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吐血的心都有了。
他们还能怎么办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对方的隐忍蛰伏呢?万一孩子又惹上这个煞神呢?对羡鱼来说,咒个人,随手的事儿!万一呢?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家孩子担惊受怕。
至于他们又付出了什么……
景元只知道,那时,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能人,符纸千金难求,生意最火热时,一张符纸七位数巡镝起拍。有人挥舞着数不清的巡镝,也没能如愿拿下。
回想起自己只花了一块钱、至今仍妥善保管在家中的符纸,景元忍不住叹气,自己可真是赚大了。
至于羡鱼挣了多少钱?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对方刚入职,就全款购置高达八位数的豪华宅邸。
那豪掷千金买符纸的人……又是在何人口中传出的名气……
估计小弟们的父母没少出力。
如今,这位套路颇多的友人,再次遇到了麻烦。
他怕对方出事,更怕对方的敌人出事……于是一逮着机会,就开始和对方聊天,确认友人的精神状态。
天知道景元在发现对方对“帝弓司命”毫无敬意时,有多惊讶。
作为仙舟人,怎么能对“巡猎”毫无敬意呢?
他厚着脸皮缠了对方好久,才确定羡鱼不是“寿瘟祸祖”的卧底。
更准确地说,羡鱼对所有星神都毫无敬意,更没有踏上任何命途。
可是,无处安放、没有刀鞘的利刃,只会走向断裂崩毁的结局。
真担心对方某天被谁惹毛了,隐忍不发冷不丁整个大活……
尚未成年就能将在各司身居高位的大人耍得团团转,现在……根本不敢想会把仙舟搅成什么样子。
于是景元逮着机会,就拉着羡鱼出来溜达。
他抬头,见羡鱼调好了蘸料,也跟着拿起餐碟。
没走几步,羡鱼就见到一位服务员满脸惊恐,十分慌张地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作为云骑军的景元DNA狠狠动了,主动上前询问。
服务员哆哆嗦嗦,似乎是看景元的气质令人信服,也或许是心下惊惧慌了神,字不成句地说道:
“刚刚……有人在讨论残肢……冰封保存什么的
……抱歉……我太紧张了……我先去找云骑军……”
景元神色一冷:“青天白日,竟然还有恶徒如此嚣张,别怕,不用找,我就是云骑军。”
为了更有说服力,景元还主动出示了自己用于出入军营的玉牌,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他们绝对翻不出什么风浪。”
服务员的身形不再紧绷,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羡鱼心下腹诽,到底是怎样的神人,讨论作案计划的时候,能刚好遇上剑首、龙尊这种顶级战力啊!点儿也太背了吧!
等等……
羡鱼笑容渐渐消失。
他刚刚只顾着调蘸料了,忘了最严重的问题……
他不想被迫占人便宜啊!
他无意间瞥到了一旁食客身上的围裙,立马有了主意,朝方才还战战兢兢地服务员说:“能帮忙拿六条围裙吗?谢谢。”
服务员点头应是,迅速翻出六条围裙。
见羡鱼和景元腾不出手,还主动提出帮忙送过去。
等羡鱼回到位置上,放下蘸料碟后,一旁的应星开口了。
这位少言寡语的工造司百冶,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状似恍然大悟,看着羡鱼道:
“你就是镜流那个忘年交?”
丹枫不说话,闷头盯着刚上的四宫格锅底,只当自己是空气。
他根本就不用抬头看,就知道镜流的反应。
如果眼神能够刀人,自己那愚蠢的友人,怕是早就被镜流细细地剁成臊子了。
第8章 羡鱼:汗流浃背了兄弟
忘年交,用于形容辈分、年龄差别过大,但相谈甚欢的朋友。
羡鱼和镜流是忘年交。
这话乍一听,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但凡丹枫没听过,镜流那句“不是爱人”的言论,也得认同应星的说法。
毕竟,年龄差摆在这儿。
丹枫不清楚镜流的具体年龄,只能大致估算出一个范围。
说实话,友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说得严重点,镜流和魔阴身只差一步之遥。
除了随军征战以外,丹枫很多时候都待在丹鼎司,他见惯了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
为此,他专门搜集了关于魔阴身的相关数据。
近八成的仙舟人,会在800岁以后逐渐出现魔阴身的征兆。
镜流呢?
挥剑杀敌如呼吸般自然,没有半点魔阴身的前兆,如今的精神状态,可谓是超越了八成的仙舟人。
而被剑首盯上的卜者羡鱼,和景元差不了几岁,不过二十出头,离堕入魔阴身估计还差个八百年。
唉……
丹枫心里叹气,他一人捧着惊天巨瓜,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
在气氛一触即发时,一旁的服务员浑身打颤,仿佛看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颤颤巍巍地凑了过来,将六条围裙挂在羡鱼的小臂上。
随后,服务员顶着一张写满“仙舟粗口”的脸瞪向景元。
景元立马看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服务员:你*仙舟粗口*是云骑军?!罗浮彻底完蛋了!
景元:……他们到底在背后说了什么啊!怎么会被服务员当成杀人犯啊!
景元干笑着推服务员离开,肩负起挽救云骑军风评的重任:“我再去拿几个漏勺。”
见唯一能勘破真相的智识命途离开后,龙尊寂寞如雪,只得用带着几分怜悯的眼神,抬头看八卦中心的另一位主人公——羡鱼。
羡鱼:“……”
羡鱼汗流浃背。
哥,大哥,你没看见镜流的眼神吗?!
她想刀了你啊!!
哪怕他这个死宅,也知道与异性相处时,有着无人能够触碰、一点就炸的雷区。
那就是年龄。
别说镜流如今多少岁,哪怕是五千岁,五万岁,也不是能拿出来任人调侃的话题啊。
在镜流看完应星,又转头看羡鱼的那一秒,他连自己的后事都想好怎么安排了……
他面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实则CPU都快烧了,像是被老师临时喊起来提问愚蠢的大学生,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羡鱼开始胡说八道:
“是啊,我都是五千岁的人了,和剑首大人,称得上是忘年交。”
如果不是他和镜流不熟,不然他非得来一句镜流今年三岁……
或许是应星终于留意到了镜流的眼神,只笑了下没再说话。
羡鱼嘴没停,把话题转向紧挨着自己坐的白珩:“你的油碟和芝麻碟,哦,还有围裙。”
他与白珩、镜流排排坐,与景元等其他三人面对面。
他拿了一件放到景元的位置上,又各自分了两件分别递给位置靠外的应星和白珩。
几人分了围裙,羡鱼用余光瞥见白珩与镜流,心里松了口气。
领口露出的肌肤被围裙挡得严严实实,嗯,终于能放心干饭了。
羡鱼把生肉卷平均分给四个锅,紧接着,他又拿来一盘炸肉,放在坐在中间的白珩面前。
自和羡鱼碰面后没怎么说话的丹枫,突然开口了。
龙尊对白珩说:“你之前不是最喜欢靠窗的位置吗?”
闷头吃眼前炸肉的白珩手拿筷子,一脸茫然:“……啊?”
“怎么不和镜流换位
置?”丹枫补充道,不知为何,语气带着些许笑意,“她很乐意的。”
镜流:“……”
白珩看看丹枫,又看看镜流,没看懂两人的想法。
为什么镜流要瞪丹枫啊?他们吵架了吗?可是吵架为什么要我换位啊?
白珩有些迟疑,问镜流:“要换吗?”
镜流言简意赅:“换。”
那语气不像是想换位,更像是要把丹枫头打爆。
白珩没忍住,狐耳应激似的抖了抖,瞬间成了飞机耳,她动作麻利的收拾自己的碗碟,同时催促羡鱼起身方便二人换位。
一门心思干饭的羡鱼对此一无所知,他端着碗拿着筷子,十分配合的起身,见身边人换成了镜流后,也没在意,随口问道:“镜流你吃什么锅?”
镜流扫了一眼锅底,选了离她有些距离、更靠近羡鱼的辣锅。
白珩一头雾水:“你不是不爱吃辣吗?”
镜流闻言,仍是冷着那张美人脸,说:“听闻这家辣锅味道不错。”
“要不你先尝尝味儿?”
闻言,羡鱼从辣锅拿漏勺捞出烫熟的肉卷,盛进空盘子里,放在镜流面前。
白发美人盯着盘中被红油浸透、闻着就呛鼻的肉卷,缓缓拿起筷子,将其送入口中。
转瞬间,原本清冷的高岭之花就红了眼眶,红瞳里满是水光。
镜流下意识拿起自己的水杯,却被羡鱼扣住手腕,夺了过去。
羡鱼纳闷的看着抢过来的杯子,按理说,那位老板的选品无一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