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多冷啊,还得熬上一夜,晚上都是流氓、混混,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
“晓白!”李奎勇道:
“罗芸说的对,现在外面挺乱的,你们俩姑娘大晚上去排队,也确实不安全,
票的事交给我来,一准给你们买到,还得是前排正中位置。”
“吹牛!”罗芸道:“难不成剧场里有认识的人?”
“吹不吹牛到时你就知道。”
周晓白道:“李……奎勇,你真能买到?”
“放心好了”,李奎勇道:“到时只管人到,其它不用操心。”
周晓白这才点点头,这时发现那一边墙上挂一吉他,挺新的,不由好奇道:
“你还会弹吉他?”
“会点皮毛,没事自个学着弹弹。”
“真的假的?
罗芸有些诧异,道:
“我看你这吉他挺新的,看着都没怎么用过,不是专门买来显摆,骗骗小姑娘的吧?”
李奎勇道:
“我长得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花见花开,车见车载,还需要别的物件来装饰、衬托嘛?
往那一站,那就是绝对的焦点啊。”
这词儿听着新鲜,俩姑娘都给逗乐了,罗芸“切”一声,
“我是看出来了,你这人不是脸皮厚,是压根不要脸,有这么夸自己的嘛?
既然不是显摆,那就弹一下给我们听听,一试便知!”
周晓白也是眼神期待着看过来。
“成成!”
李奎勇起身过去给拿过来,斜挂胸前,这吉他前两天刚买的,一般商场还没有,是跑去友谊商场给买的,建国门外那边,那边驻外使馆居多,老外不少,
老外嘛,喜欢搞些浪漫的东西,兜里也有钱,像吉他、手风琴、钢琴之类的,有这需求。
花了他一百多,相当于普通工人三四个月工资了。
调了调弦,然后道:“干弹也没意思,我再给你们唱首歌吧,清唱。
嗯嗯嗯……”清了两口嗓子,边拨动弦,边清唱起,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一曲唱罢,见俩姑娘愣愣看着他,只顾发呆,伸手搁两人面前晃了晃,
“哎,唱完了,发什么呆!”
俩姑娘这才回过神来,罗芸愣愣道:
“李奎勇,这种曲调风格的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是外国的嘛?”
她原想着这家伙就算不是滥竽充数,顶多就是会点皮毛罢了,其实心里头对李奎勇这种普通人,不说蔑视,看不起,但心里头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没成想这一开口,不仅弹的好,唱得更是好听,诧异之时多少有些吃味,
你一底层的小老百姓,怎么可能……?
李奎勇一笑,
“没听是中文!”
厚颜无耻道:“这我没事自己写着玩的,从没在外人面前唱过,你俩算是头批听众,以前当然没听过了。”
周晓白诧异道:“奎勇,你还会自己写歌?那也太厉害了。”
李奎勇摆手‘谦虚’道:
“没事写着玩的,你俩将就着听吧。”
周晓白道:“很好听,真的很好听,这歌叫啥名啊?”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周晓白嘴里念叨着,然后道:
“词曲都很应景,你这随便写写就能写出这么有意境的歌词,真的很厉害了。”
眼神带着光,跟一小迷妹一样。
“那个,奎勇,你能再唱一遍嘛?我把歌词给记下来。”
“算了吧,这也没啥好记的。”
“哎呀,你再唱一遍嘛”,周晓白恳求着,“再唱一遍,我想听!”
这么一大美人楚楚可怜求着你,可顶不住,
“成成,那我再唱一遍!”
周晓白欣喜,忙从随身包里取出纸和笔,放双腿上,一副认真聆听样。
李奎勇一笑,便又给唱了一遍,三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个上午,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中午饭自个老妈热情得很,留两人吃了顿午饭,
红烧鱼块、炖老母鸡,红烧排骨,加上几样小菜,好家伙,全是硬菜,赶上过年了,就这一桌,你去外头国营饭店吃,没有一二十块下不来。
吃完午饭,俩姑娘歇了歇便准备起身离开,道别一番,
王彩霞道:“晓白,小芸啊,以后常来阿姨家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周晓白道:“李叔,王姨,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着从兜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钱和粮票,递过去,道:
“王姨,你们家也不富裕,这钱和粮票是我和罗芸的午饭钱,你给收着。”
“你这孩子,跟阿姨还这么客气”,王彩霞把钱和粮票给推还回去,道:
“吃顿饭阿姨还能收你们钱?你俩能来阿姨家,我高兴还来不及,赶紧收好,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可是……”
第21章 门不当户不对!
周晓白犹豫着,
“别可是了!”李奎勇上前一步,拿过自个老妈手里的钱和票,塞回到姑娘手里,道:
“我家是不富裕,但请你俩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收好了。”
收钱那一下,手跟人碰了下,周晓白精致的脸蛋上浮现两抹红晕,“嗯”一声,不再坚持,将钱给放回兜里。
“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带着俩姑娘出了大杂院,绕出小巷到外面街上,道:
“你俩怎么来的?”
周晓白道:“坐公交,就在前头不远,你不用送我们过去,我们自己过去好了。”
李奎勇点头,“行,那我回去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
李奎勇转身离去,
“哎,奎勇,你等会!”周晓白给叫住。
他又转过身来,“怎么,还有事?”
“礼拜六天桥剧场,你可别忘了!”
李奎勇一笑,“放心,买到票了我提前告知你。”
“嗯!”姑娘甜甜一笑。
待人走远了,一边罗芸伸手在人面前晃了晃,道:
“哎,哎,别看了,再看眼珠子掉出来了,
晓白,我就不该陪你来,我看你真是陷进去了,我就纳闷了,过去咱大院的那些男孩,像张海洋这些,都追过你,你这是正眼不带瞧一下的,
偏偏对这李奎勇这么上心,你这算上这回,也就两次面,这家伙会施什么魔法不成?还是说给你灌了迷魂汤?让你这么着迷,
你可得给我清醒点,别傻乎乎的把自个赔进去,现在还有机会出来,不然真就是晚了。”
“罗芸!”周晓白道:“你这话说的,人奎勇家是龙潭虎穴怎么着?让你这么轻蔑他们,李叔、王姨,还有他弟弟妹妹,大杂院里的邻居,我看人都很好,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我看你骨子里就是有些瞧不起他们,咱除了家庭条件略有差异,其它并没什么不同。”
“这还不够嘛?”
罗芸并没否认,道:
“晓白,我承认,跟李奎勇还有这些住大杂院的居民相比,我是有些优越感,但肯定不止我一人这样,我相信像跟咱一样大院里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有优越感又怎么样?”
周晓白道:
“难不成我们以后的生活,就得局限于在大院里头?跟大院里的男孩结婚,生活上的交际应酬都在大院里,就这么在这个圈子里过完一辈子?
真要如此,人生还有意义嘛?
连最起码选择自己喜欢对象的权利都没有,这种生活不要也罢。”
“晓白,我就说你有时真得太过天真了”,
罗芸道:
“我就问你,你真要跟这李奎勇好,你愿意住进他那个七八个平方的小屋,吃个饭怕是都得上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