示:“真人,要不要把此人处理掉?”
张怀丹不语,唐妙兴顿时明白,从丁嶋安身上的情况来看,方才张怀丹要杀他早就杀了。
挥了挥手:“马龙,韩寅,把丁嶋安扔出去,别死在唐冢里,污了我唐门禁地。”
唐门众人中,马龙韩寅立刻上前。
两人还防备着他可能出现反抗,直到抬起才确定。
丁嶋安体内再没有半点真炁,更是虚弱到动不了也说不了话的地步。
想起刚才张怀丹的一掌,两人心跳的厉害,话说真人根本没用力啊!
怎么会产生如此诡异的后果?
两人将丁嶋安抬出唐冢,张怀丹也恢复了一分力气,尝试起身。
唐妙兴见此,快步上前扶住他。
通过手臂的接触,唐妙兴并没有产生丁嶋安那样的感觉,只觉得和常人无异,一股虚弱之感也是萦绕不散。
但唐妙兴的心里,却不敢有丝毫小视,君不见方才丁嶋安的下场近在眼前。
“丹哥!”
“怀丹哥哥!”
张楚岚等人也聚拢上前,陆玲珑走过来扶住他的左臂。
张怀丹露出一个安然的笑容。
陆玲珑回以一笑,如鲜花绽放。
“多谢许新长者与唐门诸位助我修行,怀丹没齿难忘。”
许新身子微躬:“真人折煞老朽。”
唐妙兴更是客气无比:“真人切不可如此,实在承受不起。”
张怀丹点点头:“眼下小子身体欠佳,等到明日,还有一些疑惑,希望许新长者解答。”
张楚岚和陆琳心中一动。
许新立刻表态:“真人但有询问之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怀丹便不再多说,一行人簇拥着他离开唐冢。
走出山洞,人群中的夏柳青看到了被随意丢在路旁,跟垃圾一样瘫软的丁嶋安。
犹豫片刻,抬脚走了过去。
丁嶋安这年轻人,他内心还是十分欣赏的。
虽然今天在唐冢做了许多毁人三观的事情,可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落在唐冢禁地路旁,终究难逃一死。
夏柳青刚刚抬脚,有人拉住他的衣袖。
是梅金凤,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