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地上正在痛苦哀嚎的岸本实理一脸。
黄色的饮料混合着红色的血水，染得五颜六色，让岸本实理看起来更惨烈了。
“都TMD给我闭嘴！”南烈有种不好的预感，此时脑子一片混乱，愤怒的捡起饮料瓶扔到一边，同时冲丰玉看台的学生们咆哮出声。
现场终于稍稍平静了一点。
“队医！队医！”裁判跑过来查看了一下，感觉情况有点严重，冲丰玉的替补席上大喊。
只可惜，丰玉的金平教练已经走了，跟着他一起走的，还有他的整个教练团队，丰玉现在除了板凳席上那几个一脸茫然的替补外，没有队医。
而这种全国级别的比赛，主办方虽然也会做一些医疗急救方面的准备，但由于各队都有自己的队医，因此往往只是配备一点药物，然后请上那么一两个医疗顾问，等着半决赛和总决赛全国直播的时候再上，也就充下门面的事，这种淘汰赛阶段的现场根本就没有……
最后还是安西教练带着石原悠亚和翔阳的队医赶了过来。
岸本实理的惨叫声很大，右手死死捂着眼部的位置不肯松开，好不容易几个人按住他，将他左手稍稍拉开……
只见岸本实理的整个左眼几乎都完全凹了进去，眼缝里全是血，眼皮下方还混杂着一些白的黑的细小残碎以及残浆，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岸本实理痛哭流涕，惊惧痛苦交加。
安西教练暗暗摇头，石原悠亚差点看得呕了出来，几个裁判团的人也是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必须立刻送医院！”翔阳队医老师的脸色有点难看，虽然是对手，但这确实也太惨了些。
“他的眼睛怎么样了？他的眼睛怎么样了啊？！”南烈死死拽住翔阳队医老师的手，咆哮着追问。
“看这凹陷的程度，这只眼珠子肯定是保不住了，”队医回答说：“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如此剧烈的冲击，只怕还会有更加严重的颅内损伤，必须立刻送医院去照片检查。”
“担架！担架！”队医在冲场边喊。
眼珠子保不住了……还可能伴随有更严重的颅内损伤？
南烈呆了呆，死死盯着岸本实理那凄惨的样子。
这一刻，他很想咆哮，想发泄，想杀了林东杀了队医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可这样的想法只是在他潜意识中刚刚升起，就紧跟着在岸本实理那惨状的画面中、在他瑟瑟发抖的身躯和恐惧中烟消云散。
他终于是止不住全身一软，啪嗒一声瘫坐到了地上。
什么青春、什么倔强、什么坚持、什么热血、什么男子汉……
不过只是一个压根就连真正的血腥都没见过的孩子罢了。
成天喊着所谓的杀了这个杀了那个，和那些带着奥特曼面具喊着要杀了哥斯拉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南烈全身瑟瑟发抖。
岸本瞎了，真的瞎了……
刚才那些脸上的残碎是他被打碎的眼珠……
是的，没错，我打碎的，甚至连当时手肘上那一刻爆浆的感觉都清晰无比……
哒哒哒哒……南烈的牙关不停的打起颤，咬都咬不住。
“南烈……”
“队长……”
“……回去……”
周围好像有不少人都在冲他说着什么，但南烈却实在是一句话都听不进耳朵里。
不停打颤的牙关和瑟瑟发抖的身体，让他感觉自己这一刻宛若魂游天外，身体软趴趴的根本站不起来。
藤真的眼里有着复杂的神色，看到岸本实理那一幕，让他想到了去年躺在担架上的自己，可看来岸本实理显然比他当时还要更严重得多。
他转头朝南烈那边看去，却见对方眼神呆滞的瘫坐在地上。
“这人废了。”林东淡淡的说。
不管是南烈还是岸本实理，从他们有着伤人之心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终是这样的结局。
就算今天不报应在球场上，明天也会报应在社会上。
对这种人，同情？那是圣母才会有的东西。
说起来，用一只眼睛换来两个人一辈子的教训，还算是救了他们。
他拍了拍藤真的肩膀：“不用看了，准备收割比赛吧。”
南烈终究还是没能站起来。
最后是场边丰玉的几个替补跑过来将他扶下去的。
丰玉换人。
岸本实理、南烈下。
竹内藤丰、田中二郎上。
丰玉的底线球，没有犯规，也没有任何争议。
裁判甚至都不用去看录像，南烈手肘上的血迹，对比起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林东。
那只眼珠到底是谁打爆的，已经一目了然了。
虽然昨天晚上骂声一片，但还是有不少鼓励的声音，感谢这些鼓励也容错的兄弟们，不然这一整天就真的太难熬了。
写长篇，又被更新拍到脸上，难免会有脑子不在线的时候，这教训足够深刻。
下次如果构思不顺畅，我会请假。
还是有点存稿好，至少不至于被更新逼得拍到脸上来，没细细构思就仓促赶工。
所以，明天起两更吧，一章3000+，整体6k到8k之间，当然，遇到高潮剧情还是会尽量多更新一点，不断章。
等有两三万字存稿后再日万，好给自己留一点思考和修改的空间，这个时间预计在10天左右，也是对大家付费阅读负责。
第98章 我再也不会打篮球了
嘘！
比赛在耽误了十几分钟后才重新开始。
失去了南烈和岸本实理的丰玉，在翔阳面前反倒是焕发出了一点‘青春’。
新上场的竹内藤丰196公分，身材和花形透相当，篮下技术倒是十分扎实，虽然仍旧不免被花形透各种花式吊打，但一手扎实的背打功底和拼劲儿，还是打破了丰玉的得分荒，也捡到了两个篮板。
不过，仅此而已了。
翔阳并没有要就此放过丰玉的打算。
林东打满了第一节，作为全队绝对的发动机和心脏，砍下28分5抢断6助攻3盖帽。
翔阳以45:8的绝对优势，在第一节时就已经彻底锁死了比赛的胜负。
第二节，翔阳的首发五虎全下，换上伊藤卓、永野满、野水望，高忠户郎、青木鸿炎。
虽是替补，但在林东来之前，伊藤卓和永野满就已经是可以打上首发主力的悍将，再加上跟着林东这小半年的熏陶，已经是绝对的十六强主力级别。
面对缺兵少将的丰玉，翔阳上来的替补阵容火力全开，191公分的永野满顶上来打中锋，与对方的竹内藤丰实力相当，作用基本相互抵消，而伊藤卓那古怪别扭的上篮节奏，却是让丰玉的防守人叫苦不堪。
这家伙跟跳大神一样，可却又慢又难防。
比分持续缓缓拉开中，等到半场结束时，彼此的分差已经来到了69:25。
而下半场，屠杀继续……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南烈坐在板凳席上，尽管没有体力的消耗，可却一直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场上不断被拉开的比分，板凳席上队友的喊声，乃至于整个球馆的声音，对他而言仿佛都已经隔得很遥远了。
遥远到让他难以关注，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岸本实理那颗爆裂的眼珠如同梦魇般缠绕在他的脑海中。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岸本的惨状，岸本的声音，所有一切都在他脑海里如同片段一般不断重播，仿佛历历在目，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直到……
“嘿！”一个男人走到他面前，用大喝声试图唤醒他。
南烈没有反应。
男人开始摇晃，他仍旧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直到那男人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醒醒！”
脸上剧烈的疼痛，才总算是把他从那梦魇中惊醒了过来。
南烈捂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金平教练。
金平的脸上有着愤怒，有着痛惜，也有着同情，却唯独没有南烈原本想象中的幸灾乐祸。
“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用。”金平教练蹲在他面前沉声说道：“去医院看看岸本吧，你们的人生路还很长，振作起来，你还有冬季选拔！”
岸本、医院、冬季选拔……
现实仿佛重新涌回了脑海中，南烈很清楚，以他自己的成绩，如果不靠篮球，那是无论如何都读不上大学的。
嘟！嘟！嘟！
场上的终场电子音已经响起，电子记分牌上出现了一个让南烈或许终生难忘的数字。
125:59。
66分的分差，刷新了昨天他们自己刚创下的63分分差最大记录。
他忍不住看向翔阳板凳席的方向，却见林东等人正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一股热血陡然涌上头来。
南烈猛然站起身，冲林东的方向喊了一声：“嘿！”
坦白说，南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这一声。
或许是想看看那家伙有什么反应？
想看看那家伙走过来安慰一下自己？帮助自己解开那一刻的心结？一笑泯恩仇？
事情是因那人而起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一句，比金平说一万句都管用。
别说是什么尊重或者一笑泯恩仇了，哪怕是过来嘲讽自己几句呢？哪怕是让自己去感受那份儿失败，再从失败中崛起呢？
无论说点什么都好！拜托！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双冷漠的眸子。
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更没有所谓的一笑泯恩仇。
林东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