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之强，那么你的剑道天赋...”盖聂重语，“隐藏至今日，也真是难为你了。”
“身为最后的夜莺，自然需懂得隐忍。”李由轻语。
“最后的夜莺，没有想到，十八莺王之上，还有你一只最后的夜莺。”卫庄嘶语，凌厉的眼神中尽是不甘。
“或许，也是最初的夜莺吧，十八莺王，所学之道，恐怕皆出自你手吧。”盖聂说道。
“盖先生好眼力。”李由回应。
“什么？十八莺王之道，集于他一人之身？”卫庄有点不相信。
“小庄，你我确实是天纵奇才，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让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妖孽。”盖聂说道，“殿下是那样的妖孽，李由也是。”
“武王也是这样的妖孽么...”李由喃语，眼中杀气瞬间增加百倍，一瞬而出，手中之间转动无数。
叮叮当当！
眨眼之间，李由就再次击退纵横各自四次。
“盖先生，十招已过，你我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
“春秋隔世！”
一剑横扫，李由第一次在真正杀意中出剑。
“纵横合击！”
盖聂卫庄哪里还顾得上体内之伤，拼死出剑。
只是，这一次的纵横合击，不再凌厉，不再纵横天地，所向披靡，纵横合击之力被李由的剑斩开了，这一瞬间，纵是纵，横和横。
“什么？”盖聂卫庄大惊。
“退...”
两人暴喝，迅速倒退。
“两位，迟了，这一次，在下可不会再让了。”李由冷语，春秋隔世一剑彻底斩下，卫庄和盖聂退无可退。
两道身影于鲜血洒落之间倒飞，不是盖聂和卫庄又是谁。
“今夜过后，诸子百家之中，再无纵横。”
“那也未必！”盖聂和卫庄异口同声，剑势再起，两人眼中尽是决然，鬼谷纵横岂会那么容易倒下。
生死之战，于鬼谷纵横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剑势中，两人已重新站立，身躯依旧挺拔，渊虹在铮鸣，鲨齿亦在铮鸣。
“看来，生死之间，才是真正的纵横之道，不历经生死，又岂能纵横天地。”李由说道，“倒是我小看二位了，竟天真认为那十一位莺王能把二位逼迫到真正绝境。”
“武王让两位来到这条道路上，不算托大。”
“但还是那句话，今夜过后，诸子百家再无纵横。”
“同样的话，奉还给你，无论是你最初的夜莺还是最后的夜莺，今夜过后，这个帝国之中，再无夜莺。”卫庄说道。
唰唰唰！
下一刻，三道身影交织在一起。
即使遭受重创，盖聂和卫庄亦是越战越勇，两人的战力达到了一重天巅峰，两人纵横合击，更在一重天巅峰无敌手。
但是李由游刃有余。
因为李由竟在半步陆地神仙的二重天初期之境。
而且，李由手中之剑，在道之力下，于盖聂和卫庄心中，时而成枪，时而成刀，时而成棍...道儒皆有。
李由，乃是十八莺王的结合体。
李由，更好像曾经的姜太公，集百家之长于一身。
最终，鬼谷纵横依旧败了，半跪而下，手中之剑各自插进地面，支撑重创身躯。
“两位，一路走好。”
李由肃杀一声，不再浪费任何一丝时间，准备给盖聂和卫庄致命一击。
但剑锋刚动，李由就停下了，喃喃而语，“终究还是来了么。”
“幸好节制了一下欲望，若不然，今夜本王的罪过可就大了。”淡淡声响起，嬴霄从高墙上而落。
今夜的嬴霄，本想和月神一战到天亮，可心中始终不太安，李斯毕竟是李斯，辅佐政哥一统天下的最大功臣。
李斯之功，甚至要超越王翦，因为最难的往往不是沙场上的战斗，而是足以支持战斗的后勤，内政等等。
所以，李斯不会简单。
所以，嬴霄忍痛舍弃了今夜的春宵，来到了这里。
第55章 吕氏春秋！
也幸好来了！
不然今夜，卫庄盖聂真要死。
“李将军，真是出乎本王预料啊。”嬴霄说道。
“殿下，彼此彼此，整个帝国，谁又能想到殿下是如今的殿下呢。”李由回应。
“你们李家的路，走窄了，也走绝了。”嬴霄说道，“于本王，于陛下，于这大秦，都是可惜了。”
“本王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选择，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够么？”
“何必要学吕不韦。”
“殿下，不在这个位置，你又岂能知道，这个位置，夜夜睡不着，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人只看到了风光，却没有看到高处之危。”李由说道。
“而且，还有野心，人站的越高，野心就越大，欲望就越无穷无尽。”
“或许只是野心吧。”嬴霄说道，“所谓的惧怕，所谓的夜夜睡不着，所谓的高处之危，只是你们的借口。”
“陛下自登基之日，除了杀了一个嫪毐，杀了一个吕不韦，何曾杀过一位功臣？”
“当年，李信二十万大军伐楚大败而归，致使二十万大秦将士几乎全军覆灭，纵然和昌平君的背叛有关，但李信依旧难逃罪责，陛下又何曾怪罪过李信。”
“就是一统天下之后，那一众功臣，陛下又对不起过谁，该赏赐赏赐，该封赏封赏。”
“殿下或许说的不错，只是野心驱使，但这就是人，不是么，而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用了，出剑吧，殿下。”李由说道。
“你的剑，叫什么？”嬴霄问道，认真起来。
“春秋！”李由道。
“春秋...”嬴霄喃语，“有这样的一把剑么？就算有，不应该在儒家么？”
“此春秋，非儒家春秋！”李由并不隐瞒，缓缓说道。
“哦，明白了，吕氏春秋。”嬴霄说道。
“不错，吕氏春秋。”李由说道。
“吕不韦创立罗网在前，但慢慢的，他发现罗网不受他控制了，因为他不是武学高手，罗网杀手，几乎全部是亡命死囚，流浪剑客，能让他们听命的确实是钱财权势。”
“但，真正能让他们心存敬畏的，最终还是自身的实力。”
“所以，吕不韦开始编撰吕氏春秋，于吕氏春秋中领悟武学。”
“但可惜，还没有领悟多少，吕不韦的权臣之路便走到了尽头。”
“吕不韦死后，我们李家获得了吕氏春秋，同样获得了吕不韦在吕氏春秋中的武学标注和释文。”
“原来如此。”嬴霄点头，“吕不韦，果然是一个奇才，本王敬佩他。”
“可惜，他遇见了当今的陛下。”李由说道。
“或许，也因为陛下而成就了他的威名，不是么？”嬴霄道，“也或许，你们李家有没有想过，吕氏春秋以及吕氏春秋上的武学标注和释文，是吕不韦故意留给你们的。”
“他虽死，但他权臣的野心不会覆灭。”
“那部吕氏春秋，便是打开权臣野心的钥匙，一把最完美的钥匙。”
“你们李家，是最合适的一把锁，李将军，你觉得呢？”
“什么...”听见嬴霄之话，李由神色一震。
仔细回想，嬴霄所说并不错。
他父李斯和曾经的吕不韦，虽是师徒，更是政敌，常理来讲，吕不韦绝对不会那么大方的把吕氏春秋留给他父李斯。
可吕不韦这样做了，吕不韦最后之话，他李由深深记得：多年心血，不忍毁其，李斯，你是老夫最大的对手，亦是老夫最得意的门生，也罢，便留给你吧。
看似是欣赏，是不忍。
实则，是权臣野心的延续。
一把锁，钥匙对了，就会被打开。
“吕不韦...”李由狰狞而语。
时至今日，此时此刻，李由和李斯心中绝对是后悔的。
“自古以来，皇权和相权之间，总是风波不断，为权利旋涡的中心，李斯身居丞相之位，见证了一统天下，甚至亲自主导了一统天下，雄心万丈，自认为超越了吕不韦，而他也确实超越了吕不韦，所以得到吕氏春秋后，又岂能无动于衷。”盖聂说道。
卫庄也开口了，“所以，吕不韦正是借助了他这样的内心，利用了他。”
“吕不韦，本王不得不再次说一声佩服你，即使已死去多年，依旧在左右着朝局。”嬴霄感慨。
“殿下，现在看来，我李家确实被利用了，但一切已无退路，不是么。”从狰狞中恢复过来，李由继续面对现实。
“而且，此时此刻，我李家还没有败。”
“那就让本王会一会你的春秋吧。”嬴霄说道，天问剑随之出鞘。
“春秋有九剑，殿下可接住了。”李由说道，手中春秋横立于身前，人剑合一，已如一部吕氏春秋。
“第一剑——春秋隔世！”
“天地，阴阳，五行，生死，万物，皆有各自之世，春秋之力，隔绝一切。”
这一剑出，嬴霄感觉自己和手中天问剑的距离迅速拉远。
“好剑法！”嬴霄感叹。
不过，有剑无剑对嬴霄来说已无任何区别。
天问剑在手不在手，嬴霄依旧施展出了独孤九剑，破掉了春秋隔世。
嬴霄的强大，李由深知，所以李由不会想着一剑就压制嬴霄，春秋隔世过后，李由杀气更甚，剑势更强，一跃而起，如鱼跃龙门。
“春秋第二剑——春秋鱼龙！”
“浩浩春秋，煌煌岁月，终有一鱼，跃门成龙！”
这一剑，贯穿无尽春秋岁月，纵然前途漫漫，遥不可及，亦勇往直前，这一剑，只攻不退，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真是好剑法！”嬴霄再次赞叹，天问紧握，破剑成势，剑势无双，以勇碰勇，亦不退后。
眨眼之间，两人便在置之死地而后生中交锋数十回合。
“这样的剑，当真令人热血沸腾，鬼谷纵横，天地之道，或许也只是天地之道中的九牛一毛，剑道武学，哪有尽头。”看着嬴霄和李由的战斗，卫庄热血沸腾，身上的气势轰轰而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