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克死了你爹你娘,如今连你叔父也克死了!”
“滚!你给老娘喝的这是什么东西?莫不是也想要再害死我?”
...
伴随着谩骂,还有碗碟砸在地上的破碎声。
“唉,石秀这孩子苦啊!摊上这么个婶娘!”
“依我看石秀就不该回来,他叔父在时,他那个婶娘就看他不顺眼,如今他叔父亡故了,那婆娘自然要借机把石秀赶出家门了!”
“这么一个眼中钉,肉中刺若不除掉,那婆娘如何能自在得与那张屠户私会!”
门口的街坊们议论纷纷,说什么得都有。
赵渊见状,便将王定六拉到一旁,低声问道,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有所不知,这石秀兄长从小父母双亡,是他叔父看他可怜,将他一手拉扯大的。”
王定六叹息了一声,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石秀少时便父母双亡,由其叔父抚养长大,
又因其叔父一直无子,所以一直把石秀当成亲儿子看待。
但其叔父之妻,也就是石秀的婶娘,却对石秀怎么也看不顺眼,
以前石秀的叔父在时,她便经常对石秀百般刁难,
但因有石秀的叔父在,这个家总还算是石秀的安身之处。
但半年前,石秀随着叔父前往北地倒卖羊马,
其叔父身染重疾,石秀虽得到赵渊周济,匆忙带着叔父返回南方,想要找神医安道全救治。
可惜,还未到建康府,石秀的叔父便死在了路途中。
石秀带着叔父的棺椁返回,其婶娘当天便炸了锅,
竟对街坊四邻说,定是石秀克死了父母不说,如今将其叔父也克死了。
为了不被赶出家门,好给叔父守孝三年,石秀一直忍耐着,
却不想其婶娘反而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前两天,那女人忽然病倒,石秀日夜在床前侍疾,
其婶娘却非要石秀去找神医来给她医治,
石秀找来了安道全,看过之后,却只是寻常得感染风寒,
安道全开了药方,石秀抓药、熬药,喂药,没有丝毫怠慢,但其婶娘却每日找着各种由头对他进行谩骂。
“若非石秀兄长顾念其叔父的养育之恩,又怎会受这恶妇的欺凌!”
王定六怒哼了一声,赵渊的脸色也有些阴沉,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原本的水浒世界线中,
石秀在其叔父亡故后,宁愿在北地沦落到靠打柴为生,也不肯返回建康了!
原来都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恶毒的婶娘!
“对了,那张屠户是怎么回事?”
赵渊想起方才百姓所说,开口问道。
“这事我也说不清楚,”
王定六摇了摇头:“只是隐约有风声,说是石秀兄长与其叔父去北地倒卖羊马时,那恶妇独自一人居于小院,寂寞难耐之下,便与西街一个姓张的杀猪屠户勾搭在了一起。”
“此事,石秀兄弟可知?”赵渊问道。
“因此事只有风声,没有证据,那恶妇又是石秀兄长的长辈,我不好开口明言,只能提醒他多留意那恶妇的动静,”王定六无奈道。
...
小院中,石秀木着脸,收拾着满地破碎的碗碟,
其婶娘还在屋中谩骂,听着那刺耳的声音,
石秀强忍着怒火,只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就在快要忍耐不住时,
他赶忙抬头看了看主屋,那里有其叔父的灵牌。
想到叔父生前对自己视若己出,只将他当作亲儿子对待,
如今其死后,却无儿女守孝,
石秀为了报答叔父的养育之恩,
便想要为其守孝三年,每日到灵牌前祭拜。
若非为了如此,以石秀的脾气,
又如何能将那恶妇忍到现在。
想起亡故的叔父,
石秀心中的愤怒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小院的木门忽然被人拍响,
“兄长,是我!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石秀自然立刻便听出了院外是王定六的声音,
他赶忙开了院门,正要说话,
视线却在看到王定六身边那人后,
忽地愣住,随即一脸惊喜得倒头便拜,
“石秀见过哥哥!”
“兄弟快请起来!”赵渊赶忙将其搀起。
“哥哥,你如何到这建康府来了?”
石秀欢喜道:“自上次与哥哥在北地一别,俺日夜思念哥哥的恩情,原本还想着等为叔父守孝三年后,便去梁山为哥哥效力,却未想到,今日能在这建康府与哥哥相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哥哥既来到建康府,本该请哥哥进家中做客的,只是...”
石秀面露苦笑:“婶娘不贤,哥哥若进去,只怕会受石秀连累,凭白受些闲气...也只能请哥哥到酒店中委屈一下了。”
“无妨,”
赵渊既已知他家中之事,自不会让石秀为难。
一行人沿着街道,来到了西街街口的一处酒家。
石秀殷勤招待,众人一边吃酒一边聊些江湖事,
在知道王定六已经被赵渊认可,成了梁山的一份子后,.
石秀脸上顿时露出了羡慕地神情,
“不瞒哥哥说,自在北地与哥哥分别后,我一直都在留意着梁山的消息,便是回了建康府,但凡遇到山东过来的行人,也会与他们打听,”
说到这,石秀猛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带着些愧疚说道,
“每次听到哥哥替天行道,杀恶绅,诛恶吏,我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能立刻到梁山为哥哥效力,只是叔父已逝,灵前又无儿女守孝,我实在是走不得...”
“兄弟为报养育之恩,自愿为叔父守孝三年,此乃孝义之举,又何须觉得愧疚?”
赵渊劝慰道:“再说了,三年时间,说长也不长,待兄弟报了养育之恩,自可再来梁山相会。”
“哥哥...”
石秀红着眼睛叹息了一声:“我就怕这点心愿,也有人不愿让我实现!”
赵渊知他说的是其婶娘,只是这种家事,外人并不好多嘴,也只能陪着石秀默默吃酒,
酒过三巡,石秀终于想起询问赵渊此行的目地,
在知道赵渊是想要请神医安道全远赴山东治疫后,石秀却是微微皱起了眉,
“哥哥,此事怕是有些麻烦,”
石秀说道:“那安神医之妻,倒是爽快豁达,菩萨心肠,或不会阻碍神医北上,但最近有传闻,说安神医因多年无子,与其妻关系不睦,近来时常留恋在勾栏之中。”
“不论如何,总要试上一试,”赵渊沉声回道。
为了救治林冲和灾民的疫情,若那安道全真的不肯北上,赵渊也只能客串一回绑匪了。
当然,他自不会像梁山那般,把安道全污蔑成杀人凶手,将事情做绝。
“既如此,我这就带哥哥前去寻那神医!”
石秀说着便站了起来,
他在头前带路,众人沿着西街一路行来,
经过一处猪肉铺时,石秀忽的停下了脚步,视线死死得盯着那卖肉的身影,
那屠户长得膀大腰圆,对上石秀冰冷的目光,却是没有丝毫畏惧,
反而嬉笑道:“这不是石秀兄弟吗?可是你家婶娘又想要吃猪脚饭了?这正好留着一对猪脚,可要我亲自送上门去?”
“...你若再敢靠近我家,休怪我不客气!”
石秀沉着脸怒哼了一声。
“呵呵,你家?”
屠户嘲弄道:“那以前是你叔父的家,现在是你婶娘的家,什么时候与你有关了?”
“你!”
石秀捏紧了拳头,正要发怒,
却又想起身后还有赵渊等人,
只能暂时忍下了这口气,一声不吭的继续带路,
众人走出西街,又向东走了两步,便见一处医馆,挂着济世堂的招牌,
医馆门口,人来人往,显然来这看诊的病人极多。
石秀带着众人走进大堂,
便见屋内各种药材齐备,三五个伙计或抓药,或熬药,都在忙成一团。
石秀环视了店内一圈,随即向着柜台后,正低头检查账目的中年妇人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