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周身都是蔡京、童贯这些奸佞,闻教授便是把动静闹得再大,只怕还抵不过他们说的一句话,”
赵渊冷笑道:“再者,你以为那赵佶糊涂吗?不,要我说,这家伙清醒的很!”
耳听赵渊直言那皇帝的名姓,闻焕章和燕青神情都有些古怪,
赵渊却未理会他们,继续说道,
“这赵佶精通书法、绘画、诗词歌赋,平日里,也经常在民间晃荡,游玩勾栏,他又岂会不知民间的真实情况?”
“但这厮却偏要留着蔡京、童贯这些奸佞,为的还不是他们懂得溜须拍马,能变着法哄他高兴吗?这些事,忠直谏臣可做不出来!”
“这次的联金攻辽,就算能拖些时日,到了最后,也肯定还是会成事的。”
“寨主,闻教授不是说皇帝已经有些害怕了嘛,”
燕青奇怪道:“那他若是做成这联金攻辽之事,难道就不怕战事失利,辽人南下?”
“呵呵,这就是蔡京、童贯等人的用处了。”赵渊笑道。
一旁得闻焕章已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寨主的意思是,这联金攻辽之策,那皇帝定会交给蔡京、童贯等人全权主事。”
“到时,若是事成,一切功劳,自然皆归皇帝所有。”
“而若事败,皇帝便会将一切过错,都归咎到蔡京他们的头上,到时候,还能博个清除奸佞的好名声。”
“可若是皇帝真做此打算,那小可的兄长,岂不是...”
燕青满脸沮丧,神情也有些灰心。
“兄弟,许兄之事,其他人都指望不上,最后还是要看我们自己!”
赵渊拍了拍燕青的肩膀,
“你放心吧,哪怕最后要劫狱、劫法场,我也一定会将许兄救出来的。”
“多谢寨主!”
燕青赶忙起身下拜,
赵渊赶忙将他扶起,笑道:“小乙兄弟,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一旁得闻焕章见状,不由得感叹道,
“寨主果然高义,难怪能得山东百姓称颂。”
“既如此,先生可愿...”
赵渊重提旧事,想要招揽这闻焕章上山,
只是他话未说完,
闻焕章已是抢先说道:“寨主,此事便容在下考虑几日吧。”
其实,从方才闻焕章后面说的那些话来看,
这人心中早已是思量清楚了,
之所以还要考虑,
也是因为在有些方面,他还没拗过弯,
毕竟落草一事,关乎清名,
而这名声,却又往往是读书人最在乎的东西。
对闻焕章,赵渊心中自是极其期盼他能上山的。
毕竟,如今的梁山之上,
虽已有头领三四十位,但其中,
能识文断字的,不足一半,
而精通文事的,却只有铁面孔目裴宣一人。
便是这裴宣,擅长的也只是行狱断案,
先前他能建议赵渊将梁山划分户籍,分类管理,
也多是靠着往日里做孔目时的见识,
对这军事韬略,却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这绿林之中,
但凡大一点的寨主,多设有军师一职,
为的便是辅佐山寨之主,
平日里负责管理寨中上下,
行军打仗之时,
则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而梁山之上,却至今没有军师,
皆因赵渊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人。
这次下山救了许贯忠之后,
他在宋庭已是无法容身,
唯一的活路,也就是上梁山落草。
而若能顺便将这闻焕章也拐带上山,
那梁山的左右军师,也就算是一下齐备了。
...
吃过酒后,闻焕章便告辞离去,
等到了日落之时,
时迁和石秀也回来了。
“哥哥,那许状元被关在台狱之中,”
时迁禀告道:“俺和石秀兄弟找到台狱的牢头,许了他百两蒜头金,那厮才肯答应,让俺们进去见许状元一面,不过只能两人进去探视,而且时间也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这东京汴梁城内,光是监狱便有好几处,
分别是台狱、大理寺狱、皇城司狱、殿前司狱、四排岸司狱、开封府狱、左、右军巡院和同文馆狱,一共八处监狱。
每处监狱都有各自的职责和负责的犯人。
其中,台狱也是中央监狱,
因建宋之初,在御史台设立,而得名“台狱”。
这台狱便是“诏狱”,
是宋朝皇帝为加强君权专制特别设立的,
主要关押的便是犯罪的朝廷大臣以及皇帝亲自过问的重大案犯,
实际上就是皇帝惩办犯罪官员的御用牢房。
几十年前,那大文豪苏轼,也曾被关押在这台狱之内。
这台狱因是皇帝亲自过问的,
看押拘捕,也是八狱之中最严密的。
不过到了如今,朝堂之上,贪官横行,
上行下效之下,
这台狱的管理,也就松懈了许多,
若是换到宋初,
莫说百两黄金,便是千两万两,
没有皇帝的诏命,也是绝对不可能进去探监的....
第两百六十六章 许贯忠
许贯忠虽是新科武状元,
但他还未封官,按说还没资格住这台狱,.
只因蔡京、童贯等人作梗,
这才将许贯忠关在了里面。
第二天傍晚,
赵渊和燕青随着时迁、石秀进了内城,
来到了御史台衙门外,
刚等了一会,便有一个狱吏拿着一包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快点把这些狱卒的衣服换上,一会我带你们进去!”
这狱吏说完,又看向了时迁,
“昨日所说的...”
“您放心,都带来了,”
石秀将五根十两得蒜头金递了过去,
“剩下的,等我家主人出来了再给。”
“嘿嘿,这还信不过我了?”
那狱吏冷笑了一声,随手接过金条,颠了颠便放进了怀里,
“不过,我也不怕你们赖账,反正就算你们跑得了,那许呆子却总要待在牢里,你们要是敢赖账,大爷们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燕青刚换上外袍,听到这狱卒的话,顿时诧异道。
“许呆子?”
那狱吏嗤笑道:“刚考上武状元没两天,正该是升官发财的时候,这厮却把自己弄进了牢里,不是呆子是什么!”
“你!”
燕青顿时气的瞪圆了眼睛,好在他这人向来机灵,
知道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便硬是忍下了怒气。
时迁和石秀守在外面,
赵渊与燕青,跟在这狱吏的身后,进了御史台衙门。
一路七拐八拐,处处皆有兵丁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