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自己呢?好像没什么能帮上皇后的。
等等……她明明最擅长谈恋爱啊!她完全可以帮助元帅啊!
岱阳目光如炬,看向元帅。
羡鱼看看禅真,接着掏出玉兆,说:“我先问问她。”
抱着想要给镜流惊喜的想法,羡鱼没有明说,旁敲侧击地询问镜流。
【非工作时间不回:你觉得应星锻造的剑如何?】
不知为何,镜流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
【镜流:我用惯了支离,你不必再破费送我武器】
羡鱼只好放下玉兆,回绝满脸写着期待的禅真:
“她说不用,她用惯了自己的剑。”
禅真幽幽叹了口气:“好吧……”
一旁的岱阳,摩拳擦掌:
“我很擅长恋爱,我可以为您出谋划策啊!”
闻言,羡鱼摇头失笑:“不用了。”
哪里有让小辈当军师的道理?
岱阳不死心,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保证,说:
“您信我啊!我可是有着丰富的恋爱经验——”
禅真默默补刀:“结果没一个超过三个月的是吧。”
岱阳被揭了短,怒瞪同僚: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们要为洁身自好、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元帅做参谋啊!”
她冷哼一声:
“不要
说得我像个人渣一样,恋爱时,我每一分每一秒的感情,都是真实的,只是消失得有点快!我可从来都不是被人甩的那一个!只要我想,随时都找来人跟我结婚!”
羡鱼:“……”
看到岱阳还是这么有活力,他就放心了。
羡鱼默不作声地吃火锅。
岱阳努力回想,试图从记忆中翻找出正常的、符合普世价值观的恋爱技巧。
“很简单的,多夸夸自己的恋人,对方就会死心塌地。”
“不要一上来就夸外表,不然会显得很肤浅。”
“要先夸内在,例如夸ta重感情、对朋友大方,夸ta各项能力优越,但这份工作限制了ta的发挥。”
“说ta本该配得上更好的位置。”
“毕竟,谁会承认自己是个不念旧情、能力差劲的人呢?只会觉得你这番话说得太对了!”
岱阳顿了顿,继续道:
“这些话其实还有很多深层含义,对付一些自命不凡的人,最简单不过了,当然我们的皇后不会是这种人啦……哎呀,让我想想,谈太多了……”
羡鱼头一回听岱阳聊这些话题。
他一边夹肉,一边问道:
“那你之前那么多追求者,怎么聊得过来的?”
岱阳见羡鱼主动询问,主动回道:
“这个啊,我一般都会对他们说同一段话。”
“我觉得和他们聊天很放松,说他们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不会没话找话、问我一些尴尬的问题。”
“夸他们成熟,这样一来,就不会回不过来了。”
禅真目瞪口呆:“不愧是你。”
岱阳微笑:“哎呀,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一听就知道我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时起了兴致,开始为同僚分享诀窍:
“我有一个屡试不爽的诀窍哦,先夸他们做事成熟稳重,再说他们内心深处有个小男孩,表面沉稳其实很渴望有人能陪你做一些孩子气的事。”
羡鱼安静地听两人拌嘴,直至吃完这顿饭,满脑子还是岱阳的恋爱技巧。
例如夸人时要具体到场景,增添细节,表达自身感受和喜悦。
再例如送礼物不要问对方要不要,买就完事了,对方要是询问,就说你觉得ta会喜欢。
羡鱼选择性忽略了一部分岱阳的话。
临走前,两人递上一个包装精美、很大的礼盒。
禅真轻声道:“请您收下。”
羡鱼解开礼盒上的缎带,打开礼盒,里面摆着玉簪、龙形耳骨夹、皮质腰带、龙形玉佩和一对护腕。
这是下属们先前送给他的礼物。
最初,羡鱼没有意识到下属们的小心思,直到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份礼物的真正用意。
羡鱼愣了一瞬,笑着说:
“那时,肯定给你们、给华留下了不少麻烦吧?”
羡鱼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没有直接提到自己的死亡,十分隐晦地询问起自己死后的事情。
两人听懂了他的话,连连摇头,异口同声道:“怎么会呢?明明是我们给您添麻烦……”
禅真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掏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羡鱼接过袋子,扫了一眼,发现是一坛酒。
他随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禅真迟疑一瞬。
她与岱阳都不习惯称呼华为元帅,只好说:“这是太女为您准备的。”
羡鱼不明所以。
他不明白华为何会送来这一坛酒。
羡鱼考虑到对方是他亲自教出来的继承人,那华这么做,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说不定是他之前与对方定下的什么约定?
羡鱼收下这两份礼物,正当他打算离开时,两
人又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见她们故意露出这种表情,心下了然。
羡鱼见惯了下属软磨硬泡的套路,猜测两人又想让他答应什么条件。
他无奈叹气:“说吧,你们又想做什么?”
岱阳问:“罗浮最近传出了一些不好听的言论,我们能处理吗?”
羡鱼心下讶异。
难不成只是为了这件事?
他拎起装着礼盒和酒的两个袋子,摇了摇头:“不必理会。”
两人乖巧点头,热情地跟在羡鱼身后,行至包间门口,不再跟了。
禅真和岱阳躲在门后,两人只露出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说:
“元帅大人,我们就只送到这里了哦!省得我们俩再被哪个认识皇后的人看见,让皇后误会您的品性……”
羡鱼:“……”
至于吗?你们不是提前包场了吗?
而且这里是二楼啊!到底是哪位神人能看到啊?你们究竟是多想要皇后啊?!
他无语一瞬,摆摆手离开了。
两人等羡鱼离开视线范围后,又行至窗户前,目送对方离开。
岱阳很是惋惜:“啊,真想把那群人的舌头割下来。”
禅真扫了同僚一眼:
“然后挂他们家门口是吧?别想了,我们自作主张只会惹元帅生气。”
两人在得知传言的第一时间,没有调查处理,正是考虑到了元帅。
孽物也好,叛徒也罢,元帅是不会在意的。
但如果是事关元帅自己,下属们就不能自行决定。
因此,两人就算再如何生气,也总要问一问对方的想法。
两人一时无话,岱阳叹了口气,说出自己得出的结论:
“元帅他……不知道该如何爱一个人。”
“他知道该如何爱自己的子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具体的、某一个人。”
“他只会像对待子民一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单方面地付出,为其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送上更多的资产。”
“可是,子民和爱人,怎么能一样呢?”
“他能怎么办呢?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会啊。”
禅真沉默一瞬,接着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岱阳笑得牵强:“还能怎么办?只能希望我们的皇后,不要辜负他啊。”
元帅只会像溺爱仙舟人一样,无条件地溺爱自己的爱人。
可是,爱从不是某一方单方面的付出。
爱会让人生妒,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可是,元帅不会。
在漫长的时间里,对方早已失去了人类该有的负面情绪,直至转世,也与前世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元帅只会像接受仙舟人将他遗忘那样,坦然接受爱人所给予的一切。
无论是积极的,还是负面的,他都会平静地接受。
不过没有关系。
就算是元帅的爱人,给予他痛苦、致使他重蹈覆辙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