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刻意停顿一瞬,接着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勾起唇角。
“我可不能保证哦。”
羡鱼:“……”
还好他提前定制好了求婚戒指。
看来真的要把求婚提上日程了。
总不能到时候被镜流抢先一步吧?!
正想着,镜流按住他的胸口,轻轻推了他一下。
羡鱼顺着力道,倚靠在沙发靠背上。
下一瞬,柔软的唇瓣贴了过来。
羡鱼抬手抚着怀中人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直至镜流微喘着气,拍了下他的肩膀,两人这才拉开距离。
羡鱼拽住镜流头上的蓝色发带,轻轻解开绳结。
镜流胸口起伏着,没等她缓过神,羡鱼便揽着她的腰,轻松调转两人的位置。
她仰躺在沙发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穿戴整齐,仍用那张与平日没有分毫区别的脸,温柔地注视着她。
羡鱼慢条斯理地叠好那条蓝色发带,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再低头看镜流,看表情,似乎是……生气了?
羡鱼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镜流盯着羡鱼那双戴着手套的手。
手套和食指上的戒指,都是她送的。
羡鱼时时带着她送的礼物,从这一点来看,对方无疑是合格的恋爱对象。
可是,对比起羡鱼,她未免显得太狼狈了。
羡鱼显得太过游刃有余,衣领丝毫不乱,甚至……还戴着手套。
羡鱼试图抚摸镜流的脸颊,安抚这不明缘由的怒火,却被镜流一口咬住了指尖。
很快,镜流松了口。
羡鱼垂下眼,先是看看对方泛红的眼尾,再看看微微吐露的舌尖。
他心下了然,轻声问:“是不想让我戴手套吗?”
镜流只盯着他,没有说话。
羡鱼笑笑,摘下右手食指的那枚戒指,把戴着手套的指尖抵到镜流的唇齿间。
“不喜欢就摘掉吧。”
镜流瞪大了眼睛,她迟疑片刻,轻轻咬住羡鱼指尖处的布料,一点一点拖拽着,速度极慢地摘掉手套。
羡鱼静静注视着她,摘掉一只手套后,又抵上另一只手。
他收起手套,俯身再次吻住对方。
镜流抬手用指腹轻轻蹭着后颈处的肌肤,蹭着蹭着,转而揉捏起耳垂,指尖转移至前方,触碰起喉结。
两人越发靠近,镜流意识到了什么,身形瞬间僵硬。
羡鱼停住动作,迅速起身。
他扫视着四周,没看到抱枕,只好脱下外套搭在腿上。
羡鱼不可抑制地冷了脸,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轻声安抚镜流:
“别紧张,放轻松。”
“这里没有鲜花,没有蜡烛,没有合卺酒,没有行结发礼……”
“我说过,在结婚之前,不会越界。”
镜流没有看他,音量轻不可闻:“那你呢?不难受吗?”
羡鱼不以为然:“没事,不用在意。”
这才哪儿到哪儿。
怎么也比胸口被捅个对穿要好吧?
镜流没有说话,起身不知道在会客厅的哪个地方,翻出一坛酒。
她拆开这坛酒,仰头饮了一口,俯下身把这口酒喂了过去。
镜流喂了半天酒。
“今天,我很生气。”
这一回,羡鱼终于不再维持着那张令她恼羞成怒的笑脸。
镜流轻笑:
“怎么?我有说过我不生气吗?”
借着醉意,她佯装镇定,扯开羡鱼腿上的外套。
“你这一回自作主张,我要罚你。”
镜流扫了眼镜中的自己,脸颊绯红。
她打开水龙头,低垂着眼洗手。
她洗完手,走到会客厅,羡鱼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用纸巾一点点擦拭衣服。
羡鱼听到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他停下动作,缓缓抬头,迎面又是一口酒。
最终,酒坛中的酒,尽数进了羡鱼的嘴里,他身形摇晃,显然是喝醉了。
羡鱼努力对抗醉意,起身想要朝着浴室走去。
镜流见状,连忙拦下他。
羡鱼沉默一瞬,语速极慢地说:“我要洗澡。”
镜流一口回绝,先把他带进主卧,转身拿了条毛巾替他擦拭。
羡鱼深呼吸几次,竭力对抗着醉意。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抬手给镜流指了个方向,一字一顿道:
“这里还有一个主卧,部分房间有密码,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快去休息吧。”
语毕,羡鱼倒头睡了过去。
镜流缓缓抬手,力道极轻地用掌心蹭着对方的脸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转身朝着羡鱼所指的方向走去。
主卧是找到了……可是,被子呢?
镜流来到主卧的衣帽间,只见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睡衣。
她随手拿了一件,换上睡衣后来到走廊,挨个打开临近的几扇门,先是衣帽间,接着是健身房,最后是影音室。
镜流连着开了三扇门,等她打开第四扇门后,只见摆满了玻璃柜,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珠宝。
罢了,不找了。
今晚,就勉强和羡鱼待在同一个房间吧。
镜流想着。
第212章 羡鱼:我是谁我在哪儿
镜流原路返回,来到羡鱼房间门口,握住门把手,缓缓下压打开主卧的门。
她放轻脚步走了进去,来到床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的一角,放慢动作平躺在床上。
镜流听着身侧人平稳的呼吸声,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吵醒他。
想想也是,羡鱼向来睡得很沉。两人练剑的那段时间里,对方不是睡过头,就是直接通宵等她。
羡鱼酒量极好,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丹枫的酒。
这一回,镜流特意带来了丹枫送给她的酒。
她原本想和羡鱼共饮,怎料最后都喂给了对方。
镜流在庆功宴上,见过不少人喝醉酒的模样,有人吵吵嚷嚷,还有人倒地不起。
对比起来,羡鱼喝醉酒后的表现,让人格外省心,他仍保持着理智,不是安静地待在原地,就是睡觉。
在抵挡不住醉意和困意之前,羡鱼竟然还有心思叮嘱她,让她去另一个主卧休息。
镜流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羡鱼如此重视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时时刻刻注意着分寸,生怕越界。
说什么合卺酒、结发礼……
镜流为羡鱼的这份心意感到动容,动容之余,又觉得对方不解风情。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一旦下定了什么决心,不会再更改。
羡鱼说等到成婚,那就只会在成婚之后,做更亲密的事。
正是因为了解羡鱼的性格,镜流这才会与对方共处一室。
镜流习惯了一人入睡,这一回……
她闭上眼睛,等了好半晌,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睡不着。
镜流只得侧过身,由平躺变为侧躺,看向身侧人,用视线一点点勾勒对方的侧脸线条。
最终,目光落在嘴角的位置。
羡鱼面部最为放松、不做任何表情时,嘴角是自然向下的,是会让人产生距离感冷淡表情。
对方似乎……很少会放任自己冷脸。在人前,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以为对方天生就是长着一张笑脸。
两人相识已久,镜流后知后觉,直至交往了一段时间后,这才发现这一点。
绝大多数时间,羡鱼都在控制着表情,似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镜流深知无法改变这一点,只好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地,让对方在自己面前,放松下来。
这一回,倒是见到了除了笑脸以外的表情。
等到了明天早上,羡鱼估计又会露出她之前没见过的神情吧?
镜流心想,她真是和羡鱼学坏了。
她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睡意昏沉之际,下意识靠近身侧的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