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剑气如潮,剑势如海,双方皆已到了极致。
随着鲜血洒落,两人同时滑落半跪在了山丘的各一边,都是吐血,以剑支撑半跪着。
“好一个阿鼻道的疯魔三剑,我温养十几年的国殇凄凉,依旧不能胜。”擦掉嘴角鲜血,牧羊人起身有点狰狞的说道。
本以为杀嬴霄对他来说手到擒来,凄凉剑出鞘回鞘也就结束了。
可现在,国殇凄凉已出,也只是两败俱伤。
“前辈,现在可以让本王见识见识你的凄凉根本了吧,那三只羊,和你凄凉剑道又有何关系?”嬴霄擦掉嘴角鲜血,却依旧笑语。
数次交锋,嬴霄大致知道这牧羊人的极限了。
“殿下,如你所愿。”牧羊人的语气开始狰狞了起来,“那么殿下也该出至尊巨阙了吧,听说小圣贤庄的论剑比试,殿下至尊剑法已远远超越第一位舞动起巨阙的胜七。”
“不,本王自认为对付前辈的凄凉,即使是凄凉根本,天问也就足够了。”嬴霄摇头说道。
“哈哈哈...殿下当真有点狂妄...”嬴霄如此之话,让牧羊人气的笑了。
牧羊人身上也是第一次,弥漫出了杀意。
“不是狂妄,面对任何对手,本王从来都不狂妄。”嬴霄回应,“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本王自信。”
“自信么,那真是可惜了,因为这是殿下你最后出巨阙的机会了。”牧羊人的声音也沙哑起来。
“看来更加自信的还是前辈。”嬴霄道。
“殿下可知这把凄凉剑上一次出鞘时是什么时候?”缓缓横起手中凄凉剑,牧羊人问道。
“洗耳恭听。”嬴霄轻语。
“十八年前!”牧羊人说道。
“哦,那真的是很久了,如此一说,本王看见凄凉剑如今出鞘,着实是一种荣幸。”嬴霄笑语。
“不,死在十八年后的凄凉剑下,才可称荣幸。”牧羊人道,然后缓缓走到了那三只羊旁边。
嬴霄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三只羊身上,打量而语,“如果本王所看不错,那两只大的很老了。”
“殿下好眼力,这两只大的,刚好二十年,剩下的那只幼崽,三个月。”牧羊人说道。
“哦,二十年,那还真是厉害了,一只羊的寿命极限也就是二十年吧。”嬴霄微微一惊。
“那只是一般的羊,在下的羊,为冰羊,羊中极品,正常情况下,寿命可达三十五年,而在下每时每刻皆在精心照顾它们,寿命达到四十年很正常。”牧羊人说道。
“冰羊...”嬴霄喃语。
“从冰山中而来的羊,羊,温血动物,性格却是异常冷血,因为你当着它的面杀了它的幼崽,并吃那幼崽的肉,喝那幼崽的血,一把草放在它面前,它依旧欣然的在吃草。”牧羊人说道。
“而冰羊,号称最冷血的羊。”
“这两只二十年的冰羊,一公一母,十八年来,几乎每一年,它们都会有一胎,每一胎幼崽成长几个月,在下便会当着它们的面吃了那幼崽的肉,饮了那幼崽的血。”
“这只幼崽,是第十八只。”
说着,凄凉剑划破了这只幼崽的脖颈,这只幼崽连哀嚎都没来得及。
然后,牧羊人饮了这只幼崽的血,更是撕扯掉皮毛,生啃了这只幼崽的肉。
而自始至终,那两只大羊,只是在吃草。
这一刻,嬴霄也明白了牧羊人的凄凉之道。
“羊之冷血...”嬴霄喃语。
“不错,凄凉根本——羊之冷血,这世间最凄凉之事,莫过于此,所谓易子而食,也有刻骨铭心,撕心裂肺之痛,但羊之冷血,从无极限。”牧羊人说道。
“在下每饮一只幼崽的血,体内便会凝聚一滴冰冷无比的冷血,时至刚刚,十八滴,也该是最后的凄凉了。”
“殿下,这样的一剑,可能称为最后的凄凉?”牧羊人也是询问嬴霄。
“自然可以称为最后的凄凉...”嬴霄点头,认同牧羊人的力量。
但嬴霄继续说道,“不过在本王看来,前辈却是走错了,何为凄凉,因为是人心,血有温度才能真正感受到凄凉。”
“正如前辈所说,易子而食,将会有刻骨铭心,撕心裂肺之痛,这才是本王所认为的真正凄凉。”
“前辈的心已是冰羊之心,前辈的血已是冰羊之血,前辈如今只是空有人身皮囊,又岂能再感受人之凄凉,所以前辈你已不再配谈真正凄凉。”
随即,嬴霄语气彻底冷漠下来,剑指牧羊人,“牧羊人,你的凄凉根本——羊之冷血,注定失败。”
“而已不能再称为人的你,本王必须斩杀!”
第117章 落幕!孩子!
“哈哈哈,成王败寇,不是用嘴说的。”牧羊人大笑起来,“殿下,都易子而食了,还能是人么,这乱世,生而为人,就是最凄凉的。”
“人是什么,就是凄凉...”
“所以,本王会让大秦的天下成为一个新的天下。”嬴霄说道,“当然,不会有所谓的完美的天下,但至少,本王可以做到阻止易子而食再次出现。”
“你做不到的,武王...”
“会做到的...”
轰轰轰!
怒吼之中,双方皆狂奔而起。
凄凉之中,牧羊人手中凄凉剑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他所说的十八滴冰冷之血出现,融合进入凄凉剑剑身中。
封魔之中,天问剑同样划破了嬴霄的手掌。
疯魔状态之下,逆天悟性之中,嬴霄对疯魔的领悟达到了新的层次,以至于体内诞生出了一滴魔血。
这滴魔血凝聚,和天问剑融合,让天问剑成了货真价实的魔剑。
“羊之冷血——最后的凄凉一剑!”
“魔血一剑!”
再一次,双方手中的剑交织起来,双方的身躯也交织起来,在一瞬间中相互掠过。
这一瞬间过后,山丘之上也彻底寂静下来。
那两只羊忽然倒了,死了。
随之,牧羊人也双膝跪下,凄凉剑掉落,脖颈之处出现一道血痕。
“为什么...为什么那样的疯魔状态,你还能够如此清明?”双手紧捂着脖颈,牧羊人不甘的狰狞问道。
“本王到底是谁,你不会知道,楚南公也永远不会知道。”嬴霄淡淡轻语,随即天问剑回鞘。
“不知道么...”牧羊人说话已很艰难。
哗啦啦!
终于,脖颈鲜血喷洒,牧羊人彻底倒下。
“五畜神——牧羊神,楚南公,你的底牌终于开始出现了。”看着牧羊人的尸体,嬴霄微微道,“只可惜,终究都会成为死棋子。”
说完,嬴霄离开了这里。
这一刻,桑海之事,算是彻底落幕。
......
楚南公已不知来到何地,总之是一座城中,不由得,他的身躯一颤,神色立刻阴翳到极点,“这种不妙的感觉,牧羊人...失败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牧羊人都失败了,十八年的凄凉一剑,也是挡不住武王嬴霄手中的至尊巨阙么?”
然而楚南公不知道的是,嬴霄连巨阙都没有出。
......
小圣贤庄后面,溪流之上,一道人影踏水而来,不是嬴霄又是谁。
“殿下,来了。”隶术主笑语。
君仁则是深呼吸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一直痛快而笑的齐是非,笑声戛然而止。
“是非前辈,不好意思,本王要对不起你了。”落在船头上,嬴霄微微轻语,“今夜,您恐怕是看不到这溪流边上有牧羊人走过了。”
“牧羊人...”听见嬴霄的话,君仁狠狠一震,“殿下,难道你今夜的对手是五畜神之一的牧羊神?”
“不错,正是他。”嬴霄点头。
确定之后,隶术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嘶,竟是他...听说他十八年前悟出了最后的凄凉一剑,从此封剑,开始养剑,待再次出剑之日,凄凉必将无限。”
“不错。”嬴霄再次点头,“本王所面对的,就是他温养了十八年的最后的凄凉一剑,可惜,他的道错了。”
隶术主没了先前的自信,只是心有余辜,更是震撼,“殿下,无法想象,您竟然杀了那牧羊人,而您,仅仅只是气息虚浮,身着狼狈而已。”
“老朽已不知说什么了...”君仁感叹不断,同时,心中起了庆幸,“幸亏...幸亏儒家选择了大秦,选择了大势。”
“楚南公,牧羊人...”齐是非狰狞咆哮,痛恨无比,“废物,都是废物...”
然后,拼着一口气杀向嬴霄。
“老友,再见了...”
君仁直接出手,率先一指点在了齐是非的眉心,结束了齐是非的命。
这一刻,君仁内心再不敢有一丝的不忠大秦。
“殿下,人宗背后还有人,不是楚南公,也不是罗网。”隶术主说道,“齐是非和我们两个老家伙一战,也入了魔,那种入魔,不是简单的走火入魔。”
“哦,是么,那有没有可能是阴阳家?”嬴霄沉声,“东皇太一,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阴阳家,东皇太一...”隶术主和君仁喃语,开始思索...“殿下,感觉不像是...”
“难道还有两位前辈不知道的?”嬴霄愈发沉声。
“殿下,这个世界很大啊,即使是我大秦帝国,也依旧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隶术主道,“我们也只是人,又岂能所知全部。”
“也是...”嬴霄点头。
“齐是非已死,人宗其他强者还会出手的,无论是谁,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君仁说道。
“不错,一个问题,总会有答案的....”嬴霄喃语。
......
之后,荀况和张良随着扶苏前往了咸阳。
嬴霄也给政哥写了奏折,让张良补上李斯的空缺。
“左右丞相,一张良,一萧何,大秦民生本王也就不再担忧了,儒家这半边天下的人心,也已在大秦这边,如今的大秦,一只脚总算是差不多站稳了。”海月小筑,楼台之中,嬴霄怀抱着大司命,惬意而语。
“殿下,那接下来这桑海可就没什么事了吧。”大司命笑语。
“当然...”
“如此,殿下可就属于属下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嬴霄自然在放松中度过,不是闭关就是和大司命在一起,顺便可看看蜃楼的建造,当然,和少司命还有虞姬的感情也在升温。
尤其是虞姬,也就差最后那一层窗户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