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与阿碧二女久居燕子坞,且不提远在云贵两地的五毒教,而那应天府地处江南,距离燕子坞也并不算远。
可二女却从未听说江宁府本地有什么金龙帮……
而邓百川四人年纪颇长,常年行走江湖,不提从未听闻过金龙帮的大名,而远在云贵的五毒教,更是闻所未闻。
“公子爷,属下只听过云南大理的段家,以及无量剑派、神农帮等势力,至于应天府的金龙帮,更是闻所未闻!”
风波恶此时眼露疑惑道。
他这个人酷爱与人交手,因此江湖上各大门派他都能如数家珍,可却从未听闻过这两个帮派的名字,因此不免有所疑惑。
“风四哥,此事说起来过于玄妙,可的确是与先祖慕容龙城有关……”
慕容复心中稍作酝酿后,便缓缓将当初如何与何铁手二女结识经过当众说出,至于有关虚空石门之事,他从中也有过提及。
而待慕容复话音落地,邓百川四人与阿朱、阿碧两个丫头却无不眼露异色。
邓百川等人自然是不会怀疑慕容复所说的话语,可奈何他所说之事过于匪夷所思了。
“公子所说属实!”
焦宛儿似是看出众人心中的诧异,便开口证实道。
“师父所言自然非虚!”一旁的何铁手也咯咯一笑道。
“属下并非有意置疑公子所言,只是奈何此事过于离奇!”
听完二女所言后,邓百川神情仍是显得难以相信。
包不同摇头道:“非也,非也,须知公子爷乃大燕皇室之后,受大燕国运庇护,其境遇自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
相比于邓百川三人一时的难以置信,包不同对于慕容复所言却是未有丝毫怀疑。
“罢了,有些事若不亲眼见识的确很难相信,邓大哥伱们且看!”
眼见只有包不同一人选择相信,明白此事常人难以相信,慕容复也并不意外,微微一笑后,便暗运功力灌输进了腰间所带玉佩。
不出片刻间功夫,随着光影闪动,一方凝重古朴,透着苍老气息的虚空石门竟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须知此处乃是琴韵小筑的会客厅,邓百川四人来了此处不下数十次,而眼前突然映射出的虚空石门,自然是让众人为之大惊。
“这……”
饶是邓百川为人老成,见识多广,可见到眼前一幕,也不由变得目瞪口呆。
而阿朱与阿碧两个小丫头也是不由捂着小嘴,显然眼前这一幕让她们缔造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乃大燕皇孙,如今天命加身,又得如此神器相助,何愁日后不能光复大燕!”
相比邓百川等人的目瞪口呆,包不同却是最快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宛若仙家手段的一幕,忙当场跪倒。
在他眼中自家公子爷本来就是皇家贵胄,气运非凡,纵得仙家传承也是顺理成章。
而一旁的邓百川三人听到此处,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同时行礼道:“恭喜公子!”
他们三人作为慕容家的家将,忠心毋庸置疑,只是奈何眼前这一幕过于匪夷所思,这才未能及时反应过来。
“不知邓大哥你们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见到朝着自己行礼的四人,慕容复再次含笑问道。
“愿为公子效死!”
邓百川四人闻言则是齐齐对视一眼,接着便异口同声道,语气之中毫无半点犹豫。
PS:有时候想想,慕容复基本盘其实并不低,有四个肯愿意为他们赴死的忠心家将。
自家表妹又是出身不凡,可惜到头来却成了一个笑话!
而这归根结底,便是慕容博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无兵无卒,又无钱粮,不脚踏实地,却偏偏想走捷径有没那个实力,连带弯了慕容复!
第49章 茶馆
天色阴沉沉的,正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或许是下雨的关系,衡山城内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就连一处地处僻静的茶馆,此时也是坐满了大半。
不多时功夫,茶馆内便又走进了一个客人。
此人头戴斗笠,同时背脊高高隆起,明显是一个驼子。
此人刚一走进茶馆,便低着头寻了处偏僻位置坐下,待到茶博士泡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
而待喝了杯茶,咬着瓜子解闷后,这才隐隐察觉到这茶馆的气氛似是有些过于安静,这才下意识打量起了整座茶馆。
只见这茶馆内明明坐了不少人,可居中一处位置却空出了大半,他顿时不由好奇看去,只见那居中位置上正坐着两女一男。
其中两人看起来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可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二女容貌一个长得婉约秀气,一个娇美俏丽,都是世间少有的美女。
而另外一名男子,则是白衣飘飘,容貌英俊,气度闲雅,这一眼便让他心中顿生自惭形秽之感。
似乎察觉了他在暗中打量,一旁那名身穿淡绛纱衫的少女忽然抬头看向了他,见他脸上贴满了膏药,双眉垂了下来不说,左边嘴角又是翻了上去,露出半副牙齿。
这幅尊容令人看上去,便不由心生一股说不出的猥琐,可憎之极。
可见到他这幅尊容,绛衫少女眼中并无半点憎恶之意,反而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样子看似是看穿了他一般。
二人目光对视,头戴斗笠的驼子忙低下头来,同时脸色微红。
“阿朱,莫要戏弄别人!”
似乎察觉了少女调皮的举动,一旁手持热茶的白衣男子忽然开口道。
“公子爷,阿朱知道了!”
听到这儿,身穿绛衫的少女这才不情不愿低下头去,可在她低下头的瞬间仍是朝着驼子微微一笑,显然她已似看穿了驼子的某些装扮。
余光扫到阿朱调皮的动作,白衣男子则是轻轻摇头,同时也打量一旁的头戴斗笠的驼子,只消寥寥数眼,他已看穿了眼前驼子那近乎拙劣的易容装扮。
白衣男子见此,只是微微一笑,轻抿杯中热茶,并不点破驼子的身份。
或许外间的雨下大了,茶馆外又走进来了三人。
这三人刚走进茶馆,便大刺刺坐在驼子身旁下来,跟着又有两人打横坐下。
这三人都身穿黑衣,腰间挂着兵刃,看起来显然都是江湖人身份。
而他们三人刚坐下来,便谈论起了近日来江湖最引人瞩目的大事,便是衡山派稳坐二把交椅刘正风不日将要举办“金盆洗手”。
正是因为此事,近日来衡山城这才变得极为热闹,到处都是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
听及这三人谈及近日来的江湖大事,白衣男子是神色如常,而阿朱与身旁另一名少女则是来了兴趣,在侧耳倾听。
而这二女一男,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复与阿朱、阿碧二女。
随着这一次虚空石门的开启,亲眼见识这等玄妙的二女自然不愿意留在岛上,阿朱一番哀求后,因此便被慕容复带了过来。
当然也不止阿朱与阿碧二女,包三哥与风四哥二人此次一同前来。
若不是镖局刚刚开业不久,需要留人镇守,慕容复此行定然会将四大家将全部带上,为此焦宛儿与何铁手二女也被留在苏州城中,与邓大哥二人一同协助处理镖局事务。
对此结果,慕容复也是心怀愧疚。
尤其是对焦宛儿,她远离故土随自己来到天龙之世,可却未享受过丝毫悠闲,早前除了管理珍宝阁,还能有那么一丝闲暇。
而眼下随着镖局开业,这负责待人接物的活计又交给了她,慕容复难免会心生愧意。
归根结底,便是慕容家的家底太薄了,可用人手也是太少。
邓大哥为人老成,可行事还是江湖风格,用他来负责镖局的生意,慕容复也不会放心。
至于包三哥与风四哥二人,慕容复更是不敢将此事委托二人,因此此次石门大开,他便带上了包三哥二人,反而留邓大哥二人留守便是源此。
而随着虚空石门的开启,慕容复一行五人便现身在江南,一番打听后便确定自己身处何时后,便即刻转道福建。
只可惜他们还是来迟一步,福威镖局位于福州的总舵便早被人所铲除。
慕容复所行自然是为了那位林总镖头,此人武功的确不济,可论起做生意的手段,却是值得让人称道。
眼见自己来迟一步,慕容复便继续北上来到湖南。
当然他此行的目的,依旧是为了被人掳走的林镇南夫妇,于是这才会出现在衡山城中。
而他此行也并非没有收获,比如出现在他眼前假扮成腿子的林平之,以及顺藤摸瓜查到了青城派的落脚处。
林平之易容术可以用拙劣二字形容,当然瞒不过精通易容的阿朱,自然也瞒不过熟知内情的慕容复,因此一眼就认出了他。
就在众人静听三人谈论江湖大事之际,忽然门外又进来一人。
进来这人身形瘦小,约莫三旬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只是双目隐隐暗含凌厉神光,令人不容小瞧。
茶馆的众人,本来谈话声甚大,可被此人目光缓缓扫视后,无不受其震慑,语气变小。
见到来人,阿朱与阿碧二女不由眼露惊喜,语气亲切道:“风四哥,你回来了!”
风波恶闻言,先是微微一笑朝着二女点头,随后便语气恭敬道:“公子爷,我与三哥幸不辱命,已经救回了林总镖头夫妇!”
听到这儿,扮成驼子的林平之忽然浑身剧烈一颤,忙侧耳倾听起来。
听到此处,慕容复并不意外,只是目光一动,扫过一旁强装镇定的林平之,便含笑道:“途中可遇他人阻拦?”
“回禀公子,途中属下只是遇见青城派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并无遇到像样的高手阻拦!”
风波恶闻言,便随之摇头道,语气显然有些遗憾。
与此同时,茶馆中刚刚还在谈及江湖之事的众人无不变得雅雀无声。
须知如今江湖之上,当属“五岳剑派”的名头最大,可是近年青城派的名头可是不弱,尤其是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已被列入正教十大高手之列,由此可见其武功之高。
“不过三哥途中却是撞见一个驼子,叫什么木高峰,武功倒还不错,可惜还是接不了三哥十招就受伤逃遁了!”
风波恶说道此处,又是微微摇头。
他平生嗜好与人交手,可自从来到此番江湖,却未遇到任何一个让他痛快出手的对手,好不容易撞见一个还算不错的对手,却被三哥抢了先,自然是有所遗憾。
“木高峰?”
茶馆内众人闻言,无不变色,显然其中不少听过那木高峰的大名。
须知那木高峰号称“塞北明驼”,据说源于其形貌丑陋,驼背,使一把驼剑,武功虽高,人品却是颇为低下,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十分的不顾信义,只因他武功高强,为人机警,若是跟他结下了仇,那是防不胜防,因此人人对他敬而远之,武林人士心中,忌惮畏惧则有之,却无人真的对他有什么尊敬之意。
茶馆内的众人,自然听闻过其的大名。
而今日却听那木高峰都接不下另一人十招就受伤逃遁,如何心中不惊呢!
“咦?这里怎么也有个驼子?”
风波恶目光一动,终于发现了坐在一旁扮做驼子的林平之。
“四哥你这次可是眼拙了!”阿朱闻言则是捂嘴笑道。
风波恶闻言,便再次留心打量起了一旁的扮成驼子的林平之。眼见身份好似暴露,林平之当即一咬牙便跪倒道:“在下林平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这才让我爹娘逃难青城派魔爪!”
“你便是林平之?”
听到这儿,风波恶不禁眼露奇光。
须知他救下了林镇南夫妇后,他们夫妇二人便曾开口央求他出手替他救下家中唯一的独子。
然而眼下还未出手,正主居然找上了门,风波恶心中自然难免有所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