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扎伊娜，在对方随时会发动袭击的紧张姿态下却像是在面对好友一般开玩笑似的轻巧的打了个响指。
“你在...”
扎伊娜的心情越发的糟糕，她现在已经懒得和彼得继续周旋下去，但正当她打算抽出手枪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押送到拉扎面前时，一阵升腾的烟雾却让她摸向腰带的手僵住了。
她看着自己叼着的香烟上小小的火苗，一时间迷茫了起来，她来回的看着香烟上的火苗和彼得的手指，随后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她伸手攥住了那把小巧的手枪，仿佛握住了这把小巧的手枪就能掌握住局势，她从扳机上那熟悉的触感中找回了一丝虚假的安心。
“这是什么戏法？利用这气温让香烟自燃？你是在哪里藏了个放大镜吗？虽然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自来水但也不是能被这种魔术戏法就能哄到的。”
然而未等扎伊娜将话讲完，一个漆黑的头盔突兀的出现在了彼得的手中。
虽然扎伊娜并不认识这头盔的外形所代表的含义，但眼前超出扎伊娜理解范围的力量让她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靠着上天的恩惠继续苟活，然后为了莫名其妙的缘由死去。”
彼得指着监视器中那群蜷缩在“遮阳棚”下，拼命的争夺着一点阴凉的士兵们，随后凝视着扎伊娜的瞳孔。
“他们不知道为何而生，只是本能的拒绝死亡，而你和他们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不知道该为何而死，但你们本质上却没有任何区别。”
彼得的目光变得森然，他的模样虽然和之前别无二致，但扎伊娜却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明明彼得只是展现了微不足道的奇异能力，但未知的恐惧却携着一股巨大的压力凌空落下，令她的呼吸都为之阻塞。
“你说你们从来没有选择，但实际上选择一直都存在，但你们却无视了它，因为叛逆是需要力量的，言听计从无需过脑，而我行我素却需要判断能力和勇气的双重加持，你以为自己带着人民拼命去抗争着强权，但实际上你依然只是将性命交给了其他人，让别人替你做出选择。”
彼得的目光停在扎伊娜的脸上，仿佛直透心底。
“而现在，我并不是单纯的给你一个选择，而是教给你，你真正应该遵循的，最原始的法则。”
第115章 钢铁侠与“蝙蝠侠”的会面
“咣！咣！咣！“
清脆的敲击声在山洞中回荡，奏出简单却力量感十足的节拍，一下接着一下，一同工作的几人被这原始得演奏振奋，手上得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而“音乐”的演奏者，托尼·史塔克沉默的舞动着铁锤。
相比他遭到袭击前的光鲜模样，此时的他显得十分落魄。
他没有了名贵的西服，只有一件肮脏的黑色背心，但那颗发出湛蓝色光辉的“心脏”却无比闪耀。
他没有了体香剂，身上满是汗水的酸臭和刺鼻的火药味，但是那味道却比任何一款香水都更富有吸引力。
他没有了豪车，但却有钢铁与火焰供他驾驭，
他也没有了名模美人陪伴，只是他身边却多了几个性命都被拴在一起，决心共同发起抗争的伙伴。
托尼重重的在铁砧上敲击着，那越发厚重的声音引得旺达几人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托尼。
他们此时隐约的听到那怒吼，感受到雷鸣，他们仿佛置身于无尽风暴之中，而那每声雷击都是在震动着他们的内心，让其与之共鸣。
不知过去了多久，托尼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铁锤，他用铁钳将在铁砧经受了千锤百炼的面具举起。
他神情严肃的凝视着那简陋的钢铁面具，与面具上的空洞对视，仿佛是作为创造者在赋予这具机械造物以灵魂。
旺达看着托尼的身影，不由的想起了她在终于向彼得询问他联合十环帮袭击并囚禁托尼的目的时他那怪异荒谬的回答。
“因为我不是英雄。”
旺达清楚的记得彼得在说到英雄两字时他语气中的一丝失落。
“我虽然知道通往正确的，光明的道路，但我从来不会走，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因为那是一条由原则造就的向着崇高品质和理想通行的道路，同时也是一条充满了了苦痛和折磨的道路。
但这条道路必须有人踏足，所以我选择了托尼·史塔克，我联合了十环帮将他推上了这十字架，让他替我，替其他人负重前行。
所以你如果真的想要找他报仇的话，相信我，当他选择背负上这具十字架向着这条道路前行的时候你的复仇就已经可以宣告成功了，因为到了那时你根本无需去折磨他，他自己就会折磨他自己，被他的良心，被他的责任感，同时还会被那些他所保护，受到他恩泽的人所折磨。”
“扑哧。”
突兀的爆响将旺达遥远的思绪唤回，她呆呆的看着刚刚对面具完成淬火的托尼，眼前却不由得浮现出托尼穿着金红交加的战甲，却半个身体都被烧焦，无力的躺卧在被翻出地表的树根上，遥望着远方的模样。
而托尼则将那只刚刚完成淬火，仍不断散发着热气的头盔扔到了桌上，“哐”的重响像是在夸耀它的强度与重量，同时也让围观的几人“唤醒”继续投入到了手头的工作中去。
马克一号很快便顺利的诞生在了这个简陋的工作间中，托尼几人看着他们辛苦月余所制造出的战甲，心中都难免感慨万千。
由于没有了拉扎的搅局，也没有突然来查探情况的士兵，他们也有了充足的时间进行测试，并再此探讨接下来的行动，他们甚至还有时间将整套战甲挂在简陋的吊臂上好好的欣赏了一番。
但即使时间充裕了许多，他们几个人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轻松半分，因为他们都清楚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在他们的牢笼外，是几十上百名手持史塔克工业所生产的步枪的士兵，而在这座军事堡垒外的更是一支现代的机械化部队，即使他们已经尽力的针对拉扎部队的火力进行改装和升级，但效果却实在称不上喜人。
“所以我们还有一个盟友，一个每天在空调房偷窥我们的青少年犯罪预备役吗？好吧，我道歉。”
被旺达怒目而视的托尼微微抬起双手以示投降，他将一件厚重的皮衣披在了身上，而侯寅森则为他取来了同样材质的厚重手套，这些厚重的衣物虽然无法防弹，但却能有效的隔绝战甲所配置的火焰武器的灼烧。
旺达则小心的取出一只被隐藏的极好的小巧手表，上面的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此时距离他们预定的行动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这是一个发起突袭的绝佳时间，在这个时间除了少数看守和巡逻守夜的士兵外，其他士兵都无法快速的反应，如果他们的行动足够迅速，他们完全能够在士兵反应过来之前冲到基地外围。
而如果在寂静的夜晚爆发激烈的战斗也必然会让其他人察觉到这个被隐藏在山体内的秘密基地的存在，如果他们运气够好的话甚至能够引来美国军队的救援。
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为了托尼能够尽量长时间的操纵战甲战斗。
毕竟这片沙漠在正午时的气温可以轻松超过四十度以上，如果披了一层厚重皮衣外面又套了一层铁壳，而战甲内的武器之一还是火焰喷射器的托尼选择在正午出击的话，那么用不了十五分钟，他就会跟装进微波炉的鸡肉一样吱吱作响。
“好的，站好了托尼。”
侯寅森操纵着吊臂缓缓下降，将托尼套进了沉重的胸甲之中，旺达和皮特罗在多日的共同协作后也默契的开始在托尼的战甲上固定螺丝，而旺达则开始准备为托尼的战甲加载行动程序。
“托尼，最后再重新复述一遍逃离路线。”
“出门后沿着通道向前41步，然后...”
而托尼则条件反射般的将他背诵了好几天的路线图再次汇报了一遍，由旺达和皮特罗提供的路线将会直接将他们引向山体中的唯一一个出口。
他们将会一同行动，由托尼进行破门，并一路清理关卡中的敌人，在清理完毕后他们就会一路向上然后在洞口处和彼得会合。
那时彼得会提前准备好一辆能够使用的车辆等候众人，而侯寅森，旺达，皮特罗三人将会和彼得一同驾车离开，而托尼则会往反方向行进，一路摧毁敌人的装备并尽力吸引敌人的火力，而当确认几人驾车逃离后他便会开启战甲中的推进系统，从空中直接逃离，而彼得一行人则会前往托尼的降落地点进行接应。
这实在是一个过于粗糙的计划，托尼几度试图制定一个更有效的行动方案，但无论怎么计算，得出的结果都让托尼只能扯扯嘴角。
他所得出的唯一一个具有可行性的计划就是再隐忍一段时间，找拉扎要求更多的材料，再制造一台钢铁战甲来增加他们逃跑时的胜算。
托尼叹了口气，收起不切实际的想法，注视着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前进，而旺达也摸上了一直藏在怀中，本属于彼得的左轮手枪，她此时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往弹巢内填装子弹。
皮特罗则手足无措的想要寻找一两件像样的武器，他一会拾起一块从导弹上拆下来的长条零件一会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铁条，最后干脆直接把托尼锻造战甲时的铁锤拎在了手里。
侯寅森反倒是四个人中最淡定的那一个，他有条不紊的为托尼检查着战甲的每一个部件的运转状况，不时的抬头撇一眼摄像头，希望旺达所说的那位盟友真的能够像她描述的那样可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电脑上的进度条也逐渐前行，已经将所有的准备做完，只能默默等待行动开始的几个人屏息凝神的看着白色的长条逐渐覆盖黑色的方框。
时间却被拉长的像刀锋那么细，每一秒都令他们备受煎熬，而这一夜大概是他们这一生中所经历的最漫长的夜晚...
“嘀嘀嘀！”
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电脑那细微的提示声也显得如此刺耳，更何况闪烁的灯光还有某种能量充盈的蜂鸣声更是提醒着众人他们所期待的时刻已经到来。
短暂的闪烁后监牢内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电脑屏幕中那已经完全被白色覆盖的进度条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没等门口的看守询问，旺达便立刻轻敲着大门，用普什图语低声询问出了什么状况，并质问怎么会停电，这肯定会影响到导弹的制造进度。
门口的看守在拉开门上的观察孔后发现果然监牢内部一片漆黑，当即选择开门查看情况，另外一人虽然隐约感觉不对，但眼看自己的同伴已经开门查看情况便不再制止。
旺达则直接走到了监牢之外，低声抱怨道：
“我们刚进行到关键步骤，这下子许多工作都要重来了！”
守卫知道这个女孩的身份特殊，他们既没有将旺达赶回监牢内，也没阻拦她的行动，而是一个人进入监牢查看情况，而另一个守卫干脆在原地和旺达攀谈起来。
“现在这个天气停电很正常，大概又是哪里的线路短路，如果说几天不停电才奇怪，我听说这座基地的电力全部都是偷的周边城市的线路，如果周边都停电的话只能用备用的发电机维持几个小时的电力。”
大概是旺达略显稚嫩的外表实在是太具有欺诈性，而她也确实是个美人，守卫不仅详尽的回答了旺达的问题，甚至还主动透露出一些隐秘的情报，试图提供新的话题，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旺达在与他攀谈的同时刻意的转移着脚步，将他的视线从监牢的大门处引开，而他的同伴在进入监牢后便再没有声音传出。
直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出现在身后时他才猛然觉察到不对，当他扭过头去时看到的最后的画面是被湛蓝色的光芒笼罩的巨大的机械。
“砰！”
守卫横飞出去，整个身体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之上，随后像是黏在墙壁上的面包一样软绵绵的落地，而墙壁上被守卫染上了一层血污。
皮特罗迅速的拾起守卫掉落的步枪替换掉铁锤，而旺达则将步枪递给侯寅森，可侯寅森却摆手拒绝。
“为了你们好，这些武器还是由你使用更加合适，我可以用它威慑敌人，但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杀害任何人，哪怕他们都是恐怖分子或是罪犯。”
“希波克拉底誓词么...”
旺达隐约间想起了这个曾听说过多次的誓词，她没有强求，而是将左轮手枪重新放好，她端着步枪和托尼一起前进，但也不由得问道：
“可...现在的状况特殊，这里可是战场，这是战争！如果你不保护自己，那我们所有人都很可能就会死，你真的宁愿被人杀害也不愿反抗吗？”
侯寅森深深的看了旺达一眼，他露出了旺达难以理解的复杂神色。
“战争，就是战争，战争自有其定数，战争就像是一场献祭，要不血染双手，要不就被人割断喉咙。”
旺达眨了眨眼，只觉得这句话如此的熟悉，猛然间她才想起，这是扎伊娜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语，这大概是一句阿富汗的谚语，只是同样的话语在两个人口中却传达出了截然不同的情感。
随后侯寅森却注视着旺达，轻声说道：
“愿神能庇佑你免于双手染血，能够让你获得内心的安宁。”
旺达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侯寅森的想法，她只觉得在这种时刻还顾及敌人的性命是对自己人的最大背叛，可她却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死在她面前的无名少年。
不过来不及思考思考，冲在最前方的托尼便已经遭遇了敌人，而关卡的守卫此时正是精神最松懈的时候，猛然间看到巨大的机械战甲这种超现实的场景竟然愣在了原地，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开枪或是预警，直接让托尼一个撞击，将两个人同时击飞出去。
也不知道今天是否是他们的运气爆表，他们一路从地底冲向山洞入口经过了四个关卡，然而却轻而易举的在没有触发警告的同时通过了关卡，整个基地的夜间防卫几乎是形同虚设。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考虑到袭击会来自于内部的原因吧，托尼一边猜测着这一路为何如此顺利的原因，同时心里也对这次计划的成功多了几分信心。
他们几乎可以说是十分轻松的来到了山洞入口，而在那里，彼得已经穿戴好全身的蝙蝠战甲在那里静候了。
这次反倒是托尼震惊的愣在了原地，而旺达赶忙上前解释。
“不用担心，他不是敌人，他就是我所说的那个盟友。”
托尼打量了半天终于对着旺达问道：
“所以...一个每天在空调房偷窥我们的青少年犯罪预备役...我哪里说错了？哦！”
托尼恍然大悟的仰起头来，低声补充道：
“他不是预备役。”
第116章 跑偏的计划
彼得没有理会托尼那不太友善甚至有点冒犯的评价，在穿上这套战甲之前他就猜到托尼肯定会有一番气人的评价，早有心里准备的彼得转身带头向着洞口走去。
“跟我来。”
低沉沙哑的声音让旺达和皮特罗微微愣住，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实际接触到彼得的这副模样，侯寅森也一改平时沉稳的模样，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彼得，大概是彼得这副几乎完美还原蝙蝠侠的装束出现在这里过于怪异，侯寅森甚至下意识的摘下了眼镜仔细的擦拭了一番。
而托尼则更加直接。
“你认真的？你真的要用那副嗓音跟我们说话？你应该知道我很清楚你的真实年龄吧？”
彼得却头也不回的继续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不，我只是在炫耀我的战甲有变声器，顺带一提，我的战甲还内置了音乐播放器。”
托尼沉默了片刻，随后才低声说道：
“我有预感，我肯定超级讨厌这个家伙。”
彼得经过多重强化的感知自然不会漏过托尼的低语，他自己也微微叹气，他本不想和托尼斗嘴，但大概是和格温相处久了受到了她的影响，在连续遭到对方两次调侃后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发动了反击。