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神秘来客
秋野天宫这次是真的提气，这辈子都没这么提气过。
全国大赛的冠军拿到了，翔阳学校的政绩有了，甚至连神奈川4代知事，也就是龙国俗称的县长……不，从行政级别来看，得勉强算个高官了。
连这位4代知事冈崎洋，也在神奈川电视台当天的录像中对翔阳和海南两支球队表示了祝贺，登上了神奈川新闻。
特别是重点表扬了翔阳公立高中对神奈川高中体育事业做出的表率作用，还特意点名了秋野天宫。
把秋野天宫校长当时激动得差点在酒店的电视机面前原地晕厥。
当然必须重点表扬翔阳和自己。
毕竟公立学校属于县政府，而海南可是私立啊！
于是秋野天宫脑壳一热，大手一挥……
当天晚上，球队在酒店餐厅里举行了盛大的聚餐，宴请了翔阳队员们的所有家属，几十号人，足足摆了五大桌。
球员们当然是不碰酒的，但秋野天宫校长，以及老林等一众家长却是喝得昏天暗地、呼朋唤友起来。
秋野天宫当场宣布给所有队员的酒店续费五天，同时现场兑现了每人10万日元的现金奖励，连球队经理石原悠亚都有份儿。
于是，除了一些要赶着回去上班的家长外，其他那些选择留下来陪孩子们玩上几天的家长们则就都兴致勃勃的陪着大家一起讨论起接下来的行程。
广岛的几个著名景点肯定都是要去的，从市区内玩起。
严岛神社、鲤城、千光寺、兔子岛，转够一圈之后，再去广岛南边的古城竹原市……
翔阳球队的这帮家长还真算得上是五花八门。
藤真的母亲是大学教授，一个相当知性美的中年妇女，言谈举止都相当具备日本女人的那种如水温柔，她反正是放假期间，来都来了，好不容易和儿子解开了彼此的心结，自然是要留下来好好陪陪藤真的。
花形透的父亲是个科研人员，听说还是研究什么‘量子科学技术开发’的，就职于神奈川的一家科研所，最近没什么项目，便也留了下来。
伊藤卓的父亲则是个点心师父，听说是专门做和菓子的，在冬樱花区那边有家店，店里也有学徒，留下来耽误几天也不碍事。
石原悠亚的父亲则是日立集团国际部的一名员工，美籍阿拉伯人，善于言谈，对国际形势相当了解，算是一众家长中和老林最聊得来的了。
只是听说他刚从日立集团辞了职，似乎有要离开日本的打算。
都是从国外来日本打拼的人，太懂日本这个社会某些程度上的冷漠和难以融入，在这方面，他们两个还都真觉得不如自己的孩子了。
于是再喝点酒，聊起来时顿时就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安西教练则是准备明天要跟着秋野天宫返回神奈川，樱木花道会和他一起回去。
老林这几天和樱木花道的相处，他其实挺喜欢这个单纯的男孩子的，了解了其身世之后，对之也是大为同情。
但老林也看得出来樱木花道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是个自尊心相当强的孩子，他还在神奈川打着工呢，强留他下来玩并不合适。
既然是樱木明早要和安西教练一起走，且比赛也已经结束，于是林东和樱木就调换了酒店房间。
“诶，早点发现你的篮球天赋多好！说不定咱们在龙国都打出来了！”
“石原！再来一个！”
“樱木，回神奈川后要经常来看林叔叔啊，有机会给你尝尝龙国大餐，比外面的正宗多了，我喜欢你这小子！”
老林已经喝得醉醺醺了，林东把他扛回酒店时，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胡话。
帮他换好睡衣塞到被子里去，老林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是林天海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字正腔圆的燕京腔。
如果是老林在银行的领导或同事，应该不至于这样称呼，听起来倒更像是彼此并不太熟悉的状态。
林东说道：“不好意思，他晚上时喝了不少酒，现在已经睡着了，我是他儿子，您是谁？您有什么事吗？”
“啊……”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笑了起来：“伱是林东吧？”
“是的，您是？”
“我姓李，叫我老李就好。”电话那头微笑着说道：“目前任职于龙国国家体育总局，篮球运动管理中心，为了联系上你们，可着实是费了不少功夫啊。”
林东一怔。
龙国……这就关注上自己了？仅凭一个日本高中夏季联赛？
“您好。”林东说道：“有什么事吗？”
“我是昨天下午为你而来广岛的，欣赏了你这两场精湛的球技，真是让我叹为观止……”电话里微笑着说道：“方便见上一面吗？孩子。”
这是，想招揽自己回国？
坦白说，林东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昨天打完山王之后，他就找安西教练谈过了一次，了解了不少当前亚洲的篮球背景。
国内的环境……并没有他之前想象中那么好。
这并不仅仅只是政策体制的问题，同时，这个时代现实中的CBA与自己28年后通过历史去看到的CBA，似乎也是两回事……
以历史的眼光来看，有小巨人姚名、有战神刘玉东、有东方乔丹胡伟东等等，固然会让后世的人错觉这个时代很强。
可按安西教练所说，龙国这时候的CBA，却是断层极大。
强的球队和个人强得离谱，可更多的平均水准却并不比日本的JBL联赛强到哪里去，以至于常常有一些夸张的比分。
说白了，良莠不齐，并不够专业。
在这样一个平均水平高低差距极大、也不够专业的赛事里，自己恐怕很难得到真正的锻炼，总不能每年都只指望着那几场与强队交手的有限经验。再加上一些篮协对球员的限制条款，让安西教练并不看好龙国篮球未来的发展。
当然，这只是安西教练的一面之词，以安西教练的人品固然不会说谎，但身在日本，他了解得毕竟不够多，以至于昨天安西教练在说到这方面时，给出的建议也是让林东多接触看看，不要急着下结论。
此外，就算现在对cba的看法有了些转变，但龙国也终究是要回的，cba可以不去，但国家队却是自己的执念。
毕竟在龙国生、在龙国长，龙国才是自己的家。
林东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12点过。
“明天上午吧，地点您来定。”
电话那头爽快的说：“格兰比亚酒店旁边有一家咖啡厅，明天上午10点，我们在那里碰头吧。”
这章字数少了点
CBA，已经决定了不去，但龙国那边的线终究也是主线之一，涉及到以后的荣誉之战、国家比赛，肯定要铺起来。
用不了多少笔墨，然后就进入新的篇章。
第114章 完美的蓝图
昨晚的宿醉让老林多少有点难受，不过早起的习惯还是让他6点过就自然醒了，再一听儿子说龙国篮协，那自然是要跟着过来的。
球队和家属亲友团们上午本来是定好了要去严岛神社的，这边有正事，自然就只能先缺席一天，也没法去送安西教练他们。
老林给秋野天宫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下，陪着林东过来时已经8点40了。
日本的咖啡厅大多也是甜点店，这家名为Higashiya的店，主打的招牌居然不是咖啡，而是体验和菓子的细致与美好……
对方还没到，在店里点了些点心和咖啡，刚坐下来尝几块，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的老人就走了进来。
说是老人，有点夸张了。
他头发乌黑，看起来精神烁烁，只是眼角处的鱼尾纹稍稍出卖了他的年龄，应该已经50出头了。
老李……
林东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作为龙国篮球史上最有名的改革派和领导者，后世的百度百科上并不乏他在这个时期的照片。
曾以一己之力改革了高校篮球、推动了龙国青训，以北极星计划缔造了04、08龙国男篮的短暂辉煌，也曾说了那句著名的‘在龙国，篮球是第一运动’的豪言。
甚至在其退休后，仍旧对龙国篮球报以极大的热情，化身先锋披露痛斥了许多后来篮协的黑幕，妥妥幕后战斗力爆表类型的刚直领导。
也是直到他退休后，龙国篮球才开始直线下滑……
历史并不缺乏对他的赞美之词，这是一个在28年后也常常会被人提起的名字。
也是林东在了解了如今国内篮球环境后，却仍旧还对今天的会面抱有极大期待的最主要原因。
老李也认出了他，毕竟那卷录像带他已经看过好多次了，这两天更是亲自观战了两场比赛，对这帅气的少年，他无比的欣赏和喜欢。
老李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久等了两位。”老李走过来与两人握了握手。
一阵见面的礼节，老人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白水，很快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日本媒体的一些报道让我们很汗颜啊，龙国篮坛的遗珠……哈哈哈，这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竟然不知道国内竟然出了林东小友这样的篮球天才，以至于要到别人寄来录像带才发现。”
“嗨！别说您了，我也不知道啊，这小子以前在国内的时候练拳击呢，我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有篮球天赋，哈哈哈！”
“呵呵，在篮球界里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嘛。”老李笑着说：“大梦奥拉朱旺是15岁才开始接触篮球的，马刺队的邓肯小时候是练游泳的，包括去年在达拉斯小牛力压了我们龙国球员王志智的诺维斯基，听说以前也是练网球的呢。”
“体育运动这东西是相通的，或许曾经的拳击，对体魄的强健，也是林东小友能在篮球界迅速展露头角的基石所在。”
林东笑了笑：“您刚才说看过一卷录像带？”
“海外寄来的。”老李点了点头：“是你在横滨街头与NBA新秀对战那场，我们都认为林东小友完全具备有踏足职业篮球的能力。”
是斯特恩？还是鲍勃？
林东有些好奇，但现在显然并不适合问这个。
“听说日本篮协已经招揽过林东小友了。”老李笑着说道：“哈哈哈哈，那想必也说了不少龙国篮协的坏话。”
林东对这个倒是不避讳，点了点头：“主要是一些限制球员的条约，以及CBA比赛存在良莠不齐的情况。”
本以为对方有意挑起这个话题，显然是有一番说辞要辩解。
可没想到老李却笑着点了点头：“只有这两点对你不利？这帮日本人很讲武德嘛，说得算是保守了。”
“对球员的限制条约以及一些霸王合同确实存在，但确实不是因为贪污腐败，那是为了举国体制的整体发展，为了维持篮协正常的运转，前几年的篮协很穷的，现在才刚好一点，一些尾大不掉形成的习惯，是该改改了。”他笑着说道：“不过，这种条约基本只是用在体制球员身上，你并不是国内体制培养出来的球员，所以在这方面，即便没有我的介入，伱也不用太担心。”
“CBA强弱断层的问题有，而且恐怕比许多外人想象中还要更严重，这个问题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非三言两语所能道清。目前新生一代篮球手的天赋和潜力，让篮协和体育总局都相当看好这一届，所以政策上的倾斜以及整体的改革已经开始推动，但想要见效果，想让CBA达到一个整体平衡的高水平赛事状态，恐怕还是需要至少两三年后。”
“这是日本人说的两点，没有比我说得更夸张吧？”老李笑着开了个玩笑。
“没有，您说得很中肯。”
老李点了点头：“但除此之外，真正对你不利的，其实是第三点，那就是目前篮协和体育总局的所有重心和战略资源，都已经放在了姚名的身上，这是已经定好的篮球战略方针，不可能更改了。”
“同时，虽说我认为你的潜力并不在姚名之下，但你目前还并没有在高水平赛事里打出什么像样的成绩，你也不是体制培养出生，没有体制背景……不要小看这一点，对大环境而言，这是上面不少人都很看重的东西，所以以你的情况，想要在回国后立刻就得到最好的、本该属于你的资源和安排，那实在是太难太难。”
林东听得张了张嘴，搞得都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从昨天晚上接电话开始，他就想好了老李会如何如何向他保证国内的环境、待遇、资源等等，以老李在国内篮球界的地位，即便现在2000年时还没到他后来真正的巅峰，但却已经是最金字塔顶尖的之一了，他完全有资格和实力去保证这些。
可是，还真是打死都没想过老李居然会反过来给他说起了龙国篮球环境的坏话。
这是……几个意思？
李大爷，您不是来招揽我的吗？说这些合适吗？
还是说，要先压压自己的期待感，然后好给个原本拿不出手的合同？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就真是太让自己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