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整个屋里,其他人都已倒在了地上,
只有她还保持着清醒。
“好个贼子,竟敢害人!”
这女子厉喝了一声,正要伸手去取腰间的飞刀,
石秀却早就防备着她了,直接快步上前,将腰刀压到了女子的脖子上。
“这位娘子,还是莫逼我动手为好!”
石秀劝道:“我等并非恶人,只是此间发生了些事,担心诸位误会,才出此下策的。”
“再者,令尊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动起手来,万一一不小心伤了他,娘子岂不就要后悔莫及了?”
“若要金银,皆可给你,还请不要伤了家父!”
年轻女子叹息了一声,将手从腰间拿开了。
这时,李逵还有两个亲卫进来,
拿着绳子,将年轻女子连同其他人,全都捆了起来。
“那为首的年轻汉子莫捆!”
石秀提醒道:“这荒郊野外,僻静无人,若全捆起来,这伙人非饿死不可!留一个,待他醒来,刚好可以解救其他人。”
一旁得年轻女子见状,知这伙人果然不欲谋害他们的性命,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却不解道,
“尔等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行事?”
“俺们就是那梁山好汉!”李逵得意地说道。
石秀本不欲暴露身份,却又没拦住李逵,只能苦笑着将方才草屋主人欲谋财害命之事说出,
“我们也是无奈,只能委屈诸位先这么待一宿了。”
“铁牛,快去背上老娘,咱们连夜出发!”
石秀等人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
临走时,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老者,想起那年轻汉子方才所说的去沂州求医不成,便提醒道,
“这位娘子,令尊既然病重,为何不去寻那神医安道全?”
“此人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他医术高明,能治各种顽疾,只是其远在建康府,我担心路途遥远,老父扛不住,才未带他前去求医!”年轻女子回道。
“娘子有所不知,因山东须城闹了瘟疫,这神医安道全已被我家哥哥,请到了水泊梁山!”
“娘子若欲治疗令尊之疾,可带其前往梁山。”
说完,石秀便走了出去,将屋门关好,免得野兽进来,
随后一行人顶着夜色,挑山间小路,向着梁山而去。
石秀等人刚走,
屋里,年轻女子的袖口便滑落出一柄只有两寸长的小飞刀,这本是她放在袖中拿来预防不测的。
年轻女子用飞刀割开绑着自己的绳子,随后又去打水,
进到厨房,果然看到了草屋主人,李鬼夫妇的尸首。
这无疑又验证了石秀并未说谎。
“梁山,安道全...”
年轻女子咬了咬红唇,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从厨房提了桶水,将地上的众人一一泼醒,
那年轻汉子见到自己等人竟然被麻翻了,顿时大怒,吵着就要带其他人前去捉拿石秀他们。
这年轻女子却未说出石秀等人的身份,只是劝道:“兄长,这天大地大,我等又不知那些人走的哪个方向,如何去追?”
“既然财物无损,不如就先在这将就一夜,明天再启程回召家村。”.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召忻与高粱
第二日,这一行人便早早动身,回了蒙阴县召家村。
要说这领头的两个男女,在蒙阴县也是极其有名的,
那年轻汉子名叫召忻,世代名家,年少时曾在山阴道遇见一有名的算命瞎子,说他日后必有一番功业,只不可贪妄,当见好就收。
此人武艺高强,为人情性纯正而刚,交游广阔,
若和他亲近得上,便是历久不渝。
若让他生厌,惹起他的性儿,发作起来,自是刀枪相见。
而那女子,双姓高粱,双名素素,所谓双姓,是指父母双亲的姓。
这高粱武艺比召忻还高,又生得面色光白如镜,故人称她做“镜面高粱”。
又因这女子平日最喜插带花枝,又有名“堆花”。.
高粱性情清洁,膂力刚强,善使日月双刀,随身还带着十六口飞刀,百步取人,例无虚发。
这女子身边还有四个从小调教得丫头,皆以花草为名,一名桂花,一名薄荷,一名佛手,一名玫瑰。
四个丫鬟也都有些武艺,只是性情柔软,人物袅娜,武艺寻常之人,也不是其对手。
因此时贪官污吏横行,民众多有活不下去而上山为贼者。
很多村庄都自发组织村民习练武艺,抵御贼寇,召家村也不例外。
这召忻和高粱在召家村团练乡勇,日日操演,周围山上的贼寇惧怕其威,皆不敢进犯。
而这两人,因是自小同村,青梅竹马,长大后,双方父母已是约定了婚约,
本该前些时日完婚,却因这高粱的老父,忽的病倒,婚事才暂时作罢。
高粱四处求医,乡间大夫皆不能治其父之病。
这女子无奈,只能叫上召忻,弄了辆马车载上父亲,前往沂州,寻那神医孔厚。
然而到了沂州的治所临沂,
众人便先遇到个难题,进不去城了。
原来因近日疫情蔓延,这沂州知州高封,
担心有感染了疫病的人进入临沂,便干脆封了城池,严禁外人进出。
正当众人心急如焚时,却有守门的士卒告知,可去东城,寻那新上任的东城防御使阮其祥。
这阮其祥是靠着进献亲儿子给好男风的高封,才赶走刘广,得了这东城防御使的职位。
上任后,这厮帮着高封到处搜刮地皮,积攒钱财,
这次的瘟疫,他也想出了一个搂钱的办法,
便是让高封借着疫情的名义将城池封了,没有官府的批条,一律不得进出,
而这阮其祥便专门卖进出城池的批条,每人一张,要钱十贯。
短短半个月间,他已是挣下快十万贯了。
召忻和高粱带着其他人,绕到东城,找到小吏,购买了官府的批条,这才得以进城。
只是进去后,高粱一打听孔厚的消息,心中顿时又凉了半截。
原来近日,那阮其祥献给高封的儿子阮招儿得了风寒,
高封对其宠爱有加,见阮招儿生了疾病,自然是心痛万分,便下令将神医孔厚招进了知州府里。
召忻和高粱四处托人,想要请孔厚出府,给高粱的老父诊治一下,
但整个沂州都知那阮招儿是高封的心头肉,如今他生病了,便是其父阮其祥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召家村众人无奈,只能启程返回。
然后就在回程的路上,在李鬼家里遇到了石秀他们。
...
却说高粱回家后,便招来了自己的四个丫鬟,
对她们说出了,自己欲前往梁山,寻那神医安道全给老父诊病地打算。
“娘子,此事你可曾告知召忻官人?”丫鬟桂花问道。
“他那个性子,嫉恶如仇,恨不得杀尽天下的贼寇,若知我欲前往梁山,定会阻止,”
高粱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先瞒着他,我等自行上路了。”
“可是娘子,那梁山当真如传言所说不扰寻常百姓吗?”
另一个丫鬟薄荷担忧道:“万一我们去了,被他们掳掠上山,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我们五人都换上男装,再找辆马车,载上父亲,悄悄前往济州,”
高粱说道:“待到了梁山附近,我们也不立刻去求医,而是先在周围打探一下,若梁山当真如传闻所言,不害寻常百姓,那我们便上山求医,若梁山与寻常贼寇无二,那我们也就只能原路返回了。”
听她这般安排,四个丫鬟也就放下了心,
众人赶忙准备远行得东西,
当天夜里,高粱便与四个丫鬟换上男装,赶着马车,载上老父,悄悄离了召家村,向着济州而去。
第二天,那召忻前来高粱家求见,
却被告知高粱因远行劳累,在房中休息,暂不见客。
就这么一连拖了三日,召忻才知高粱早已离家。
又因前往梁山之事,只有高粱与四个丫鬟知道,高家其他人并不知情,自然也无法告知高粱的下落。
召忻无奈,只能派人四处打听,等待消息。
...
而这时,
高粱带着四个丫鬟还有老父,已经先走陆路,后转水路,进入了济州地界。
她们一边赶着马车继续往梁山而行,一边开始四处打探梁山的消息。
很快,便从百姓口中得知,
梁山不仅不侵害平民百姓,反而会帮其做主,诛恶绅,杀恶吏,替天行道。
“这般看来,这梁山果然与寻常山寨贼寇不同,”高粱感叹道。
丫鬟玫瑰却是神情古怪得提醒道:“娘子,这梁山最恨士绅地主欺压佃户,咱们高家田地不多,佃户也少,老主人和娘子又待人和善,倒是没有佃户受那委屈,但召家那边,田多地广,却是常有欺压佃户之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