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策士长,仙舟将军们一同带大。
除了人类外,还有星神,岚和阿基维利都曾与华相处过。
那时的羡鱼精神状态极差,完全无法承担教养继承人这一重任,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尝试着教导华。
从结果来看,无疑是成功了。
虽然现任元帅和羡鱼仍有着相似之处,但两人三观截然不同。
华有着仙舟人都具备的、正常的三观。
岚面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羡鱼,只能回以沉默。
很快,猫咪吃完了碗里的猫粮,甩了甩尾巴,一个猪突猛进冲下石桌,瞬间消失在了一人一神的视野中。
羡鱼不可置信,他左看右看试图在庭院中找到猫咪的身影,瞅了半天连根猫毛都没看到。
他目瞪口呆。
不愧是朝颜,对方猫咪留下的后代,也不容小觑啊!
哪怕带着几十斤的肉,竟然能有着如此灵活的身手!
羡鱼收回视线,抬手将
石桌上掉落的、没有被猫咪吃掉的猫粮,尽数放回猫粮碗里。
他如今没了召唤物,没办法随时随地联系岚。
在星神眼中,几十年、几百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羡鱼想了想,决定提前通知对方:“哦,对了,提前说一下,有机会的话,记得来罗浮喝喜酒。”
想必自己下次和岚见面,也在几十年、几百年后了。
到时候,羡鱼和镜流的关系肯定有了定论。
他打定主意,决定尊重镜流的意愿,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心平气和地接受。
岚:“……”
岚一时失语,愣在原地。
祂不知道该为羡鱼恋爱而感到震惊,还是该为对方话语中透露的信息感到震惊。
对方担任元帅时,有数不清的富家小姐主动追求,送上不知多少信用点的昂贵礼物,还是没能让他动摇分毫。
哪怕是身为星神的岚,也从阿基维利的口中,听过种种传闻。
至于透露出的信息……
羡鱼说,有机会的话,让岚来喝喜酒。
言外之意就是,对方对喝喜酒一事,并没有什么太大把握。
岚了解羡鱼的性格,对方身为掌权者,注定不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展露于人前。
仙舟元帅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极有可能影响到许多人,更别提这种明显的、处于弱势的话。
哪怕是再困难的事,羡鱼也绝不会放弃,更不可能在言语上示弱。
哪怕是走在既定的、错误的道路上,羡鱼也会把自己的选择变成正确的选择。
岚突然想起了那位自来熟的星神——阿基维利。
那时,阿基维利与岚闲聊,聊起仙舟元帅的恋爱观,和那人被女性疯狂追求的传闻。
阿基维利小声吐槽:
“说什么按部就班、不结婚绝不越界……观念未免太保守了吧……感觉挚友好像世家大族里,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
当时的岚:“……”
岚被“大家闺秀”这一词创到大脑空白,愣了好半天。
看来阿基维利眼中的羡鱼,和其他人眼里的完全不同。
祂头脑风暴好一阵,惊觉阿基维利似乎对仙舟语并不了解,只得开口解释“深闺”“大家闺秀”这两个词的真实含义。
阿基维利一听,讪讪道:“啊?是用来形容女性的啊?那……我该怎么说?”
岚:“……是君子。”
纠正完用词后,阿基维利很是感慨:“能被挚友喜欢上的女性,一定很特别!”
此刻,岚开始认同阿基维利的话。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性,能让前任元帅倾心呢?
岚对那素未谋面的女性生出些许好奇。
羡鱼对岚的想法一无所知,他想起了Hua先前提到过的“丰饶”令使倏忽。
他十分自然地把这位令使当作囊中之物。
哦,不止能废物利用,还能当召唤岚的祭品。
虽然岚不需要……但总要有仪式感吧?
好歹是个星神呢,总要有点排面和逼格。
羡鱼叮嘱道:
“到时候,你可别再把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令使弄死了。”
岚:“…………”
见岚又一次陷入沉默,羡鱼挑眉:“怎么?我有心上人很奇怪吗?”
岚摇了摇头,否认羡鱼的问题,接着问:“她是什么样的人?”
羡鱼想了想,仔细斟酌着措辞。
他考虑到自己删改过仙舟人的课本后,人人都信仰的“帝弓司命”,没有随意开口。
羡鱼没有提起恋人出色的容貌,没有谈及对方细心、温柔的特质,更没有说出对方曾对他吐露过的爱语。
羡鱼对着镜流
信仰的神明,语气郑重:
“她是镜流,是剑首,是一位出色的云骑。”
他的恋人,不需要他的保护。
因此,镜流不会是前任元帅的恋人,只会是剑首,只会是她自己。
岚点了点头,抬手在石桌上放下带着神力的箭矢。
羡鱼:“……”
他嘴角微抽,将箭矢推了回去。
又开始了是吗?一言不合就送箭矢?
前世,羡鱼是仙舟元帅,但现在,他已经与过去告别,只是太卜司的卜者。
他并不打算把前世的种种过往,告诉别人,更不可能接受岚的箭矢,成为星神的令使。
虽说羡鱼会努力尝试着尊重恋人的意愿,但这并不包括把“巡猎”的箭矢送给镜流,让对方成为令使啊!
岚见状,只好收回箭矢,问道:“你不准备告诉她吗?”
羡鱼点点头。
岚心生迟疑,面上表情也显露出些许端倪。
羡鱼毫不避讳地提起自己的死亡:
“前任元帅区区一个死人,何必再提呢?”
羡鱼见岚皱起了眉,不知是对方听不得自己说这种话,还是不赞同他的选择。
在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羡鱼当即补充道:
“总之,她不会知道的。”
岚不再多说什么。
羡鱼绝大多数时间,只会做出最符合当下情况的、最理性的决定。
对方做出的决定,无人能更改。
哪怕是羡鱼殚精竭力、耗费五千年心血的仙舟,他也能在精神状态越发糟糕、即将失控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离开。
岚对此心知肚明,不再尝试着劝说,接着,羡鱼把显示着外卖界面的玉兆递了过来。
羡鱼催促道:“我懒得出门,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岚:“……”
与此同时,罗浮云骑所处的前线。
华对自家星神被逼着点外卖的遭遇一无所知。
她坐在桌案前,翻看着腾骁送来的档案。
罗浮将军表面平静,实则崩溃极了。
腾骁眼也不眨地盯着元帅,看对方接了通电话。
元帅神色淡淡,对电话那头说:
“你是说,你遇到了假面愚者?不用理会,继续加价,不计任何代价,也要把东西拿回来。”
挂断电话后,华的视线落在镜流的心理检测结果上,结果不出所料,有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腾骁见状,他不希望自家下属因为微不足道的心理问题,从而影响其在元帅心中的印象。
于是,腾骁小心翼翼地为镜流辩解:
“这并不会影响她在战场上的状态……”
华心道,那是自然。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姑且算是了解监护人的性格,和那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镜流要是个正常人……哪里能追得上那人,哪里还能顺利和那人谈恋爱啊?
云骑们长年征战,心理上有些什么小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忧心的不是战况,而是监护人和镜流的关系。
战局早在华的掌控之下。
此次出征,有很多原因。
其一是为了清剿孽物。
其二是为了钓鱼。
华一早就决定,借着监护人的名字,多钓几条鱼,只可惜,根本就没鱼愿意咬饵。
想想也是,除了仙舟人,还有谁能知道监护人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