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急忙后退,
但那颔下长须却被铁狼筅上的钩刺挂住,
眼见贼阵之中,两杆长枪已是刺来!
这朱仝顾不得心疼,
赶忙横着朴刀,一刀将长须拦腰截断!
虽然就此逃过一劫,
但好好的美髯公,却已是变成了秃髯公!
这一来一回间,已是杀的朱仝心中发寒,
赶忙向后退去,环顾左右,
这才发觉,先前冲锋在前的县衙兵士,
片刻之间,已是倒下了大半,
后方军士眼见前方那惨裂模样,
全都踟躇在原地,根本就不敢上前了!
而那伙贼兵得奇异兵阵,反而借机向前冲了过来。
“放箭!快放箭!”
朱仝一边后退,一边急忙大喊。
他手下那二十名马弓手赶忙拉弓射箭,
却不想那些贼兵军阵皆是猛地一缩,
诸多贼兵汇聚一团,由两个盾牌手高举盾牌,遮挡箭矢。
除了几个贼兵因为反应慢了些,被箭矢射中外,
那些躲在盾牌之后的贼兵竟然皆是安然无恙。
朱仝和雷横看的目瞪口呆,
两人在这郓城县当了多年的都头,
也曾剿灭过小股贼寇,但何曾见过这般阵法。
眼见那些贼兵顶着藤牌,冒着箭雨,就要冲杀过来,
朱仝急忙招呼撤退!
一旁的雷横也顾不上眼馋那些钱粮了,
赶忙带着兵士向后逃去。
宋江本就在队伍后方,
此时眼见前方士卒败退,
他也赶忙打马后撤。
跟在他们后方得晁盖和吴用,
原本还等着官兵破开贼军阵型,自己再带人上前掩杀,
哪想得到这县衙的步卒竟然败的如此之快,
不过片刻之间,
刚才还喊着冲锋杀敌,眨眼间就变成了全军撤退!
晁盖赶忙带着庄客后撤,同时一脸庆幸地对吴用说道,
“幸好方才听了先生之言!”
他刚才要是也随着朱仝雷横两人一起冲锋,
那现在这些庄客,恐怕就要和这些官兵一样,损失惨重了。
“侥幸而已!小生也未想到,这贼兵得军阵,竟然如此厉害!”
吴用苦笑道:“庄主,快招呼两位都头,我等当迅速撤回东溪村!然后召集村民,早做防备!”
...
梁山军阵后方,赵渊、鲁智深和孙安,
眼见这鸳鸯阵初战,便大破县衙士卒,
不由得皆是大喜。
一旁的林冲却是皱眉道:“可惜,有些士卒还是训练不够,方才县衙得马队张弓之时,各个队长已经命令回防了,却依旧还有士卒留在藤牌之外,若非如此,又岂会受伤!”
“教头,你莫忘了,这些原本可都是山寨的贼兵,能有现在这番模样,便是在西军之中,也勉强算是精兵了!”鲁智深哈哈笑道。
“提辖,为何只能勉强算是精兵?不知这些士卒,与那西军精锐,还差在哪里?”孙安好奇道。
“那西军精锐,常年与西夏大军厮杀,各个都是刀山箭雨中走过来的,只那一身气势,便已胜过许多,”
鲁智深想了想答道:“眼前这些士卒,还缺乏磨练,打打顺风仗还好,一旦遇上拼命地硬骨头,只怕似刚才那般溃败的就是他们了。”
“兄长说的不错,”
赵渊忍不住点头道:“今日我等面对的,只是县衙得寻常士卒,连那厢军都不是,就更不要说禁军和西军了。”
“这次回去之后,需得提防士卒志得意满,还要好好磨练才是!”
四人闲聊了几句,
眼见县衙士卒还有那晁盖府上得庄客已是开始溃败,
乱哄哄地向着东溪村逃去,
赵渊也懒得追击,便命令士卒原地休整,
检查伤员伤势,同时统计战果。
很快,结果便出来了。
一共六个伤员,全都是没有来得及躲进藤牌后方,被流失射伤的。
好在皆伤的不重,返回山寨休养两天便可。
而战果这边,因为县衙军士溃败得太快,
结果只杀死了十六人,俘虏了受伤军士九人!
不过,一想到那朱仝和雷横一共也才带来了八十多县衙军士,
这一下,就没了三分之一!
赵渊对这个战果顿时便满意了不少。
“可惜,梁山没马,组建不了骑兵,不然方才让一队骑兵截断他们后路,步卒前压冲杀,完全可以全歼了这伙县衙军士!”孙安叹息了一声。
“无妨,如今这个战果倒是刚好,”
赵渊笑着说道:“马上就是年关了,若今日全歼了他们,那州府必然震动,说不定大过年的也要派兵过来厮杀。”
“像现在这样,只是劫了一个村落,伤了一些县衙军士,那些州府高官定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便是派兵剿灭,怕也要等明年春暖花开了!”
“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刚好可以一边招兵买马,一边训练士卒!待明年那官军来后,与他们以迎头重击!打出我们梁山得威风!”.
第八十六章 谁把谁逼上梁山!
赵渊带兵堵在东溪村路口,
原本是担心县衙兵士去而复返,.
却不想那朱仝、雷横已被杀破了胆,
而晁盖,又不愿让庄客去送死,
竟然再无人敢踏出东溪村一步。
一个时辰过后,
眼见李保正家的钱粮都已运送完毕,
赵渊谢过各位帮忙的乡亲,
随即带兵返回水泊岸边。
路上,林冲担忧道:“那西溪村的乡民帮俺们运粮,那郓城县衙不会为难他们吧?”
“兄长,无论如何,就算不帮我们运粮,那郓城县衙也照样会为难他们的。”
赵渊叹息了一声:“兄长莫忘了李保正家的那千亩良田。”
“兄弟的意思是...”
“这三千亩田地,我虽然当时让那些佃户选出年迈者,给他们主持分田,”
赵渊无奈道:“但李家的田契皆以焚毁,又只剩下孤儿寡母,三千亩地,这么大块的肥肉,那郓城县衙上下如何能放过?”
“便是那些佃户们自己分了田,过不了两天,恐怕也要尽数被那郓城官吏夺去!”
“那兄弟你还让他们分田,岂不要白忙活一场?”鲁智深纳闷道。
“梁山如今在各处乡民眼里,依旧还是贼寇,纵使昨晚我们帮西溪村洗刷了冤屈,那些乡民之中,又有几人愿意投奔山寨?”赵渊问道。
“这...好像只有十来个村汉。”林冲答道。
“这便是了,不到走投无路那一步,谁愿上山从贼?”赵渊感叹道。
“可这与分田有什么关系?”
“那些佃户原本就一无所有,若是直接让官府接管了李家的田地,他们也只会和往日一样,继续去给官府当佃户,”
赵渊轻声说道:“但现在呢?这几日,等他们分了田地,自然便将其视为自己的财产,等那官府前来霸占田地之时,兄长觉得他们会作何之想?”
“自然是不甘、恼怒!”
鲁智深一句话说完,已是恍然大悟,
“兄弟是想逼他们上梁山?”
“就算他们真上了梁山,那也不是我逼得,而是官府逼得,”
赵渊反问道:“若是那郓城县衙不觊觎李家的田产,直接将那些田地让与佃户们,他们自然不可能,也不会想要上梁山的。”
林冲、鲁智深和孙安三人听到这,
顿时一片默然。
一行人赶到岸边,
那阮家三兄弟已经将钱粮全都运回了山寨,
就等着赵渊四人还有他们这都士卒了。
“恭喜哥哥,下山首战,便大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