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依旧坐在办公室里,
“叮铃——”
门铃声响起。
白言放下手机,转过座椅:“请进。”
办公室的房门侧向打开。
知性优雅的黑发女子迈步走进来,蓝绿色调的旗袍类衣装随着步伐微微摇曳。
深邃的绿色眼眸与他对上视线,平静且精致的面容上读不出多余的情绪。
房门自动关闭。
白言率先开口:“考虑清楚了吗?”
“既然要合作,我们应该先聊一聊合作的内容不是吗?”
阮·梅轻启樱唇,用柔和的语气继续说着:“你说是身体上的合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暧昧的说辞,但我想了解一下。”
白言站起身来,两三步走到阮·梅面前。
阮·梅没有做什么过激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回答。
白言伸手握住阮·梅的左手手腕,帮她抬起手来,放在他自己的颈处。
脉搏在规律的跳动,生命的旋律隔着阮·梅的手套传达着。
阮·梅眸下闪过些许诧异。
“对这具身体感兴趣吗?”
阮·梅对生命本质的追寻无比执着,可以常年隐居,在一个个无人之境,进行着一项又一项的研究。
白言很清楚,自己作为[生命]星神,这具身体对于阮·梅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无论是生命本质的解答,还是对星神的探知欲望,他都可以满足。
69????.???
阮·梅也从刚刚的失神中缓过来。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失态过了。
她并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位星神,只是再次接触到这奇妙的生命触感,她有些动摇了。
白言后退半步,不再给阮·梅接触的机会:“第二次见面礼已经到此为止。如果还想接触这具身体,我们应该洽谈一下合作事宜。”
阮·梅将动摇的神色从面容上抹去,恢复平静:“虽然我很难对你的星神身份产生信任,但是这次合作我很感兴趣。你希望我做什么?当然,如果你所说的合作只有触碰的话,我或许很难接受。”
“当然不是,我们先看点东西。”
白言后退两步,打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过后。
周遭环境开始发生变化。
科技感十足的办公室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书架。
天花板被拉高,逐渐看不到边界,脚下的地板也隐去身形。
除去层层叠叠,一望无际的书架,周遭的一切都被白雾笼罩着。
白言靠近书架,作为向导,为自己这位未来的助手解说。
“这里记载着许多生命,包括他们的生理构成,以及社会构成。[巡猎]星神,以及[丰饶]星神的资料也在其中。”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创造,观测,解构,记录。”
“我赞叹生命的美好,聆听他们的旋律,阅读他们平庸又或波澜壮阔的一生。”
“慢慢的,我也发现包括星神在内,众生皆有缺陷。”
“那时我就想,能不能创造一个完美的生命?”
“我继续观测,解构,以及记录,为创造完美的生命而累计素材。”
他说到这里。
从场景变换开始,就一直静静听他讲述的阮·梅开口提问:“你认为完美的生命真的存在吗?”
白言微笑道:“就是不存在,所以才称得上真正的创造,才更有创造的价值。”
“在这条道路上,我们会直面其他星神,解构祂们的生命;我们也会隐入后巷,阅读流浪者的一生。”
“我们的旅途有时会比无名客的开拓更充实精彩,有时也会比[繁育]星神的脑袋更空洞无趣 。”
“随着合作的深入,我可以由浅入深的为你提供奖励,比如更正实验上的错误,解答生命的本质,解构星神的生命构成,探知更深层的奥秘,以及随心所欲的对[生命]星神上下其手的权利。”
“而作为代价,你需要长期走出实验室,成为我的助手。在不久的将来,你或许还会因为这场合作而改变。”
“所以,阮·梅女士,你愿意跟我同行吗?”
第8章 但是她願意承擔風險
阮·梅寡淡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是场简短却令人心潮澎湃的演说,我承认我心动了,但我不知道你所给予我的期望能完成多少。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跟随着气氛进而答应。
而阮·梅的理性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过于感性的行为。
刚才的对话中获得的合作信息也是关键。
她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
但最让她觉得危险的要素,白言并没有提到。
仅仅通过两次接触,她想要触碰对方的欲望变得愈加强烈,那莫名其妙的亲和力,以及美妙的生命触感,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如果再这么下去……
不过在她很久以前决心研究星神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准备。所以如果他的承诺真的能够兑现……
墨绿手套裹着纤纤玉指,将挡住些许视线的发丝往耳根后撩动,另一只手搭在书架上。
阮·梅的视线仍然对着白言那深邃绚烂的黑眸,礼貌的询问道:“我可否先确认其中的一些内容?”
好奇心和求知欲,以及心底的那份执着将她留在这里,慢慢牵引着她向对方靠近。
卓尔不凡的理性驱使着她进一步验证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可以,但是你只有阅读第一层的权限。”
白言抬手又打个响指,一扇古朴的木门凭空出现在他身边。
他开门离开,临走前嘱咐道:“不要让我等太久,我亲爱的助手。否则我会把你从里面踹出来,小心自己的屁股哦。”
白言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古朴的木门自动关上,却没有原地消失。这是留给阮·梅的出口。
阮·梅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还没翻开,身后就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父亲走这么快?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我的,赶紧把游戏关了。诶,那边那个女的,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阮·梅应声回过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米三四的小女孩,扎着银灰色双马尾,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我叫阮·梅,是白言先生邀请到这儿来的。在刚刚也获得了翻阅这些书籍的许可。”
阮·梅先解释,再提出疑问:“请问你口中的父亲……”
“就是你说的白言。我是父亲创造的数字生命,银月,宇宙第一……”
小女孩想到了什么,改口并笑道:“宇宙第二的天才骇客,嘻嘻。”
说罢,银月迈步走过来,围着阮·梅转了一圈又一圈,打量起来。
阮·梅表情上的笑意早已抹去,平淡看着她:“那么银月小朋友,你说你是数字生命,难道这里是数据空间?”
“这里不是数据空间,多余的我也懒得跟你解释。回去打游戏去了。”
名叫银月的小女孩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书架深处的白雾中。
阮·梅的视线也从对方身上抽回来,转回手上的书籍。
这孩子的性格,好像跟白言不太像。这是白言创造时既定的性格,还是后天养成?
这孩子也说白言是[生命]星神,她与这孩子的相遇是偶然,还是白言故意安排,混淆视听?
阮·梅一边思考着,一边翻开手中的书。
书中记载着一名精灵的生理构成,以及那名精灵的一生。
→
随着生命历程开始转变的生理构成也有所记录。
生理构成决定着生命的早年经历,社会经历改变着它的生理构成。
白言关注的不只是一颗生命的种子是如何构成的,还有这颗种子能在这个世界开出什么样的花朵。
阮·梅放下手中的这本,又从书架上找了本自己更了解的物种。
那根发丝的研究进程,以及先后两次接触彻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合作的目的一致性也已经确认。
验证这些书里信息的真实性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她需要一两个系统时的时间,根据目前的信息去计算,去推测,对方能把给她画的饼完成多少,以及这次合作的可行性。
————
白言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津津有味的阅读着前些日子黑塔给他的个人资料。
刚刚去图书馆没有看到银月。
那孩子应该又在跟银狼一起玩游戏。回头抽点时间去看看她们娘俩吧。
这孩子给游戏氪金最近越来越严重了,他很怀疑她在联合银狼薅他羊毛。
不过那些信用点也是银月应得的,银月一直负责着他的网络情报封锁。
所有关于他的信息,都没有办法传到网上去,全部会被银月写的程序自动拦截下来。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过得这么平静,那群狂热的信徒也没办法捕风捉影追到这里来。
“叮铃——”
门铃声再次响起。
只有一缕延伸至宇宙远处的联系。
显然,按响门铃的并不是完整的生命,而是代行的人偶,黑塔的人偶。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